第五百四十三章
车子开到路尽头，张诚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停车。他拿了手电筒在地上照出一条小路，只能行走，不能开车，“应该是从这里进去。”
尼莫小鼻子耸动，摇头说什么都没有。
消瘦男子都被这片地区的死寂给惊到了，哆嗦着说，“会不会是我自己搞错了……”
开了大概有两小时，依稀可以看到道路两旁是成片的树林。
时间一到，尼莫张嘴一吸，烟雾全被它吸进肚子里，浑身的毛发一鼓一鼓的，它圆溜溜的小眼睛朝消瘦男子看了眼，表情有些不屑。
此情此景，既荒凉，又透着诡异。
阮棠把尼莫抱起，也放到背包里。尼莫偷偷龇牙，却是敢怒不敢言。
消瘦男子抿了抿唇，说给我点水喝，阮棠给他倒了一杯，他接杯子的时候手是颤抖的，喝过之后才缓慢开口，“我其实不是万源核心人物，只是他们外围人员。”
“下去吧，那么多废话。”张诚把人抓着下来。
于是烟雾里的男人痛苦哀嚎持续了两分钟。
车子驶出市中心后，周围很快就偏僻下来，灯光变得稀少，从车内根本看不清外面的环境，张诚跟着导航一路开，开车过程小心翼翼。
那男人进烟雾前还挺正常，出来的时候大汗淋漓，头发甚至被汗水打湿，还在往下淌着汗珠，好像刚才被扔进水里一样，他大口喘着气，眼神有些涣散。
阮棠听到这里已经很失望，折腾一晚上什么进展都没有。
尼莫一听又是自己出马的时候，立刻站起来。
阮棠知道，这是它紧张防备的表现。
他说完发现客厅里几人都没有反应，叹了口气，于是继续说了一段话，大意就是自己原本是北方一个有方士传承的家庭出身，无意中展现出灵感天赋，知道在北方最大的风水组织就是万源后他想方设法地加入，但是加入了好几年，也只是一个外围的业务员，这类业务员可以在万源领取符纸灵器等东西，也可以学习小范围的方士之术，工作的内容大多是听从派遣，主要是对接香火铺卖出去的香，一般求上门来的人要达成大要求就那一些，不是求财，就是求命。
男子舔了舔嘴唇，说：“符纸是快递送过来的，上面的地址都会刮花，但是有一次，我看到快递公司的电子留单。上面有个地址，我猜那地方就算不是万源总部，也该是个重要地址。”
“什么意思？”
尼莫又趴回沙发角落。
导航迟钝卡壳了好一会儿，显见信号也开始变差。
阮棠看向闻玺，他坐在沙发上，神色沉稳，“再等两分钟。”
阮棠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
幸好张诚十分细心，刚才开导航的时候就把大致的路线记下，又开了半小时，车子已经深入山林，车灯照出去，只见一根根笔直的树干，枝丫的位置很高，树叶凋零，抬头可以从树枝的缝隙中看到一轮弯钩似的月亮。
“你们要找万源的基地，抓我一点用处都没有，”那人已经没有刚才的气焰，老实地说，“说实话，我和你们一样，也挺想见见万源真正的基地在哪里。”
“我查过，这是旧址，这家医院在十二年前就已经搬了地方，”消瘦男子说，“而且，这家医院曾经最出名的是精神病科，后来改制的时候就成了精神卫生中心，只看管精神病。这个地址是旧址，已经荒废了。”
阮棠跑上楼很快拿着包下来，她现在很有经验，包里放着水和吃的，还有应急的手电筒等东西，背着以备万一。
李总在刚才已经离开，今晚的时候不再适合普通人参与。此时客厅里就久城的三人。
消瘦男子垂头沉默不语。
闻玺说：“不想说，就刺|激一下神经，说不定很快就能想起来。”
闻玺语气冷淡地说，“说吧。”
张诚说：“现在？”
县第三人民医院。
闻玺说：“把狐狸带上，它还有点用处。”
阮棠都有点好奇刚才短短几分钟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但这个人从事业务四年，也才见过一次万源核心人物。
闻玺看了那个地址两眼，说：“通知陆一苇他们做准备，我们现在马上出发去这里。”
反正大部分业务这些外围人员都可以料理，如果遇到疑难杂症，再往上报，可以得到万源内部的支持。
男子拿出手机，输入一个地址，然后双手恭敬地放到茶几上。
张诚面露惊讶，他们久城为了隐藏业务，开的是业务咨询公司，万源可就不寻常了，居然是开个医院。
阮棠和张诚都好奇地凑过去看。
张诚说：“就算是外围人员，也应该接触到万源的一些事，比如符纸往来用什么传递，或者是联系的方法。”
这样的环境，给人带来一种从内到外的不适感。
闻玺说：“万源藏得很深，对外围人员也不会放松管理，他在我们这里可能很快就会有人知道，现在马上就去。”
毛绒可爱的动物应该是惹人怜爱的，但那个消瘦男子如临大敌，吓得倒退一步，“慢、慢着，我好像想到什么事了。”
他说完后就老实站着，姿态特备诚恳。
阮棠刚要松口气，它又接着说，就连正常的自然界也没有。
阮棠：“……”
“哪里？”
三人上车，还带着那个消瘦男子，很快出发。
“这是什么地方？万源怎么可能藏身在一个人来人往的医院里？”张诚问。
阮棠抱着尼莫下车，问它，感觉到什么没有。
张诚点点头，看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他没有叫司机，而是自己拿了车钥匙准备开车。
“死气沉沉，一般的树木河流泥土，自然界的一切都蕴含着些微灵力，很稀少，但一定存在，这就是为什么人类在看到山水会从内心感到愉悦。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树，泥土，自然环境居然会如此死寂。”尼莫说了一大段，浑身毛发都张开，看起来身体都圆了一圈。
“跟上。”闻玺率先走上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