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闻玺说：“所以她变成孩子，用的是方士术法？”
阮棠愣了一下，回想之后说，“他说接触的多了。也学了一点。”
阮棠把闻玺身上的金光和各种手段详细描绘一遍，再次庆幸自己没落单。
方子珩左眼蒙着纱布，露出来的大半张脸线条利落分明，鼻梁挺直，依旧是个难得一见中年帅哥。他用剩下的眼睛看着周围，感叹说：“发展地好快。”
阮棠有点懵，“……为什么？”
想也知道，苏凡真一直欺骗他，当然不敢让他知道蛊毒的真相，她设计张建叶杨倩时用的也是蛊毒，而不是方士之术。如果不被闻玺看破，还真有可能永远瞒住。
方子珩缓缓点头，“我一直觉得，她可能已经摸索到了真正长生的术法，只不过出了点偏差。”
阮棠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在酒店房间醒来的时候是晚上，钱佑曼给她点了一份粥，说闻总安排她明天早上去医院做个体检。
阮棠吃着甜腻腻的提子，眼睛眯着弯了起来。
严昱泽没好气地说：“听起来可不止一点，你啊，长点心吧，别给人轻易哄了。”
阮棠问：“这些年你应该离开符阵到外面来过很多次吧。”
方子珩摇头，“不知道，她从没有提过。”
阮棠朝他说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严昱泽站在医院花坛边，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脸上还戴着大口罩——今天天气还挺热的，还戴大口罩蒙脸的只有他了。
阮棠觉得她的内心也是不一般的强大，对工作的定位更是精准的吓人，一步也不会僭越。
第二天阮棠就去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在等拍片结果的时候，还在楼下碰到方子珩。他穿着病号服在散步。方子珩昨天就到医院来治疗，主要是看眼睛的伤，医生看他满身是血差点报警，做进一步检查的时候发现他眼珠没了，居然还像没事人一样更是惊讶。让他住两天院就是看他眼睛的伤会不会恶化影响生命。至于眼珠的治疗，现代医学还没有达到能帮他恢复眼球的手段。
严昱泽忽然说：“糖糖。”
阮棠想了想说，“方士的力量只是个体的，如果个人主观意识有问题，反而会带来不好的后果，科技惠及普通人，范围可以很广，当然科技的力量也要收到正确引导才行。”
严昱泽忽然就觉得提子没什么味道，把提子连袋子一起塞到阮棠手里，“吃吧吃吧，猜你一早来体检什么都没吃。”
严昱泽看着她，眉头微微皱起，“以前是不知道情况，现在了解到有那么多危险，我们至少应该要有自保的能力才对。”
闻玺说：“你知道她的母亲是黑苗族人，擅长蛊毒和诅咒？”
阮棠听到原来蓝光是陆一苇和门老合力搞出来的，感叹不已，原来民间还有这么多高人。
……
阮棠说：“当然……怕的要死。要是我一个人进去估计现在都交待了，还好有闻总。”
严昱泽说：“你看，我们男孩子在外面行走多危险，要好好保护自己。”
阮棠之前怀疑苏凡真是不是施展了封灵，夺了一个小孩子的身体，结果这个才想被方子珩否认了。
严昱泽哼了一声，“你好像忘了我们不是一般人。”
严昱泽打开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一窜洗的干净水灵的提子，摘了之后往口罩里塞着慢慢吃起来。
方子珩说：“每一次都让我觉得很惊讶，或许你每天都身处变化中感受不深，我每隔一段时间出来，都能感受到世界的变化，简直日新月异，以前我出来只是采购一些必须的生活品，像是手机，平板这些都没有用过，昨天接触了一下，过去我沉浸方士之术，现在却觉得，可能有些坐井观天了，科技的力量才真是伟大。”
“你不热吗？”
阮棠犹豫了，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她人偶，封灵，意识领域等诡异的事，有些场面，她压根都不愿回想。于是，她很婉转地做铺垫：“看过寂静岭和小岛惊魂吗？猛鬼街也可以。”
阮棠差点被提子噎住，自从他上次这么喊过，她严重抗议，好像很久没听他这么喊过，仔细想想也不是，其实她进符阵才两天，只是感觉上已经经历了漫长的时间。
钱佑曼说：“符阵打开的时候，你是被闻总抱着出来的，那个……公主抱，乔溶月的脸色不太好，我的第六感觉得，她很不爽。”
阮棠更糊涂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方子珩点点头。
严昱泽欲言又止，说：“等回去再说吧。”
阮棠瞪圆了眼，“你跑医院来干嘛的，到我面前专程吃独食吗？”
“你干嘛？”阮棠特别警惕地看他，“不是有什么事要叫我帮忙吧？我也没钱啊，账户一直六位密码保护四位数字呢……”
阮棠：“……”
阮棠一边喝粥一边和钱佑曼聊天。钱佑曼把他们找不到人，只好向公司最特殊的那个项目组申请支援。后来乔溶月带着瞎眼的门老也来掺一脚的事全说了一遍，顺便还数落黄宇，说他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严昱泽说笑过后，神色又稍稍严肃点，“看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你怕不怕？”
两人正说着话，方子珩笑了一下，忽然说：“那个很高的年轻人是不是在看你？”
方子珩说了一句“我再到处看看”很快就走了。严昱泽走过来，坐到她旁边位置，问：“刚才那是谁啊？”
严昱泽挑眉，回想了一下说，“昨天那个血人？没想到弄干净还真挺像回事的。”
严昱泽手指狠狠戳了一下她的脑门，“想什么呢，瞧你这穷酸样，我还能跟你借钱？就是去天桥卖艺也比你强。”
当天晚上闻玺就把方子珩和阮棠叫到房间里谈话，毕竟整件事还有很多不清不楚的地方。
关于苏凡真使手段和方子珩在一起的过程，阮棠在回忆里和梦里基本上都看过了，还分两个版本呢。这次闻玺问的主要是苏凡真寻求长生不老的手段和她为什么变成孩子模样。
严昱泽感叹一句“真甜”，然后又接连吃了两颗，看着阮棠气鼓鼓的样子，心理舒服不少。刚才看她一个劲地说闻玺好，他就觉得有点不是滋味。这个感觉很像昨天凌晨在山里看到闻玺抱着她出现时的心情。
等她喝碗粥洗漱好，活动了一下又回到床上。
阮棠知道他一向主意拿的很正，就没有多问。看时间可以上去拿拍片报告，她说了医生站起来要走。严昱泽叫住她，“闻玺的手段，应该是个方士吧？”
阮棠问：“该怎么做？”
钱佑曼忽然提醒一句，“乔溶月那里你要当心……”
阮棠苦着脸说：“那就更危险了，那个苏凡真还想夺舍呢，还好我逃得快，后来实情发生太快，她也没顾得上我的事，不然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严昱泽摸着下巴，把口罩戴得更严实了。
阮棠说：“从符阵里出来的，你昨天应该见过。”
阮棠从第一次见到乔溶月的时候就知道她对闻玺有意，她也没遮掩。以闻玺的样貌身家各方面条件来说，的确很容易让女人心动。但阮棠马上就想到“痛失所爱，生生死死”的诅咒，不由打了个哆嗦，觉得不知真相乔溶月真是勇气可嘉。
钱佑曼马上摆手，“行了，不用说了，看你出来闷头睡那么久就知道没啥好事，我好奇心没那么强，做做行政工作足够了。”
钱佑曼问她符阵里面是什么样？
阮棠还真的幻想他在天桥卖艺的场景，乐呵地说：“那也不错啊，明天你就该上头条了，粉丝还不得哭着喊着求你回去。现在想想，其实你当明星也挺好的，要按这两天符阵遇到的情况，对一般人来说实在太危险了。”
“那确实是她自己的身体。”他脸色肃然地说。“封灵之术是有弊端的，一旦生魂抽出，移到另一个物体上，会折损魂魄本身，如果是移到活物身上，损耗会变得更大。对方士来说，魂魄是最不能损伤的，所以她研究多年，也不敢对自己轻易使用封灵。”
阮棠见状伸手去拿，他把手举地远远的不让她够着。
阮棠最害怕自己长生人的身份暴露，幸好并没有发生。
阮棠觉得真够冤枉的，在符阵里出生入死，好不容易出来了，还有人看她不爽。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我看她不是一般人，那个门老，不知道她从哪里请来的，而且看他们说话做事的样子，感觉好像门老还是听她的多。”
严昱泽瞥她一眼，脸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体检结果当然是没有问题，阮棠早就有所预料。她接到闻玺电话，让她离开的时候带着方子珩一起回酒店。
“哪里只是像回事，人家这张脸简直是蓝颜祸水好不好。”阮棠对钱佑曼不敢说出全部实情，对严昱泽就没那么大心理负担，把符阵看见的事全说了，只不过关于闻玺的诅咒，她已经答应过不告诉别人，犹豫了片刻，这段就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