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状元郎
“害,大人,这还是最近十年的案子,您要是再多三四年,那卷轴就可不止这么点了。”师爷呼哧一声把卷轴放到桌子上,“这青山县其他镇子每年要审的案子其实屈指可数,但这个楚家村,一年的案子就相当于别人两三年的。”
叶青羽:“……”
“大人为何要查阅楚家村的这些卷轴,莫非楚家村又有案子了?”
叶青羽点头,拿过一卷卷轴皱眉问师爷,“案子如此多,难道前几任县令都没有查到点什么?”
师爷看着叶青羽隐晦道:“其实安县令在的时候有去楚家村明察暗访过好几次,但后来安县令还是啥也没查到,并且安县令回来没多久就被调去了沁州做知府。”
沁州是大夏国一座边缘州城,因靠近大和朝,常年受到战乱,民不聊生。
叶青羽听懂了师爷话里的意思,他极冷的哼了一声,明升暗降,还真是好手段。
那沁州边城沁阳眼看就要被大和朝攻陷,到时候战乱波及,沁州便是大夏朝第一个沦陷的州城。
大和朝残暴嗜杀成性,这些年就一直在沁阳外烧杀掳掠,沁州一旦沦陷,城中百姓乃至官府上下绝不可能有一人生还。
师爷知道叶青羽听懂了自己话里的意思,他又小心翼翼道:“所以大人,咱还查吗?”
这位县官大人才来青山县没多久,他也不了解这位县官大人,只听说这位县官大人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位状元郎。
他就想不通,这状元郎,好好的翰林院修撰不当,非要来青山县当个七品芝麻官,翰林院修撰啊,那可是有很大可能可以直接接近天子的位置,不知道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要。
叶青羽睨了师爷一眼,“为什么不查?”
师爷讪笑,心道这状元郎果真是年轻气盛啊,连上任县官大人都没能抓住楚家村的把柄,最后还被调去了沁州做知府。
难道换成他就能调查出什么?后面肯定也会因为什么都查不出还被上面威胁从而放弃。
这种县令,他当师爷二十多年,遇到不知多少,现在这个状元郎又能有多不一样呢。
总之,他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只求这个县官大人能像上个县官大人一样对百姓好点他就心满意足了。
叶青羽挥挥手把人打发走,这师爷心眼倒是不坏,就是师爷当久了,看多了历年青山县县令的所作所为受到影响变得失望了。
叶青羽翻阅楚家村案卷的过程中,夏哭夜等人也来到了县衙。
夏哭夜让村里力气最大的陆城叔去敲登闻鼓。
大夏朝没有什么敲登闻鼓要先廷杖三十的规定,不过新帝登基后为了防止刁民的恶意上访,特意派了专人守着登闻鼓。
大夏朝的登闻鼓并未设在县衙门口,而是在县衙左侧另外建造了一座高台,高台上面便是登闻鼓,登闻鼓巨大,一旦响起来,鼓声可传遍整个青山县。
咚——
咚——
震耳欲聋的鼓声一阵一阵传到青山县各处,百姓和县衙里的衙役瞬间忙碌起来。
登闻鼓,十几年里他们只听过一次。
四年前陆家村一个哥儿就曾敲响过登闻鼓,他们记得那哥儿敲响登闻鼓是为了状告自己亲爹和继母,还因为子告父被当时的县官大人打了三十大板。
敲击登闻鼓,儿子告亲爹,这在大夏朝可不是一般的案子。
大夏规定,子告父要先打三十大板,这三十大板既是打子告父的不孝,也是借此告诉原告他此番行为可能会断了他与父亲的亲缘。
再有,大夏朝也明文规定,百姓有冤情申诉,敲击了登闻鼓,官员就必须如实上报,凡有阻拦,一律重判。
所以当时这个案子还挺轰动,案子审了三天,连青州府当时的知府大人都来听审了。
没想到这才过了没几年,他们竟再次听到了登闻鼓的声音。
一时间,衙门变得热闹非常。
敲了登闻鼓后没多久,夏哭夜等一行一百多人全部被带到了公堂之上。
站到公堂之上,夏哭夜还有些好奇,他以前还只在电视上看到过这种场景。
再次看到夏哭夜,叶青羽还有点诧异,上次在青山镇听完夏哭夜的话,他就让仆从去打听夏哭夜了。
然而得到的回答却挺出乎意料,海外来客,昏迷四年,昏迷之前和当年击鼓状告亲爹继母的哥儿陆鸣育有一子,醒来之后才和陆鸣办了婚书。
之后因陈家独子当街调戏陆鸣,夏哭夜一怒之下将陈家独子陈颤生打成重伤,而当天晚上陈颤生因“意外”而死。
是个有仇必报,并且必须是当天仇当天报的一个人。
叶青羽打量夏哭夜的同时,夏哭夜也在打量这个新来的县官大人。
五官端正俊俏,眉眼柔和,温文儒雅气质斐然,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来自书香世家精心培育的世家子弟的书卷气。
有这气质也不奇怪,刚才他就在街上听到了一些关于这个县官大人的事,但也仅仅限于他是京城来的,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个状元郎。
其余有用的消息是一点没有,甚至连这县官大人是来自京城谁家的子弟的消息都没有。
没有叶青羽的消息其实也正常,青州府地处偏远,这么多年别说考上进士,就是考上举人的人都屈指可数,更别说进士了。
这么多年,青山县考上进士的,其实也就楚家村那位心术不正之辈。
两人暗戳戳打量了下彼此便进入了正题。
公堂之上的人实在太多,叶青羽有些头痛,指指夏哭夜,“你起来,你是姓夏是吧?夏哭夜,你来说,你们陆家村击登闻鼓是要状告谁?”
夏哭夜脑子里升起几个大大的问号,这县官好像知道他。
“回大人,陆家村全村状告楚家村村长楚沟,”夏哭夜走到楚沟面前,看着叶青羽指着楚沟,“草民状告楚沟身为一村之长,蔑视大夏朝律法,带领全村村民攻入别村,强占他人财产,试图谋财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