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扯起芹菜惹大祸

    30、扯起芹菜惹大祸

    石娃说好办，山上有鱼有虾，明天上去弄虾子回来，我们那边用虾仁做饺子更好吃。

    “妹子啊，你怎么这么贪吃呢？”牡丹在收集面粉，转头就对石娃说，“我这妹妹呀，什么都好，就是太好奇，我们人吃的都想吃。”

    天鹅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我们天鹅本来就是杂食动物嘛，什么都能吃。鱼虾是我们经常吃的，鱼虾饺子没有吃过，不能让我尝尝吗？”

    “尝一尝那就太小气了。”石娃哈哈地笑了，“这么多的麦子，你想吃多少有多少，山上的鱼虾也多得很，我挖的那个石坑不小，能够装许多的。我明天上去提下来就是了。”

    天鹅就说：“哪里要你去呀，我飞得快，飞上山，只要一会儿功夫，我马上去，坑里一定有鱼虾了，就可以提过来。”

    “不要着急，妹妹。我们先把面粉弄好了，你赶紧的，收麦子去吧。明天我们再吃饺子好吗？今天晚上就吃面条。”

    听姐姐的劝告，天鹅就赶紧去收麦子了。石娃接着下一步工序，就把它弄回来的麦子做成面粉。那边的牡丹已经开始做面条了。

    她果然心灵手巧，就用一根圆棍子做擀面杖，一块大青石板做面板，一双巧手飞快地滚动揉面摊开擀面切面，等石娃把锅里的水烧开，面条下锅，很快就好。

    天鹅闻到香味儿，马上进屋，跟着就说，要有一点辣椒酱就好了，它去弄一点儿，石娃一把扯住它的翅膀：“不要再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了，我们现在有粮食，有蔬菜，有庄稼，可以拿出去交换，想要什么我就能给你弄什么回来。”

    天鹅这才老老实蹲在石头桌子旁边。这么多天来，他们第一次吃到了热腾腾的面条。

    两个人端着碗，坐在石桌子边上，天鹅就在一个盆里，低头在底下吃着，吃着吃着，抬起头来突然叫了一声：“哎呀，你们两个好有夫妻相啊。”

    “不要乱说，”姑娘马上拉下脸来，连碗筷也放下了，很明显地露出不高兴的样子。

    天鹅咕噜地说：“我怎么是乱说呢？我看你们真的很好哎，是非常合适的一对。这个小伙子力气又大，本事也不小，而且帮了你那么多，等于把你救活的，你不感恩吗？你不以身相许吗？”

    “人的感情，你懂什么呀？”姑娘脸更红了，坐到一边，不好意思地揪着自己的衣摆。

    石娃有些失落。他当然希望，能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和姑娘共同生活，能够为完成自己的大业，让她做自己的助手，否则连龙在哪里都摸不到。这姑娘一定是知道的。尽管她明显地表示，不可能和自己走在一起，但这是个询问的机会呀。

    于是，马上稀噜呼噜的，把自己碗里的面条连汤带水地喝下去，就问：“我知道姑娘你心中是有檀郎的，能不能告诉我们，他在哪儿啊？”

    天鹅也说：“是啊是啊，你那个檀郎，昏迷了也在叫，失忆了也在叫。你一天到晚叫，虽然那时候对你好得很，但是你晕倒的时候他在哪里呀？你失忆的时候他在哪里呀？你要从山上回来他在哪里呀？你父亲被关起来闷死了，他在哪里呀？给你父亲打墓碑时候人又在哪里呀？就连搬家，他都没有帮你一把……”

    像是下了大决心要暴露秘密，沉默了一阵，牡丹说：“他怎么没有帮我，他帮我帮了大忙，你知道吗？你们听不出来，我听出来了，七月半的那天晚上，就是他通知我，让我们——包括你在内，赶紧上山的，要不然，我们都沉到汪洋中去了。”

    石娃心中更有数了：“是不是，那夜明珠也是他送给你的？”

    “就是。就是。”天鹅抢着说，“姐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其实我那天就藏在树枝上面，我见到你们两个交换定礼的。”

    “什么定礼呀！”牡丹羞红的脸。

    “怎么不是？他说了，说这个珠子晚上能发亮，是宝贝，所以要送给你作为定情的礼物，所以你就同意了，就把它带回来了。”

    牡丹扭扭捏捏，否认牡丹的说法：“不是的，不是的，他只是给我付的工钱。”

    “被他骗了吧？还说不是定情之物呢，要不然你那么宝贝？失忆了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你还记得那那个夜明珠。”天鹅继续揭老底，“以后呢？他以后就不见了，你找不到那个人，找不到你的檀郎了，通知了有什么用，他没有继续帮你啊。”

    “可能他现在也遇到了难处。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还不知道是不是活着，会不会与村民一起在水底下呢？”牡丹支支吾吾。

    “水底下的人全都死了，他不也死了吗？他死了，你还没嫁人呢，你不可以找我们石娃哥哥吗？”天鹅尖嘴利舌的。

    牡丹叹了一口气，很坚决的说：“我不是说那人有多好，他没有提亲了，我也没有应嫁，他是贵公子，我就一个普通的养猪姑娘。我们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但是他对我好，他也对我们全村人好，可是救了我们满山的人哩……”

    “那又怎么样？现在山上不还是全淹没了吗？就拿个大珠子做个样，然后送你一个小珠子，讨你欢心之后，一定另有新欢了……”天鹅也不看姐姐的脸色，一个劲儿的嘀嘀咕咕。

    他们种地，收割，做面条，忙了一天，等吃面条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石头屋子里没有窗户，全靠那一颗夜明珠熠熠生辉。

    除了漂亮，牡丹很平凡，但是她的经历不简单。首先看这颗夜明珠，就不是人间的凡物，既然有一个英俊的男子赠送，那男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有这稀世珍宝？现在倒过来，姑娘说他救了全村的人，那人为什么要救牡丹呢？既然是一个贵公子，怎么能看得上一个养猪姑娘？

    天鹅虽然说了前因后果，也是一面之词。这些事情一定是有关联的。就想问个清楚明白。现在回到山下来，有住的，有吃的，下面生活不用愁了，正好是询问这些事情的时候了。既然那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而且殃及全村的人，还有那个男子能够救全村，那也不是凡人，趁这个机会，就像不知道一样，就让姑娘讲讲。

    牡丹叹了一口气，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了：

    牡丹的父亲是石匠，有一门好手艺。农村人家家都需要打个猪槽，打个磨盘什么的，讲究的要石头桌子，石鼓凳子，建房子更需要门楣门槛，何况是修山路的时候，还要石板铺路，那工程就更大。

    牡丹从小就看到父亲就拿着工具，能够把一块块不成样子的石头，打成各种各样形状的用具，甚至还能雕刻出非常漂亮的花纹出来，心生羡慕，就要跟父亲学手艺。

    父亲还板着脸训：“姑娘家家的学这些干什么，不是石头就是铁的，又脏又累，好好地帮你母亲干活，将来嫁个好人家，有吃有穿就行了。学什么石匠啊？”

    石匠虽然这么说，但是牡丹悄悄地看也看会了，没事儿的时候，就在家里也拿着石头，拿着锤子錾子，跟着乒乒乓乓地敲。母亲心疼女儿，让她不要搞这些玩意儿，但她执意要学，也不阻拦。当她玩儿吧。

    更多的时候，牡丹跟着母亲种地养猪，山里粮食比较稀缺，更多的猪是靠吃猪草，所以牡丹每天一大早就出门要去打猪草。说是打，实际上是用镰刀割，把猪喜欢吃的草割了背回来。

    常言说，猪吃百样草，看你找不找。牡丹就是会找的人。渐渐地猪越长越肥，一年卖了第二年又来，但是山里的人多了，地少了，猪也多了。渐渐地，家四周的猪草也少了，就要想办法到外面找去。于是这一大早啊就穿过树林，绕过大石头，往平常不去的底下走。

    山窝最低处，是山里人的忌讳，说是龙珠来过的地方。在民间，关于龙山的传说纷繁复杂，充满了神秘和想象的色彩。

    一种说法是，龙山之所以神秘，是因为它隐藏着某种古老的力量，这种力量既神秘又危险，因此被视为禁忌之地。山民们相信，龙山最底下，居住着古老的龙族，他们保护着这片土地，但同时也对擅自闯入者施加惩罚。

    另一种传说则认为，龙山是通往海洋的入口，每当换季之时，便可看到奇异的光芒从四周的不同山峰中射出，无一例外，将光芒射入盆地的最下方，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映射。山民们害怕触犯神秘力量，因此将盆底视为禁地，不敢轻易涉足。仿佛龙山下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许是某种古老的诅咒在保护着这片土地。

    这些传说在山民之间代代相传，使得龙山更加神秘莫，但这里又是风水宝地，进来以后，都舍不得走，只有石匠家最后搬来，所以住在最底下，他们也不在乎，所以牡丹毫无顾忌的走下去了。

    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一个水坑，水很浅，水中还有些草。发现最底下有好大一蓬草，走近一看，正是野芹菜，猪最喜欢吃的。天热，牡丹打赤脚，走进水中，水刚刚没过脚背，很方便把它割下来，装了满满一背篓，拿回家去，猪好喜欢吃。

    当天猪已经够吃了，第二天就想呢，既然有那一棵，会不会边上还有呢，再去找一找，于是又走了些小路，走到山窝的最底下。始终没有找到别的，倒是昨天割了草的那个地方，又长出那么一大蓬来，似乎更多了一点，还是同样的芹菜，水嫩水嫩的。就把那野芹菜又割下来，又装了满满的一个背篓。回去了，母亲还夸她，说人家都找不到猪草，她还能找这么好的，女儿真是能干。

    她没有说。但是心里想，要把那个草挖回来，种在家门口，不是天天不需要跑那么多路了吗？她为自己的聪明高兴。

    第二天跑去，果然不出所料，那个野芹菜还是长那么多，似乎更茂密了，她也不割了，就连着根使劲地往上一扯，连根都扯起来了，放到背篓里，还不知道装不装得下呢。回头把那一大棵往背篓里放，冒出来一大截，正担心别把根伤了，马上就听到身后不对，有咕咕的泉水冒出的声音。

    回身一看，刚才把野芹菜连根拔起来是有一个洞，但是看得出来，浅浅的水下是个土洞，怎么现在那里面冒出水来了，还咕噜咕噜往上涨水，她还没上岸，水就到脚脖子了。

    赶紧走吧，裤脚已经打湿了，别把衣服打湿了。牡丹想着想着，就把背篓往身上一背，转身就要走。但是还没有迈出脚步，水已经没过小腿肚子了。

    哦，怎么水涨的这么快，长这么大？不得了，再涨上来，把这个小凹坑淹没了，会不会蔓延到岸上来？她连忙把背篓放下来，搬了一块大石头，要往那个泉眼里放。这时候，水汩汩的往外冒泡泡子呢，来不及看，就往下一扔，只有水花飞溅，石头却沉到水洞去了，转眼就没有踪影。

    水越涨越大，越涨越大。不得了，背篓要淹没了，猪草要被水冲走了。她连忙背起竹篓就往上面走，没想到，她走到哪个地方，水就涨到哪个地方，她停下来，水继续涨。

    不得了不得了，野芹菜大概是遮挡那个泉眼儿的吧，我把它拔起来，把泉眼儿暴露出来，底下水就冒出来了，再不断涨水，村子里不要发大水了吗？自古以来就有洪水如猛兽的说法，山里水并不多，只是各家的门口有一口小小的池塘，浅浅的水够用就是了。

    现在突然来了这么多的水，而且从山窝最底下的土坑里涌出来的，把牡丹吓得哇哇乱叫，一边跑，一边喊爹爹。

    她父亲还没有出工，看见女儿奔回来，还没发问，就看见女儿身后的水，似乎追着她的脚跟跑，水还不断地向上涨，眼看就要进她家门了。问她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