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坑货
砰！
一刀之威，窗户分崩炸裂，碎木乱飞。
数十名茶客慌忙躲闪，生怕被殃及池鱼。
郑婉轻轻一拂袖，碎木不得近其身。
反观吴醉，众人还以为他有多大本事，想不到是个怂货，见周百川发怒，转身就跑，都奔到楼梯口了。
“老子还以为这老六有多大本事，想不到之前都是在虚张声势。”
“没错儿，周百川都还没上楼呢，就抱头鼠窜了。”
周百川虽然看起来肥胖如肉球，但身形灵活，体态轻盈，脚尖在一个红灯笼上轻轻一点，下一刻已经落在二楼。
看了一眼爱子被打得像猪头，周百川怒不可遏。
今日今时，金刀要饮血。
“小杂种，这普洱楼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周百川满脸怒容，杀气腾腾，手提金刀追了上去。
看吴醉慌不择路，狼狈而逃，郑婉出声提醒：“小六子，只要你开口求我，应了入赘之事，姐姐可护你周全。”
“哈哈，看看这老六，怕是被吓傻了吧，逃跑应该下楼才对，他却自寻死路，往楼上逃。”
茶客纷纷嘲骂，往楼下还有一线逃跑生机。
往楼上逃，简直就是找死。
上楼无生路，必死无疑。
“这脑残不会是想跑楼顶跳楼自裁吧？”
见周百川冲向楼梯，众人已经想到了结果。
吴府老六作死，必然要被金刀分尸此地。
只听楼上传来剧烈崩碎声，还伴随着周百川的怒吼。
“找死！”
一声怒斥自楼上响起。
下一刻，楼梯震动，一个肉球顺着楼梯滚了下来。
众人定睛一看，差点惊掉眼球。
滚下来肉球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杀气腾腾的周百川。
下一刻，一道身穿黑甲的魁梧身影踏着楼梯一步步走下来，虎目环视一周，最后停留在周百川身上。
“冯统领，你打错人了，我是老周……”
“啪！”
周百川话还没说完，迎面就来了一个响亮的大耳光，直接被打得懵逼。
“老周？我周你大爷。”
冯统领虎目一瞪，怒斥道：“你个混蛋，冲撞楼上贵人，你想找死也别连累老子。”
挨了一巴掌，周百川虽然气势弱了几分，但犟脾气也被激发，怒道：“冯统领，吴府老六光天化日之下殴打我儿，辱我周家，我周某人只想讨个公理，何来冲撞一说。”
“即便真的冲撞楼上贵人，罪魁也应该是姓吴的小杂种……”
“啪！”
周百川又迎来了一巴掌，嘴角都被扇出了血。
“吴六公子与楼上贵人关系匪浅，何来罪魁之说。”
鹤城是云国边防重镇，驻守有两千护卫军队，冯敬德便是这两千护卫军的统领。
能让冯统领亲自护卫，茶客们纷纷低声议论，猜测楼上贵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说吴府老六何以有恃无恐，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撑腰。”
冯统领扫了一眼满地的狼藉碎木，眼眸一寒。
“城主大人也算这普洱楼的半个东家，你周家父子打砸的不是这普洱楼的门窗桌椅，而是城主大人的脸。”
“先有你儿周等闲掀桌子闹事，再有你提刀冲撞贵人，姓周的，我告诉你，你摊上大事了！”
周百川是犟骨头，哪怕挨了两个耳光，依旧气势不弱，啐了口血沫子，道：“茶楼损失，我周家照价赔偿，冲撞楼上贵人，我周百川携重礼负荆请罪。”
“不过，今日我誓要剁了吴府老六，给我儿讨个公道，还请冯统领莫要包庇恶人。”
周等闲扶着桌子站起身，自诩看破迷雾，开口道：“爹，我一大早就来茶楼了，哪有什么贵人。这分明是吴府老六设下的圈套，想要讹我周家钱财。”
周百川自然是相信儿子的话，眼中闪过一抹狠色，道：“冯统领，吴家老六请你演戏，给了你多少钱，你开个价，我周家出双倍。”
冯统领闻言大怒，“混账东西，你以为本统领与吴六公子沆瀣一气，要坑你周家钱财吗？”
岂料，吴醉一溜烟地跑下楼来，躲在冯统领身后，笑道：“老冯啊，既然被识破，你就开个价吧。”
“白花花的钱财送到了眼前，如若不要，天理难容啊。你尽管开价，回头咱俩五五分。”
茶客们纷纷嘲骂。
“穷疯了，穷疯了。”
“这老六敢串通冯统领讹周家钱财，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老虎额上拔毛，穷疯了。”
冯统领吃的是公粮，虽然手握权柄，但不敢太放肆，加上平日里开销极大，有捞钱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主要是身后老六这般说了，那肯定是得到了楼上贵人的首肯，这个钱，捞得不烫手。
“既说本统领是演戏，得了，那我可真出演了。”
冯统领伸出两根手指。
“两……不，二十万。”
“吴六公子答应给本统领二十万元币。”
这话一出，吴六顿时满脸黑线，他的小命才值二十万吗？
这分明是在侮辱他。
原本以为能狠狠地从周家割坨肉，想不到才拔了根毛。
二十万元币，对于常人而言不算少，但对于财大气粗的周家而言，完全是毛毛雨。
周百川毫不犹豫就说了个“好”，这让冯统领眨巴下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头道：“我……是不是失误了？”
吴醉叹息：“都失误到猪脑子里了。”
周百川金刀一横，怒道：“冯统领，这下可以让开了吧？”
冯统领被骂了猪脑子，胸中有些憋气，大手一摊，“让？钱呢，我的钱呢？”
“我周百川堂堂周家家主，一言九鼎，岂会赖账。”
“我知你是周家家主，家财万贯，但本统领只相信落袋为安。”
在冯统领的逼迫下，周百川忍着怒火，叫小二拿来笔墨，写下欠条，从茶楼兑了二十万元币，递到了冯统领手中。
“这吴府老六，不仅是坑货，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脑残。”
“还五五分！真是笑掉我的大牙。也不动动他那猪脑子，只要没了冯统领做后盾，他片刻就要被金刀斩成肉酱。”
“坑了钱，也要有命花不是。”
岂料吴醉反嘲众人：“一群三岁小儿又岂知大人裤裆里的东西尺寸。”
“姓吴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来抓我呀！”
吴醉嬉皮笑脸，冲周百川勾了勾手，转身又是老套路，不往楼下逃，再次往楼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