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仪式
房门被敲响，崔常恒从睡梦中被惊醒。
窗外大得有些异常的暴风雪，让他神经更加紧绷。
他抓起圆球，套上白色大衣站在房门左边。
“崔常恒，我是白玉。”
灵念传来，是熟悉的声音，他放下心来，扭动门把手。
房门外空无一物，他刚生出些疑惑，手腕就被捏住，拖入隐形状态。
几位熟人的身影顿时变得可见，五彩光影覆盖在它们身上。
“现在没空多说，跟我来。”苏稔传音。
让他们这么多人同时隐身，吴浩然的灵力坚持不了太久，此时只能加快脚步，赶到隔壁那栋楼。
几人谨慎前进，路上没发出任何声音。
抵达那处锁链铁门之前，几人停下脚步，吴浩然此时灵力接近枯竭，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苏稔清点在场众人，确保没漏下任何一个可靠战力。
闵修，楚承鸿，白玉，崔常恒，均炎，吴浩然，还有自己。
这就是目前秘境之中可以信任的全部澄天宗弟子了。
实际上还有一些弟子依旧留在这秘境里面，但要去把他们也拉到这破坏仪式的行动中，太过费时费力。
第一，很难在短时间内让他们信任自己，毕竟在塞伦格的制度下，所有不同的小子都是竞争关系。
第二，此时接近午夜，而那仪式将在凌晨开启，将所有弟子都招揽过来难以管理，也没时间计划。
她传音言简意赅，将之前调查到的大概情况与还在疑惑中的众人说了一遍。
“江绘…现在在这铁门里？”白玉担忧道。
“到现在还没出来，应该是遭遇了那不明事物的袭击，被太上长老保护着送出秘境了吧。”闵修道，他正调息着灵气，确保自己处于最佳的战斗状态。
“那暂时不用挂心她了，我们等待吴浩然灵力恢复，就去找找这大楼之中的仪式地点。”均炎开口道，站开两步，离那铁门远了些。
……
“快准备好了。”阿德里安蹲在地上，红黑色仪式金杵划出最后一道纹路。
他理了理衣襟，摘下眼镜放在一边，眼中古井无波。
“对塞伦格的这些朝夕相处的孩子和同事，你倒是舍得干脆。”叶夫根尼也从一旁椅子站了起来，一脚踩灭刚扔在地上的香烟。
“根据计算，这是必须的。”
阿德里安用镊子从一个小缸中夹来一块块乌黑色血肉，置于仪式纹路的每一个线条交汇点上。
点点乌黑粘稠物质顺着纹路蠕动，整个仪式阵法顿时血光大现，发出不属于此间的嘶吼与哭嚎声。
“与以往一样，单单献祭那组有仪式资格的孩子，已经没办法填补上这个空洞了。”
阿德里安掀起袖口，手臂上的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中的黑色物质，已经有了向外扩散的迹象。
叶夫根尼胸口上的那道巨大伤口同样没好到哪去。
圣人留下的封印力量正在消散，他们二人这些年一直用血肉献祭的方式补给这封印的缺口。
这仪式会将这些漆黑污染转移到祭品身上，使他们全身出现漆黑变异，变得不再具有人形。
“将整个塞伦格的生命都献祭掉，还能让我们的封印再坚持多少年？”叶夫根尼问道。
“十年。”阿德里安沉声道。
叶夫根尼有些沉默，他轻抖烟盒，又抽出一根香烟。
“北陆在这十年绝对全部沦陷，我们只能去东天苍域寻找继续维护封印的机会了。”阿德里安说着。
“你那治愈漆黑异变的药剂…”叶夫根尼还抱有些希望。
“没用的，那药剂会急剧消耗生物体内生命力，且不能被其他方式获取的生命力代替。”
“也就是说，一旦注射这药剂，漆黑异变是会消弭，生物本身也是必死的。”
阿德里安道，他挥舞血肉仪杖，红黑粉尘飞舞，做着仪式的最后准备。
“这是我们活下去的唯一方法了。”
“那就开始吧。”叶夫根尼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
阿德里安口中念念有词，晦涩的咒语仿佛来自幽冥地府，阵法中央逐渐浮现出一个如墨染般漆黑的旋涡。旋涡如恶魔之口，越张越大，阵阵恐怖的低吼从中传出，震慑人心。
楼外暴风雪戛然而止，片片雪花被血黑色侵染，如僵硬的尸体般悬停在空中。一只由污浊泥泞组成的手臂如鬼魅般自旋涡中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阿德里安，穿透他的胸口，紧紧擒住那颗鲜红的心脏。
刹那间，整个塞伦格陷入一片无尽的黑暗领域，宛如被死亡吞噬。熟睡中的守卫和孩子们从噩梦中惊醒，痛苦地捂住心口。他们的生命力如决堤的洪水般快速流失，一道道绿芒如幽灵般从他们的心口涌出，穿越冰冷的空气，源源不断地汇入阿德里安面前的旋涡之中。
而在这开启仪式的房间中，苏稔几人如鬼魅般瞬间现出身形，手中的术法如璀璨星辰般闪耀。
“离魄之触！”
“百剑操演！”
“冰界贯穿！”
“重岩之星！”
“烈风狂涌！”
“炎爆！”
日冕麒麟也不甘示弱，张开大嘴，散发日光与高温，然后喷出一道如烈日般耀眼的强劲辉光。
叶夫根尼和阿德里安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如此之多的孩子摆脱了控制，还神不知鬼不觉地闯到了这里。
此时，巨大的不安感源头终于浮出水面，阿德里安双眉紧皱，想要出手消灭这几个碍手碍脚的孩子，但他的心脏却被旋涡黑手死死攥住，稍稍动弹一下，就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叶夫根尼，快拦住他们！我无法动弹！”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诸多术法攻势，若是他在这种状态下遭受攻击，后果不堪设想，说不定整个仪式都会土崩瓦解。到那时，他和叶夫根尼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叶夫根尼反应神速，如闪电般闪身拦在仪式阵法前，凭借坚如磐石的肉身，硬生生地扛下了这一波波凌厉的术法攻击。烟尘散尽，叶夫根尼的衣衫虽已破碎不堪，但他的身体也仅仅只是擦破了点皮，胸前那道触目惊心的巨大伤痕清晰可见。
众人并没有就此罢休，继续施展杀招，如疾风骤雨般朝他轰击而去。
“不知道你们是如何察觉的，但这都无关紧要。”
叶夫根尼面无表情地开口，对付这些乳臭未干的孩子，他甚至无需全力以赴。
只见他的身体各处爆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宛如一头来自远古的洪荒凶兽，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威慑力。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