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看来这里不能让我们再动手了。”林志远说。
原本凝滞不动的蝴蝶，骤燃发动，四面八方射向林志远，速度惊人，带起破空声。
乔溶月冷哼一声，更多的蝴蝶出现在周围。
林志远说：“用了。”
“看来天道也有缺漏，”林志远开口道，“你竟然没被雷劈。”
阮棠摇头，“知道我还能问你们吗？”
“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乔溶月说，“你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几次修复了吧。”
天谴之下，绝无幸存。
林志远笑了笑，意味深长，“也是，你早就知道就算所有的条件达成，鬼胎也无法成功，自然是置身事外。不过算计那么多，蒋家没成事，你不是也一样。”
有几个风水界人士在交流之后已经弄清楚聚阴穴的存在，出了警局大门愤然表示，天谴降雷，居然还漏了三个蒋家人，真是便宜他们。
很快警车就到了，居民楼坍塌是大事故，出动的人着实不少。等警察初步赶到调查之后，更加吃惊，这些风水界人士来自全国五湖四海，各个地方都有，在被问起来这里做什么时候，大家也没避讳，直接说是被蒋家人请来的。
……
在幸存者都朝着楼下狂奔的时候，只有一个人闲庭信步拾阶而上，四处掉落的钻粉尘灰都没有影响他的速度，一直来到天台上。
“替身。”乔溶月语气惋惜，但立刻眉头拧起，凝出一只蝴蝶，烧了这具陌生的身体。
严昱泽说：“八九不离十，应该是那个姓刘的。”
“他看起来倒没什么事。”阮棠有些不忿。
听他分析，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
蒋家三人回到室内环境，周围又有这么多警徽制服围绕，总算有了安全感，然后就……开始嚎啕大哭，哭着喊着要让赶紧通知家里人来接。
闻玺突然开口，“阮棠。”
林志远双手掐诀，红色火光闪烁，蝴蝶全扑火而亡。
乔溶月从坍塌的洞口往下看，只见林志远的脸鼓动变形，五官渐渐变成另外的模样，压根不是林志远本人。
两人各站在天台一角，当中隔着地面许多裂缝，在微微震动中，有越变越大的趋势。
她好奇地问：“刚才说了什么，他们怎么突然态度就变了。”
“可是之前蒋元非被死气缠绕，他还是蒋家的嫡系。”
陆一苇和张诚没说什么。
张诚问为什么。
阮棠严昱泽等几个都注意到了，顺着他目光看去。大楼摇晃间产生了灰尘，远远看去像笼罩在灰雾中，显得有些模糊。阮棠注意到，天台上似乎有一点火光，然后多了一团阴影。具体是什么也看不清。
张诚还和闻玺确认了一下。
这时大楼一阵晃动，地面缝隙骤燃坍塌一块，在两人之间形成一个巨大的空洞。
严昱泽朝闻玺瞟去一眼。
张诚也从楼里跑出来和大家汇合，刚才他肩膀上的阴气爪痕褪去，人自然就苏醒过来。
“嗯？”
阮棠一听他们分析，心里毛毛的。
那人一身唐装，木剑从不离手。
有一个苗条的身影站在栏杆前，俯瞰下方。此时头也不回，“是你？”
乔溶月神色微变，“用了？”
乔溶月怒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居然就敢用。”
警察问了好几个都这么说，接着就找蒋家人，一看三人精神状态都有些不正常。
“蒋家请来那么多风水师，再安插自己信得过进来，要做的是引导和防止大家脱离控制，这个人必须处在事件中心，祭坛在天台，靠的最近是四楼，刚才鬼胎搞事情的时候，每层的危险程度是不一样的，四楼最危险，刘师傅就派在四楼，第一次敲门你们还记得吧，如果那是一次试探，刘师傅出现的时机就有些蹊跷，在最危险的一层，最后他还活下来。刚才那些人几乎都过来打招呼，他偏偏避着没来，还没说明问题？”
上面被雷击过的地方都是焦黑一团，前后共有几十道天雷，地面上满是皲裂的痕迹，几乎可以说是满目苍夷。
等了十来分钟，灰尘才渐渐消散，幸存者们面面相觑。陆一苇拿出手机报警，其他人也都赶紧联系人。有人主动清点人数，除了久城一行，活着逃出大楼的只有十一人，其中八个是风水界人士，还有三个是蒋家人。
阮棠赶紧看向其他几人。
乔溶月板着脸说：“赤泉呢？”
阮棠低头看一眼睡的正熟的小狐狸，轻轻揉了揉它的毛。
逃出大楼的时候，还有人担心是否还会出现空间扭曲的情况，等跑到街对面才发现阴阳交汇的时间已经过去。
陆一苇原本沉默只听大家讨论，这时开口说：“蒋家准备这么多这么充分，光凭有钱和普通人也做不到。”
虽然语气平淡，但其中仿佛蕴含着肯定的力量，大家放下刘师傅的话题没再讨论。
张诚说：“活着出来除了我们还有八个人，会不会在他们之中？”
严昱泽轻敲一下她的额头，“你用心想想，为什么蒋家人全没了，能活下这三个。”
“啊？”阮棠微怔，等回过味来，顿时明白了，“他们三个……”不是正统的蒋家血脉。
闻玺点了下头，说：“应该是他。”
闻玺说：“死气的事是有人配合鬼胎操作，骗过风水界的所有人，这人对风水行业十分在行。”
阮棠看了看，发现之前那位道骨仙风的神棍也在，他可算是命大的，明明没有任何灵感天赋，却两次逃脱死劫。
一路上她就对这件事唏嘘不已。
乔溶月转过身，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愠怒，口气轻忽地说：“从头至尾，蒋家的事我都没有参与过，弄成这样全是他家咎由自取，和我有什么关系。”
话音一落，半空随之就凝出黑色蝴蝶，电光般飞刺林志远。
这个时候还有谁不清楚楼里发生的事和蒋家有莫大的关系，因此几人团团围住蒋家三人，不让他们离开。三人中一个是蒋元非，阮棠不由感慨了一下他的命大。不过这三人虽然幸存，精神状态却不好，一个趴在地上痛哭流涕，但凡有人接近一点，他就哭喊求饶还不停磕头。另两个也呆呆怔怔，不知道在楼里经历过什么。
闻玺简短地说了一句：“逃不了的。”
“出来见你，我当然不会毫无准备。”他说着就倒了下去。脚下的地面碎裂，身体直接摔落到下一层。
阮棠明白地点了点头，想到这位神棍没有天赋却能在风水界混地很滋润，想必也是有这把剑的原因。
不过楼里发生的事就算是有经验的风水师都要遭难，他是怎么逃出来的。阮棠把疑惑问出口。
闻玺说：“网上有句话，叫做，只有女人才可以确定孩子是不是自己的。”
蒋家这一代血脉其实全都已经葬身大楼。
火焰腾起，加剧了天台的破坏，乔溶月站直身体，朝楼外下方看去，目光隐隐透着焦急，片刻之后，她轻轻跺脚，身周出现一群蝴蝶，将她团团包围，振翅欲飞，眨眼间，蝴蝶和人就消失了。
闻玺突然抬头往大楼顶上望去。
林志远避无可避，也来不及掐诀，全身都被蝴蝶扎中。他低头看一眼身体，抬头时还淡淡笑了一下，“赤泉的用法，我果然没有猜错。你原本是打算留给谁……”
“虽然本人没有灵感天赋，但那把木剑是上好的灵器，他应该是靠着剑活下来。”闻玺淡淡地说。
因为此时，大楼轰隆一声巨响，彻底坍塌。巨大的灰尘笼罩周围，即使已经跑到街对面，幸存者们也都没有幸免。大家一边摆手一边咳嗽，好几个还被呛出眼泪。
严昱泽嗤的冷笑，“嫡系也被混淆血脉，说明家族内部有多乱。”
蒋家是国内最有名的财阀，倒塌的居民楼本身也是蒋家的资产，警察局里马上通知了上头。
在走出警局的时候，阮棠回头看了一眼，还能看到蒋家三人崩溃哭泣的跟孩子一样。
张诚这个平时最喜欢讲解的人，这次没有说话。
闻玺说：“看到他手里那把木剑没有？”
阮棠注意到，在闻玺说了一句什么话后，那几个人居然没了怒色，反而表情有些奇怪地离开。
乔溶月脸色微微一沉，“我的事与你无关，倒是你，拿了公司的东西，现在还敢出现。”
阮棠等人录了笔录，在互相证明之后，可以离开。
胖胖的刘师傅也是幸存者之一。能在楼里活着逃出来的在方士里都算是有特殊手段。
“你们一只在找我，留在身边被你们找到，我不是白废功夫，当然尽快用了。”
那些黑色蝴蝶全化成烟雾，林志远的身体各处都冒出血洞。
于是一大群人坐车先去警局。
来人站住，露出斯文温和的一张脸，是林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