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1章 虚情假意
在所有人都被齐洲与韩定吸引注意力的时候，人群中的王栋偷偷靠近了慕容家的老管家陆兆丰。
“陆总管，之前所托问的事情，有什么消息了嘛？”王栋低声问道。
陆兆丰拿出那个装着毒虫的木匣子，说道：
“有一点线索，但是断了。你要想知道的话，就去问姚鼎。”
王栋一惊，问道：
“姚鼎？不就是牛车上那人嘛？昨日买了沈萤娘做奴婢的篁岭崮姚家的长老？”
陆兆丰点了点头，说道：
“姚鼎以前是韩闯的亲卫，昨日武大红去问过他，他应该是知道一些事情，不过武大红不肯说，不知道是不是跟姚鼎之间达成了什么默契。如今这情势，我们实在不敢再牵扯太深。”
说罢陆兆丰将木匣子塞到了王栋手中。
王栋听出陆兆丰的意思。
看来慕容眉庄那边暂时是不会再帮自己了。
王栋知道自己必须找个理由接近姚鼎，而且还要不应起韩定的怀疑。
眼见齐洲一行人正经过人群，王栋忽然从人群中闪出，挡在了齐洲面前。
“齐先生！晚辈有礼！”王栋抱拳躬身施礼。
齐洲愕然，没想到除了韩定之外还有人敢主动来跟自己打招呼。
“你是……朝廷派来的那监察御史？”
齐洲何等聪明，转念一想，便猜到来人是谁。
“是，在下王栋。我怕沈昊写给齐先生的信中，会让齐先生对我有些误解，所以想当面跟齐先生解释一下！”王栋说道。
“你想解释什么？”齐洲问道。
“第一，我没有胁迫沈昊去北莽行商。第二商号要把他女儿送去赤烈族做阙氏也不是我的主意。不过我也承认，可能我对沈昊所讲的一些话，让他产生了一些过激的念头，以至于做出了想要去北莽用女儿把货物换回来的念头。所以，我也想诚心跟齐先生道个歉。
另外，我听说昨日篁岭崮的姚长老为沈昊承担了债务，总计三千两银子。为了表示我的歉意，这三千两银子，我替姚长老担了。”
王栋这一席话说得虽还挺中听，但是他还是错误的估计了齐洲。
齐洲只是微微一笑，淡然说道：
“王栋，别人对我都避之不及，你却主动过来跟我攀谈。我看你想的应该不是简单的跟我道个歉吧。”
王栋心里咯噔一下，背上冷汗直冒。
王栋正支吾不语之时，齐洲却话锋一转，若有深意地说道：
“你方才说要为姚鼎担那三千两银子……你觉得这小姑娘值三千两银子吗？”
王栋心中忐忑的揣度片刻，说道：
“人命岂能用钱财衡量，只是尘世间洪流滚滚，总有万般无奈之事。”
齐洲冷冷一笑。
“人命怎么就不能用钱财来衡量！哈哈，王栋你别在这里虚情假意了！让开路！我要进城了！”
齐洲言罢，勒马前进，王栋愕然怔立原地。
齐洲一行人渐渐远离的人群。
没有人敢跟在他们身边。
沈萤娘心中惶然不安，细声问道：
“齐伯伯， 刚才那个韩定说得话……”
齐洲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也无法再跟沈萤娘隐瞒，于是沉声说道：
“萤娘……，当年我做过很多荒唐的事。你娘大概是跟我有过一夜之欢。沈昊写信给我，说你应该是我的血脉，所以要我来救你。你带着的那根发簪，是我当年送给和我有过关系的女子的。
还有……我用了鬼门中的探析血脉之法，感觉到了你体内属于我的东西。
所以，你确实应该是我的孩子！”
沈萤娘听着齐洲的话，只觉得浑身气血上涌。
这一刻，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一直以来在路家都不受待见。
娘和沈昊为什么总是被外公路山平冷眼相看。
她虽然是个坚强的姑娘，但此刻回想起这些年所受的委屈，也终于是忍不住簌簌落下了泪水。
“齐伯伯……我应该……叫你爹爹吗？”
沈萤娘噙着泪，眼中通红，话语中带着一股莫名的恨意。
齐洲愧疚说道：
“萤娘，上天能让我有个后人，我已经心满意足。我要做的，就是给你讨回公道。让你以后在这世上，再也不会受人欺负。至于你如何称呼我……我不会强求。”
沈萤娘看着齐洲，这个人是如此的陌生，就是这个人让自己的命运注定了坎坷吗。
她沉默不语，低头抹泪。
姚鼎心内恻然，安慰说道：
“萤娘，人的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你看开一些，现在有齐先生在，你再也不会受人欺负了。”
说到这里，姚鼎又难免担心齐洲在北渊城里会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于是又说道：
“齐先生，我先去户籍衙门，还是先去通判衙门？”
不想齐洲却没理会姚鼎的问题，反而问道：
“姚鼎，你方才注意到那个王栋手中的那把剑没有？”
姚鼎茫然的摇摇头，方才他一直处于精神紧张之中，哪里顾得上观察什么别的东西。
“那把剑有何蹊跷吗？”
齐洲将自己的长剑抬起，说道：
“亏你还是修道习武之人，居然对那柄剑的气息一点都没有察觉。王栋手上的那把剑，是天师道门的圣物，抱朴剑。当年是与我这柄掩日剑一同放在朝廷所建的拜剑庐中。
大周立国之后，盘殷各大道门皆献上宝器，表示臣服。
鬼门的掩日剑，当时也被献了上去。
不过我后来去拜剑庐中取了回来。但是天师道的抱朴剑应该一直没有出过拜剑庐。唯一有能力进拜剑庐取剑的张九丰，现在已经自立门户，不算是天师道派中的人。
我很好奇，王栋为什么能够拿着抱朴剑。”
听着齐洲的叙述，姚鼎心中震荡不已。
“抱朴剑？！……齐先生……”
他本想有所质疑，但看到齐洲那仪容之后，便瞬时打消了念头。
“齐先生，您可能有所不知，我听人说，这王栋就是九丰真人张九丰的十年来唯一的入室弟子！”
齐洲讶然，看向姚鼎。
“张九丰的徒弟？！”
齐洲沉吟片刻，说道：
“看来王栋这次来北渊，可不是为了行商诏令和沈昊的商队那么简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