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坟墓只是一堵墙
15、坟墓只是一堵墙
“不是的，不是的，水桶歪了，倒了，水没有了。是姐姐……”小东西突然说不下去了，是袒护姐姐还是不好意思说？
小伙子明白了。一定是牡丹又要夜游，山洞走不出去，没办法解大小便，就在里面乱窜，把水桶弄倒了，然后就没有水喝了。熟睡的人可能还不觉得，离不开水的天鹅怎么受得了？要钻出去找水喝，下面有墓碑挡着出不来，就从上面飞，被草网网住了，看见他的手臂流血，饥渴难忍，大概喝了以后觉得味道不错，没想到歪打正着，喝了以后力气大增，就因为自己的力量大，所以血液能够助力吗？
算了算了，反正血已经淌出来了。一只大鸟儿喝了就喝了吧，它为自己也流过血的，要不然怎么能够快去快回？它能够长力气也好的，就更能照顾它姐姐了。反正现在自己也不怕出血了，伤口能很快好起来。
天鹅转身就走，到洞口两只翅膀一张开，居然就把那墓碑抱起来了，一抱就抱到边上来，让石娃大吃一惊，问：“你怎么轻轻松松就抱起来了嘞？”
天鹅说：“我现在有力气了，我觉得我好大好大的力气，我还能把你抱起来，你信不信？”
天鹅说着，果然回过身来，然后又张开翅膀，夹住石娃的腰，居然就把他举起来了。
石娃哇哇地叫喊起来：“放下我，放下我，你个妖怪。”
天鹅放下小伙子。又咯咯地笑起来了：“你不是说我是妖精嘛，我怎么又变成妖怪了？”
“妖精是女的，你力气比男人都大了，你怎么搞的？
天鹅呵呵地又笑：“我喝了你的血呀，你不是大力吗？我喝了你的血，我也有力气了。”
果然如此，石娃连说了几个好字，现在有个大力气的妹子，帮着他照顾姑娘，那就更好了。
于是就连忙说：；“快呀，你还往外面跑干什么，我们要进去呀，要把她唤醒啊。”
天鹅说：“不行不行，我好脏好脏，你走了两天了，到现在才回来，我们还有吃的，后来没喝的了，我身上也脏死了，也没有洗澡了，你去吧，你去吧，你去把我姐姐唤醒，我一回来就能和她说话。”
说完也不走路了，扑棱一下，张开翅膀，一头扎进了龙池里，居然洗澡起来，鸟类比人类还爱干净，也大概就是天鹅了，自己去把姑娘唤醒，这是最主要的事情。身上还滴着水，但是怀里揣着还魂草，什么话也不说了，转身就进了洞子，洞里面依然幽暗，但是他的双眼似乎更明亮了些。
床上的牡丹依然沉睡不起，面容宁静安详，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梦境。桌子上面的夜明珠，闪着悠悠的蓝光效应着牡丹姑娘，还有那一株通红的神奇草药，在小伙子的手中散发着微弱，温暖的红光仿佛蕴含着身生命的奥秘，小火子深吸了一口气，紧握的那株红色的还魂草，红得如同烈火，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在石娃的感知中，这股清香蕴含着强大的生命力，神秘而震撼。他小心翼翼地将还魂草凑近姑娘的嘴唇边，心中充满了期待。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姑娘却依然紧闭着双眼，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石娃的心，开始被焦虑和担忧紧紧包裹。他紧盯着姑娘的脸，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但那张熟悉的脸庞，依旧苍白而安静。
石娃的双手开始微微颤抖，他不断地在心中默念：“醒来吧，求你醒来吧……”他的眼中充满了无助和渴望，仿佛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取姑娘的苏醒。
山洞内，寂静得只能听见石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那株红色的还魂草，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也失去了它原有的光彩。石娃的心，如同被重锤击打，每一次跳动都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他紧紧握住姑娘的手，感受着她冰冷指尖传来的微弱回应。那是他唯一的希望，是他坚持下去的动力。
石娃深吸一口气，将还魂草再次凑近姑娘的嘴唇。他相信，只要自己不放弃，姑娘一定会醒来。这份执着和坚定，如同那株红色的还魂草一样，充满了生命的力量。然而，姑娘的嘴唇还是没有动。
一时半晌没有半点反应，那红光更加均匀地洒在牡丹姑娘的脸上，山洞一片寂静，只有还魂草的红光在闪烁，难道放错了位置吗？他又吸一口气，把还魂草凑近牡丹姑娘的胸口，似乎好像有一股吸力，让那股强烈的芳香微淡了一些。然而，姑娘眼睫毛都没有眨一下。这怎么办呢？他一筹莫展，想找个人商量一下都没有哦，那个妖精还是妖怪，怎么到现在不回来，臭美，洗澡洗到现在吗？
正要出去找，他就听到哗啦啦的一阵响，有什么东西在地下拖着一样，他走出姑娘的山洞，走到前洞，就看见天鹅回来了，拖着一大捆连着杆子的莲蓬。他刚才忙着救天鹅，然后忙着进山洞，就把这么大一捆东西丢在外面了。比它的体积都大几倍，但是山洞没有遮拦了，这妖精变妖怪力气就是大了，天鹅居然叨着杆子拖回来了。
还没有等小伙子夸奖，它叨起一枚莲蓬，一只鹅掌踩着，很轻松的，扯下来就往里面走，嘴里有东西当然不好说话，石娃只有跟着进来。
只见天鹅用鹅掌、用喙，连扯带拉，把莲蓬扯下来了，取出一粒莲子，还能把皮壳去掉，然后用嘴叼着，喂牡丹。她吃了以后呢，还吧唧吧唧嘴似乎很好吃，可是眼睛依然没有睁开。
一直没有动静的牡丹姑娘突然就张了嘴，将剥了皮的莲子咬住，吃的津津有味。看样子一两天都没有吃东西，没有喝水吗？山洞地下没水，没有水，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可怜的姑娘。看见姐姐在吃了，天鹅才剥开一个自己吃下去，说完了以后才说：“哎呀，真好吃啊！你要不回来，我们不是饿死就是渴死。”
“你是先被勒死——”石娃没好气的说，依然很焦急，“怎么就是不醒来呀？那我把这个草拿回来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呢？我看到水也变了，山也变了，变得跟过去一样了耶。是怎么施法的呀？”
“我又不是巫婆，才不会施法呢，我就是要洗澡，脱衣服的时候，把还魂草放在石头上，然后山就变了，我在放到荷叶上，水变了，莲蓬就变这么大了，荷叶都像一张张的桌子那么大……你说这么神奇的东西，为什么不能让你姐姐醒过来了？”
天鹅又拨了一个莲子给姐姐吃，牡丹一连吃了三个，然后头一歪，表示不吃了。石娃心情更加难受，俯身说：“牡丹，牡丹，你能吃能喝，为什么就不醒来？我费了千辛万苦把还魂草采摘来，放在你嘴边，放在你身上，你都没有感觉吗？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这样的话反复说了多次，天鹅也反复的喊着姐姐，可是，没有动静。石娃忍不住声音都哽咽了：“天鹅呀，你说怎么办呢？”
天鹅想了想说：“这是不是要吃下去呀？”
“我放在她嘴边，她也没有要吃啊。”
“那是一棵草，生的，怎么吃呢？”天鹅想一想就出馊主意，“我们把它煮一煮，是不是姐姐就吃了呢？”
“不行不行。”石娃马上摇头，“能让天地改变，能让植物生长，给一个人吃了，那多可惜呀。”
天鹅突然回过头来啄了他一口：“你个大坏蛋，害人精，根本就不想我姐姐起来是不是？还魂草带回来，不就是让我姐姐醒的吗？山也变了，水也变了，植物也变了，你还要留给谁？”
石娃躲开，很认真的说：“水下还有那么多的百姓，如果这个神草真正有用，我们更要保留着。万一能够把他们救活呢？”
“谁说能够把死人救活？能让我姐姐苏醒过来就不错了，赶紧的，把还魂草煮熟了让我姐姐吃。”
“焚琴煮鹤，大煞风景，绝对不会让你煮的。如果真有用，你姐姐就会醒来，如果没有用，煮熟了，吃了也不会醒来。”
“完了，完了，我姐就不会醒来了。”天鹅居然掉下了眼泪。
石娃只好安慰它：“可能呢，时间还没到吧，我们再等等。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让你姐姐再多睡一会儿吧。”
“你赶快想办法呀，让姐姐早点苏醒过来。”
“你都没办法了，我还有办法吗？”石娃回答。
“你是人呢？我是天鹅呀，人的智慧应该更高吧。”天鹅说的很有道理。
这句话把石娃问住了，想想是的，自己可是读了十几年的诗书，应该想叨办法，仔细回想一下，昏迷那么长时间了，苏醒总要有个时间吧，总要有个过程吧，让她睡一睡吧，多睡一会儿，睡醒了精神就好了，你姐姐还有什么事情要办？我们办好了，对她也是个安慰。说不定就醒来了呢。”
“姐姐最大的心事一个是找到母亲，另一个就是把他父亲的墓碑立起来，只要完成一个愿望，说不定就醒来了。”
想不到动物也这么知情达理，石娃就问，把墓碑立起来容易，坟墓在哪里啊？
“就在这山洞里呀。”就这么娇声娇气的一句话，把石娃吓了一跳，坟墓在山洞里，好的他们不是天天和死人住在一起吗？
还说住这里比山下好，还是快点把事情干了下山吧。他还在想，天鹅就跑到山洞门口，用两只翅膀捧着墓碑就进来了，接着就对石娃说：“走走走，我们到里面去，坟墓就在那里面。”
外面那么多的土地，为什么要把死人埋在山洞里？早知道，就不应该送牡丹进这里来，石娃心寒，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但是想立墓碑是件大事啊，既然要做好事，就做到底吧，于是就跟着天鹅往里面走。
越往里面走越黑，天鹅停下了脚步说：“你往前面走啊，你眼睛看得见，我眼睛看不见呢啊。”
妖精也有缺陷，自己是人还是神呢？既然看得见就领路吧，他就往前面走，天鹅抱着那块大墓碑跟在他的后面，居然脚步一点儿不慢，似乎那山洞很深很深，而且也不宽敞。
不知前面有多远，一直往里面走，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只有他们的脚步声，结果没路可走了，面前就是一堵光滑的石头墙，雪白，光滑，细腻。石头墙那么高，洞顶也很高，从石洞的底下一直升到石洞的顶壁，几乎都看不见顶端了。没有坟墓呀，连个土堆都没有。
天鹅说，坟墓就是这堵墙。
不会吧？但是，坟墓在石墙的那边，又怎么走得过去？
在幽深的山洞里面，小伙子的眼睛熠熠生辉，就像两束雪亮的灯光一样照着前面。让天鹅也看得清清楚楚的，眼前就是一道石壁呀，它也是第一次看得这么清楚。天鹅停下来，把墓碑放在石壁的面前。
“天鹅，你是骗我的吧。哪里是坟墓？明明就是山洞到底了，走不通了。这个石壁这么光滑，好像被人打磨过一样……”
天鹅就告诉他，不是被打磨过。是牡丹的父亲到这里取石头的，没看见这里面雪白一片，都是汉白玉吗？
石娃虽然没有打过石头，也知道，取下石头来，那石壁上应该凸凹不平，怎么这里就这么光滑？简直就像一道大门，却与山洞上下左右严丝密封地长在一起了。
“我看看能不能推得动啊。”他走过去，双手使劲地一推，哪里推得动，纹丝不动啊。用手使劲儿的抓，也没有一点痕迹出现，比沼泽地那边的石壁还要坚硬。
这样好的石料，石匠到这里来取石头当然是情有可原，也是说得通的，但是怎么把自己埋到那里面去了呢？
在山洞的深处，黑暗如同厚重的帷幕，将一切笼罩在无尽的幽暗之中。然而，对于石娃来说，这黑暗并不构成障碍。他拥有夜视眼，即便在没有一丝光亮的环境中，也能清晰地看见周围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