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女人不多说，马上转身回自己位子。
经理见她没反应，越发来劲，“公司规章制度那都是明文规定的，不能更改，旷工，性质恶劣，我们公司那么多年，敢这样旷工的还真没几个……但是你也别怕，规定是死的，但是管的人是活的呀，你刚才说生病了是吧，哎呀，身体好点没？我看看……”
阮棠：……
经理嘶吼，“给她办离职，马上！”
女人把情况简单介绍。
来电和消息大部分都来自公司，问她在哪里？怎么不接电话？上面的日期显示，已经过了三天。
半小时后，阮棠就抱着一个小盒子，站在了公司大门外。
阮棠目光一凝，手猛然后缩。
经理瞪大眼，一脸气急败坏：“你、你不要工作了？”
水杯瞬间翻在经理的手上，打湿了袖口。他“哎呦”一声。
阮棠挑了一下眉，唇角弯起，“怎么难办？”
“业务部的阮棠是吧？无故矿工三天是怎么回事？”
赶紧唾弃自己一口，继续看消息，除了同事一直催问，还有父母和朋友的。
“小阮，你就是初入社会，太过单纯。”
阮棠往门口挪，“经理，我出去给你拿纸。”
大清早，一声尖叫响彻居民小区楼内，不少人被惊醒后还迷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惨案，等了没一会儿没有动静，就继续去睡回笼觉了。
“上次听你们业务部老邱提过，平时工作表现挺不错的，”经理说着，转头对女人说，“这事我来处理。”
说起这个阮棠更气，恨不得连瓶子一块砸他脸上，“要个锤子，在这工作，每天只要看到你这张秃头死鱼眼的脸就反胃，赚的还不够看病的。拜托你照镜子看下尊容，就凭这张脸你能娶到老婆都是祖上烧高香了，还想外面发展，你配吗？”
打开手机，五十多个未接来电，三百多条未读消息的提醒让阮棠一怔。手机又响起电量提醒，她明明记得睡前插上电源，手机怎么没电了。
说着一只手就往阮棠的手上摸过来。
说着，他抽了办公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手，脸上还保持着微笑，仿佛刚才的事不算什么。
阮棠瞬间感觉慎得慌，她一个人住在这，真要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可能无声无息的……呸呸呸！
肌肤在被触碰的那一刹那，阮棠脑子里仿佛有一根筋崩断了。她甩手狠狠拍开经理的手，顺便抄起文件柜上的水培植物，连绿叶和水全泼到经理身上。
阮棠逐一回着消息，看看时间差不多也该准备上班，她赶紧换衣服，画个淡妆出门。睡足三天美容觉还是有点好处的，化妆的时候照镜子，皮肤嫩白没有一点毛孔，看起来容光焕发，状态好的惊人。
此时阮棠正从低上爬起来，冲进客厅，从冷水壶里倒一杯水，咕噜咕噜喝光，还觉得不够，就这样猛灌了四杯水，直到冷水壶见了底，喉咙那股火烧火燎的感觉才被压下去。口渴解决了，肚子饿的难受，她赶紧刷牙洗脸，然后泡了一碗泡面吃了个底朝天，虽然隐隐还是有饿的感觉，还在能忍的范围。
喊她过来的人事是个中年女人，戴着眼睛，冷淡的目光从镜片后透过来。
“不用不用，”经理说，“我这里有。”
阮棠记得自己是难受地直接昏了过去，她摸摸手脚，晃动脖子，身体没有半点不舒服，就好像她之前难受的几乎要死掉的感觉全是幻觉。她把被子从地上捡起，找到了掉在床头柜角落的手机。
经理根本没察觉到她的冷意，目光在她脸上流连，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发烧在家躺了三天，突然自愈了——这大实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假。
阮棠点头。
阮棠皮肤白，天生嘴角微微上翘，不笑也像笑，打小时候起，看到她的人都要夸一句甜。
阮棠一脸诚恳，“这几天我是发烧，起不了床，所以才没来上班，不是故意矿工的。”
阮棠险些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
经理示意阮棠到办公室。
“才刚转正不到一个月，你不会是觉得过了实习期就万事无忧了吧，按照制度，矿工三天直接就开除……”
经理反手包住她的手。
她不是睡了一晚，而是三个白天和晚上。
阮棠站起来，在众多意义不明的目光里离开办公室。
“没事经理，我这两天躺的多了，就喜欢站着。”
众人都感觉到这一声后蕴含的怒火。
经理就有点被甜到了，他笑地更深，透出猥琐而不自知。
阮棠鄙视地扫一眼擦手的男人。
“不就是潜规则，你叨逼叨逼那么多干什么？电视看多了，非要走套关心员工的流程是吧，别特马的恶心我了，现在知道我身体好没好了吧，刚才我还觉得努力工作有回报，转眼就给你毁了，你不但拉低公司平均颜值，还拉低平均道德值，你还是个人吗？”
经理的办公室门从内打开，人事经理朝外扫一圈，注意到下属和阮棠，问一句：“什么事情？”
现在一脑门都是糊涂官司的阮棠已经冷静下来，先给手机插上电源，接着查看来电和消息，她蓦然瞪大眼睛，滑动屏幕的手指慢慢僵住。
经理扔了纸巾，对她笑着说，“怎么站那么远，过来坐啊。”
阮棠就职的公司是做进出口贸易的，发展前景良好，同期实习生有十多个，最后留下仅仅两人。她目前对工作还算满意，暂时还没有换工作的打算。去公司的路上，她就在琢磨该怎么说。
阮棠看见纸巾旁边还摆着相框，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温婉的女人和健康可爱的孩子，全家福照片一家的笑容都很灿烂。
“你们年轻小姑娘，想法就是多。”经理说着，走近两步，“你这三天旷工的事有点难办啊。”
女人嗤笑一声，“真有意思，但凡矿工，理由都是这么没新意，生病起不来床，现在是什么时代，手机总有的吧，发条消息总可以吧。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因为发烧病糊涂了，忘了发消息？”
阮棠没想到事情突然就来了转机，所以说努力还是有回报的，实习期吃苦耐劳也总算没白费。她转头看见经理关上门，然后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递过来。
该来的总会来。
没等想到一个合适理由，公司门口到了。
阮棠接过。
人事经理的门猛然打开，办公室的人视线全挪过来，就见阮棠一阵风似的走出来。
到了办公室，打开电脑泡上茶，好几个都装作不经意地视线打探过来。阮棠的座机响，人事通知她马上去一趟。
经理又看一眼阮棠，语气温和，“你是今年应届毕业生转正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