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湖边有个人影,匍匐在河岸边,头几乎贴在地上。在藏区一般的绕湖只需要徒步行走就可以,像他这样五体投地的则更为虔诚,有积功德的意思。
阮棠看着路边的热闹,差点错觉自己是来旅游的,转头问闻玺,“不是要去阿里吗?”
吃过早饭后,阮棠到屋外。高原的天空万里无云,那种蓝色就是用最美的颜料也很难调出,就是日光太过耀眼,刺得人眼睛疼。
阮棠和爸妈打了个电话报平安,两老对她频频出差已经有意见,她安抚了一通后回房间,闻玺已经躺在床上。
他汉语讲的不错,虽然有些字的读音咬不准,但沟通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次仁早就准备好了车,司机就是他弟弟,车开了两个多小时,一路向南,先到雅鲁藏布江大桥,然后就到了羊卓雍措。路上看到的全是游客,大批自由行和团队游的人都在这条路上。
次仁在副驾驶上,回头说:“昨天有人在这里看到他,按路程算,今天应该就在附近。”
阮棠分析:“郑炎刚一脱困,马上要找自己另一半的魂,现在魂没有找到,我猜想,他是不是还想找自己的身体。”
阮棠问了一句后就没再管后面,主要是闻玺做事一向让人放心。
闻玺有些意外,“怎么会这么猜?”
阮棠哪能听不懂他的深意,赶紧翻了个身,“晚安。”
绕湖者专心致志,一直到他们到了近前才看到。次仁没有打断他的绕湖,等他中断休息的时候才上去问他。两人用藏语交流,阮棠和闻玺等了一会儿,次仁回来告诉他们。绕湖者是三天前看到的人头,当时天气阴沉,没有阳光,乌云笼罩好像是快要下雨,他在伏地之后,就看到有一个速度很快的东西从湖面上飞过,发现是个人头的时候。他当时吓得倒地不起。开始的时候,他以为是自己心中的恶念显现出来,可是后来看到人头的脸,就觉得可能是遇到了妖魔。
阮棠洗漱好出来吃饭,还真怕又像昨天那样来酥油茶酸奶酪一套,幸好这几年藏区旅游事业发展红火,家里搞民宿的藏民提供的是最常见口味的早餐,包子和稀饭。
次仁把问题转达,绕湖者说,当时天昏沉沉的他很害怕没有看清楚,不过感觉湖里好像窜出什么东西,被人头吞了。
闻玺问当时看到人头在湖上做了什么特殊的举动。
“现在该怎么办?”阮棠问。现在已经确定郑炎曾在这里出现过,接下来要如何找到他也是个难题,毕竟西藏的地盘那么大。
又要同房,阮棠压力很大。不过这晚闻玺很忙,晚上接了几个电话,张诚陆一苇的汇报情况,还有几个业务合作。等他处理完,也已经夜深了。
车又开了许久,避开旅游人群,从车外景色看,依然是沿着湖在走。羊卓雍措碧波如洗,远处有雪山,阳光照耀在湖面上,就好像一块巨大的蓝色宝石,美的惊心动魄。阮棠进了久城后也算跑了不少地方,但至今为止,没有一个地方能与眼前这个美丽的湖泊相比。看着心旷神怡,仿佛还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够洗涤心灵。
车子无法开到湖岸,次仁招呼闻玺和阮棠下车走过去。
次仁过来问是不是按原计划路线。
闻玺拿出手机,上面有一张郑炎的电子绘画像。
闻玺说:“不死族的隐秘很多,外人很难猜测到具体的。”
闻玺皱了一下眉没说话。
闻玺说:“有件事要先确认。”
阮棠已经见识过不少符纸,不过这样的也是头一次看到。
“郑炎的身体是在那里吗?”阮棠想了一下问。
绕湖者一看到屏幕上的人脸,脸色发白,不用次仁翻译,阮棠也看出,他见到的人头就是郑炎。
闻玺说是。于是一行人上车,前往西藏最西部。
久城这次出差的地点,都是有人宣称见到会自由挪动的人头,排除了虚假信息后,最后可能真实存在的地点。藏区这里更是重点。
她睡到自己床上,转过身,对上侧卧的闻玺。他的眼眸深邃漆黑,像深深地旋涡引人探索。
“看,那里有人。”次仁忽然喊。
次仁定了两间房,他和弟弟一间,剩下一间是闻玺和阮棠的。
闻玺说:“在这里见到郑炎的人。”
闻玺说:“还是阿里。”
阮棠说:“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郑炎在湖里拿到什么东西。”
闻玺主动给她解惑,“这是更高级一点的寻灵符。自然界的灵气分布应该很均衡,这里有人为施展术法后灵力流动的痕迹,很淡,应该是几天前施术的原因,刚才那人没说谎。”
这晚住的是次仁安排的酒店,阮棠夜里没有胸痛的症状,开心自己身体终于适应高原。看着她高兴,闻玺告诉她,是因为酒店里供氧了。
见到郑炎的人是来绕湖的朝圣者。羊卓雍措是三大圣湖之一,湖岸曲折,还附有三个小湖泊。西面还有三大雪峰,是藏区最重要的神山,其中最大的宁金抗沙峰,是条千米的山脉,把雅鲁藏布江和羊卓雍措隔开,宁金抗沙的意思,是“夜叉神住在高贵的雪山上”。每年虔诚的信徒来朝圣,都要绕湖一周,完成最少都要一个月的时间。而绕湖本身是洗涤罪孽,消除自身杂念,保持心灵纯洁的行为。所以在绕湖中看到的异像,一般不会是说谎。
阮棠:“……”
清早已经有很多的旅游团开始集合出发去雅鲁藏布江大桥。
闻玺微微一笑,“又不舒服了?”
闻玺若有所思,离绕湖者远了之后,他又只开次仁,在湖边燃烧了一张符纸,只见符纸上飘出的火星,好像萤火虫那般在空中盘旋,不落到地上,星星点点地闪烁着火光,朝湖心飞去。
其他的绕湖者也说不清了。
白天一直赶路,闭上眼没多久,困意就席卷而来,她很快就睡着了。
阮棠不明情况,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