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我想实验一下。”严昱泽说。
心灵的动摇，才是吞噬对方的最佳渠道。
严昱泽在地上捡起手电筒，打开发现没有亮，再检查一下，发现已经损坏。
严昱泽突然伸手，越过了符阵范围，在触碰到符阵灵力时，他的手丝毫没有被符阵上附带的灵力所排斥，很容易就穿过，抓了一只残虫过来。残虫翅膀下的黑影也想跟随，结果被符阵所绞杀，冒出一丝青烟。
金色火焰大盛，席卷而来，温度高地吓人，最近的水直接被蒸腾为气体。
郑炎大惊，“不可能。”
他的声音在水里震荡，在整幢房子里回想，不知道用了什么异术，引得人跟着他说话的节奏，心跳如雷。
严昱泽当然知道外面的凶险不下于里面，于是问：“有什么东西可以借点光进去。”
“刚才这些残虫还一闪一闪的，现在倒没亮了？”
郑炎化成一团水，冲上来后就包裹住闻玺，他此时的样子仿佛置身在一个水泡中。其中蕴含着惊人的压力，还有一股灵体，如针刺般往他身体内钻。
方子珩不解，不过周围残虫聚拢的很多，他无法分心。只能用眼角余光关注着。
周围的灵力场一下变得混乱。
天空漆黑一团如同浓墨，乍眼一看会以为今夜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光，但耳边嗡嗡的声音不断，再仔细看，遮天蔽日的是一群飞虫，正是之前说过的残虫，这些虫子把尾部的荧光隐起，每一对翅膀下必然会吊着一团黑影，乌压压的一片笼罩过来，把房子周围堵了个严实。
方子珩一边凝神控制符阵一边说，“外面情况也不好，里面的你们自己想办法。”
严昱泽笑笑，“赶紧行动吧，里面可能抗不了多久。”
闻玺睁开眼，眼眸隐隐透着血色，表情如冰雪化成，既冷漠又无情。
严昱泽捏着一只残虫看了几秒，发现只要避开它的撕咬，就不会有事。
大家沉浸在黑暗中时间太久，几乎已经忘记了光亮，突如其来的光线，犹如利剑般刺破黑暗的包围。
严昱泽说：“总要试试，没时间考虑了。”
严昱泽若有所思，忽然站到符阵边，地上有道灵力线，一般人看不出，如果有人看到此刻的场景，只会觉得有种无形的隔绝。
方子珩没再问什么，只是问：“有把握吗？”
这时窗户那头透进一束光，直接照在地上。
方子珩目光有几分奇怪地看着他，“你的灵力很特殊。”穿过正在运行的符阵时连布阵的人都没有惊动。
阮棠适应黑暗后，依稀能看到轮廓，看到的是闻玺站立不动，而身周水形变换不断。
“当心别超过了，过线我也救不了你。”方子珩提醒。
方子珩朝地上下巴一撇。
残虫翅膀扑腾，尾巴上荧光亮起来，剧烈闪动，似乎在挣扎，又像是在消耗能量。
郑炎猝不及防，发出凄厉的叫喊。
“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身不由己，因为你早就被人下了蛊——是共生吧。要十年时光，还要机缘巧合才能炼出的蛊，在炼成之时，蛊虫会一分为二，此时下蛊，宿主之间共享生命，其中一人死亡，另一个也会被蛊虫献祭而亡……你和朱允炆身上就有这种蛊。”
阮棠听得心惊肉跳，这种感觉并不是虚幻的，她的心跳真的越来越快，可能已经快要达到150。
“给你们下蛊之人，看中你的才华，又怕你难以利用，用了如此阴毒的蛊毒。你为了解开身上的蛊才修习方士之术。你利用朱允炆想以正统之名夺得天下，而不死族，拥有天下术法起源，既可解蛊毒，还可以用异术对付燕帝。好一招一石二鸟。”
闻玺呼吸一窒，水泡中忽然冒出空气。
郑炎狞笑：“你的心乱了。”
“手电筒没了，就用这鬼虫子来当光源。”
郑炎动手前显然已经计划，把所有的光源都破坏了。
地上的阴影涌动着，变得越发浓稠。
方子珩手里有张银色的符纸，时而摇曳，时而绷地笔直，他面色沉肃，眉宇拧地死劲，鬓角流下一条汗迹。听到窗户破裂声音，他飞快扫来一眼，“你怎么出来了，里面很糟？”
郑炎以水为形，往他七窍钻去。
方子珩说：“就在刚才你们进去，这些虫子就成群结队飞过来，围住这里，刚才全部飞起，身上突然没了闪光。”
“你是真龙血脉，却始终没有被承认身份，他们叔侄斗得再厉害，也至少是名正言顺可以继承大统的人，而你却只能准守誓言护着朱允炆。”郑炎笑道，“陛下这个人，书生意气，妇人之仁，若是生在平民之家，当然无碍，别人见了还要夸一句纯善君子，生在那个宝座上，却是再可怜不过。你对他的谏言，他都没有采纳，反而听那些腐儒的话，连江山都败了。”
对阴影和风忍的灵力控制炉火纯青，但最厉害的还心理控制，严昱泽很快对郑炎进行判定。
之所以没有完全围上来，是被房子四个角落的符纸构建出的符阵阻挡着，地面上有个特殊图案的灵力运转着，如同无形的保护罩，让残虫无法突破。
郑炎大喜，却听见冷厉的一声，“滚。”
闻玺嘴巴微微张开。
郑炎如附骨之疽，“大明已经亡了，你这个皇族弃子却长生不死地活下来，如何，眼看着江山不保是何滋味？岳城，你当日让允炆陛下来到昆仑，把我族拉入靖难之乱，想用方士之术对抗燕帝，真的是为了让陛下重归正统？还是你自己存有异心，图谋皇位？”
……
郑炎的灵力把闻玺包裹地水泄不通，可即使如此，他还没有找到闻玺的破绽。
“都求救了能不糟吗？”严昱泽在初时惊讶之后，见符阵还支撑地很稳，还能调侃一句。
“我当日还觉得奇怪，你这样的人物，居然不求回报的为朱允炆谋划，即使明明看出他根本不是帝王之才，难道是血脉亲情……哈哈哈，真是笑话……”
闻玺闭眼静立，面无表情。
“可惜朱允炆实在迂腐，不肯用活人淬炼不死军，居然还自己跳入赤泉……”
严昱泽突破了窗户上的封锁，翻到墙外，抬眼一看，整个人都愣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