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阮棠倒抽一口气，刚才也有一些蛇液洒过来，都被闻玺挥手金光弹开了。
一男一女由远及近奔跑而来，阮棠已经认出那是严昱泽，还有一个是江伊凝。
就在蛇身被灰雾包裹，只剩一个蛇头可以扭动时，众人松了一口气。
蛇头上是两个巨大的窟窿，所以它一直扭动着，却毫无方向感，尾巴还抽到院子里的山石和草木，没一会儿，整片区域就已经砸的稀巴烂。
骆裔博道：“先祖过世后，这个灵物就不见了，那时我还没有出生，怎么会知道它在哪里。”
骆裔博不慌不忙，手持木棍念咒。
蛇头是尖锐的三角形，张嘴露出两根巨大的獠牙，一看形状就是毒蛇。此时在众人火把映照下，可以看到蛇身上坚硬的蛇鳞，狰狞而可怕。
“吞岁，就是这个空间与外界连接的关键，”骆裔博道，“只有抓住它活剥了蛇皮，裹在身上，才能承受空间割裂的伤害，达到外界。”
灰尘飞扬，带起一股难闻的土腥味。众人挥动手掌，在灰尘渐渐散去后，才看清神庙里的情况。一条粗壮的不可思议的巨蛇从地底洞口钻出，那里原来是供台的位置。蛇身上缠绕着铁链，不过随着它不断扭曲挣扎，几根铁链明显已经到了快断裂的边缘。
又是一声轰隆，神庙已经塌了小半边，骆裔博看过去，目光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圣者慌乱地在两人之间来回看，面露狐疑。
闻玺冷笑：“你真正想要弄出来的就是它？”
闻玺根本不信。
骆家人和卫士来问情况。骆裔博挥挥手，“按原定计划，各司其位，不要乱动。”
骆裔博苦笑，“已经到极限，控制不了多长时间。”
院子角落里弥漫出暗灰的迷雾，像是受到指引般，朝巨蛇涌来。
骆裔博手里紧紧捏着木棍，“是先祖身边豢养的灵物。”
不用这声提醒，众人也觉得不好，不过液体来势很快，当前几人被喷了正着，全都发出凄厉的惨叫。蛇液腥臭，有可怕的腐蚀作用，被喷到最多的那人，叫声也只发出一半，整张脸已经被腐蚀了皮肉，露出白色骷髅，笔直地倒下死去。
原本灵活扭动的身体，在被灰雾碰到时动作就凝滞起来。
巨蛇尾巴拼命抖动，身体猛然一扭，想要摆脱，但后面的位置，不知何时早已经步起了一层灰雾。蛇身转过去时，犹如陷入泥潭。蛇头焦急地吐信，好像在发出绝望的嘶吼。
阮棠看着眼前这条身体粗壮得可能四五个人都无法合围，身体长度肉眼可见超过五十米的蛇，头皮一阵阵发麻——这已经超越她对蛇的认识，说是怪兽也不未过。
闻玺拉着阮棠后退到众人身后。
江伊凝体力没那么好，跑过来时脸庞发红，气喘吁吁，“吞岁？”她忽然想到什么，“不好！”
之前骆裔博布置的人力，现在全都起到作用，于是众人不敢再挪动，而是听命守护符阵。
蛇头忽然一扭，直直盯向他。
“蛇？哪来的蛇？”卫士中有人惊问，“已经几十年不见蛇出现过。”
“它没有眼睛。”她悄声对闻玺说。
对蛇虫鼠蚁的厌恶是大部分人类的本能，刚才蛇头还对着她这个方向吐了长信，阮棠在看到它的全貌时，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跳加快，腿肚子还有些发软。
“混沌之气不够用。”骆裔博道。
严昱泽冲到近前，已经看到巨蛇，怔过之后脸一下有点沉，“什么鬼东西？”
众人骇然。
他对着闻玺说话，对周围地上痛苦的几人视而不见。
“快逃。”
骆裔博也被喷到一些，不过他身上一大半是晶石，蛇液沾上后，衣服被腐蚀洞开，晶石部位冒出青烟，反而消退很多，恢复了一小部分成皮肤。
阮棠指着因为被巨蛇扫荡坍塌的墙后，“好像有人来了。”
卫士们个个面如土色，有人吓得手里的长刀落到地上，砰地一下惊醒众人。
骆裔博专心控制符阵也没时间来注意两人。
阮棠朝他看了一眼，心想有什么意思，看着被控制住的蛇她都觉得心慌。
闻玺说：“理由？”
圣者焦急地插话，“老祖，情况有点不对，地下有活物。”
骆裔博没说话。
话音未落，蛇腹部一鼓，它张开血盆大口，两根獠牙里喷射出淡黄的液体。
骆裔博虽然衰老，但眼神还算好，他道，“他们怎么来了，没守在先祖坟前？”
闻玺走到骆裔博面前，后者眼皮半垂，“神像碎了？”
见到骆裔博的符阵起了作用，骆家人和卫士这才松一口气。
阮棠小声地问：“这是他故意放出来的？”
闻玺挑眉，“和原先的说法不一样。”
神庙里不断有撞击声传出来，惊心动魄。除了骆裔博和闻玺之外，其他人都露出紧张的神色。地面震动剧烈，神庙终于在墙面开裂的情况下轰燃倒塌。
无论是谁，对上两个窟窿大的狰狞蛇头总会胆寒，骆裔博的表情却很奇怪，他忽然转过头，对闻玺道：“闻先生，请助我一臂之力。”
就在此时，蛇身上的铁链已经全部绷断，它仰头“嘶”的一声，众人全都胆寒。只见蛇头拼命晃动，身体一圈又一圈的盘起，它高高抬着头，在左右晃动结束后，忽然转向众人这个方向。
眼看着巨蛇渐渐不能动弹，要被收服。
阮棠在逃出神庙的时候回头望，刚好看到黝黑粗壮的一段在门后滑过，她心下一哆嗦，心想这要是蛇该有多长。
后排的卫士也都被淋到，纷纷嚎叫着倒地翻滚。就刚才那一下，还站立的人已经剩下十个不到。而周围全是翻滚和哭声，让人又惊又恐。
蛇？
骆裔博脸色阴沉地喊：“别放松。”
“……吞岁！”圣者怪叫一声，然后跑到众卫士身后。
阮棠听两人说话也十分警惕周围变化，她发现灰雾浓度好像在逐渐消减。
闻玺说：“和他脱不了关系。”
骆裔博沉默了一下，道：“我也不确定它是不是还活着，只是推断出它应该还在。”
闻玺皱了一下眉，“吞岁，这条蛇的名字很有意思。”
闻玺问骆裔博，“吞岁是什么？”
骆裔博脸上抑制不住喜色，挥动手中木棍，灰雾腾起，变得越发浓郁起来。
闻玺笑笑，“都已经控制住了，好像也不需要我出力。”
阮棠不解，“他把蛇放出来干什么？”
闻玺冷声道：“你一点不意外，看来是知道下面是什么？”
不过巨蛇还是辨别出方向，头一转，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游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