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胡老头坐树上
外面，虽然黑洞洞的，可是他的两眼如炬，四下看去，对面是高耸入云的山峰，这间石屋就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后面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荒草，不用说一砖一瓦了，连一棵树都没有，可见当初山洪的暴烈，也可以想见姑娘在这个地方生活怎样艰难？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了呢？如何生存下去的？
捞草对他来说这还是个细致活，不过也不用动手的，赤脚在地上巴拉巴拉，一大堆草拢在一起，随随便便就一大捆，提在手里，石头房子的门都进不了。想起给母亲烧火的时光，就干脆一把把扯了干草，裹成一团扔进去，正好就扔在牡丹跟前。
她看见了那小伙子麻利的手，还有贴心的劳作，很快把野菜面糊涂烧好了。石娃也把外面的干草全部挽成一团团的，够她烧几天的，这才顺着水声到山脚下一道瀑布下，洗了手脚，回来，姑娘已经喝完了糊涂，举着火把，想固定在哪里，她才好坐下打字。
“那一碗是你的。抱歉，没有别的东西给你……”她的声音如蚊子哼一样。
“我才应该抱歉。把你唯一的干粮吃了……”石娃接过火把，扔到外面，“有我，你就看得见了。”
就是妖怪也是一个善良的妖怪，而且他的眼睛真的闪闪发亮，把石屋里照得雪亮，从来没有这么亮堂过。因为门前被大山挡住了，后面也没有窗户，房间里从来没有这样光明，内心也充满了温暖。
“那……，你就坐在那边的石头凳子上歇歇吧。要不要不你就睡睡？”
听姑娘那么说，石娃莞尔一笑：“我睡觉可是要闭眼睛，我闭上眼睛你不就看不见了吗？”
既然如此，一客不烦二主，他默默的坐在旁边，心中有许多疑问，可是姑娘既然叫他不问。他也老老实实的遵守，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在狭小的石洞一般的小屋子里，石娃的眼睛射出一片温暖而的光晕，映照在牡丹秀丽的脸上，她的眼神坚定而虔诚，正专注地在墓碑上刻着父亲的名字。
每一刀都沉重有力，仿佛在诉说着女儿对父亲那深不见底的怀念与敬爱。刻刀与石碑相撞，发出沉闷而节奏感强烈的声响，回荡在这神秘的石屋之中。
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只有和刻刀在石碑上留下的痕迹在诉说着时间的流逝。牡丹的每一刻都仿佛是在与父亲对话，倾诉着心中的思念与不舍。而石娃则像是守护者一般，默默地陪伴在她的身边，他不敢说话，出气的声音都担心太粗重了，因为只要有一点点错，精心打磨的墓碑就会前功尽弃。
于是两个人就沉默着，沉默着。
姑娘不喜欢说话，也没有问他怎么到龙山来的，他也不能说，因为这是一个大秘密，而且是一个惊天大秘密。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那是一个痛苦的回忆，又是一段惊险的经历，还有一段神奇的遭遇。
他的家乡在龙江村，一个宁静而美丽的地方，坐落在蜿蜒的江边。石娃一家三口住在这里，过着简单而幸福的生活。然而，去年的7月15日，这个平静的夜晚，却成了石娃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时刻。
那晚，月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石娃和父母在简陋的小屋里沉沉地睡着。突然，一声凄厉的哭喊划破了夜的宁静，仿佛一把利剑刺破了他们的梦境。
石娃猛地惊醒，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心跳加速。江水如猛兽般冲破了江堤，席卷着一切可移动的东西。他们的屋子被洪水瞬间淹没，冰冷的水涌了进来，将他们推向了黑暗的深渊。
“快跑！”父亲嘶吼着，一把抓起石娃，而母亲也紧随其后。他们挣扎着冲向门口，但那股巨大的洪流已经将他们紧紧包围。
冰冷的洪水淹没了他们的身体，水流湍急，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撕扯着他们。石娃感到呼吸变得困难，他紧紧闭上眼睛，不敢看周围的景象。恐惧和绝望笼罩着他的心头，他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中。
然而，在这危急的时刻，父亲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石娃！快抓住那棵树！”
他睁开眼睛，看到一棵高大的树在洪水中摇摆不定。那棵树成了他们唯一的希望。
石娃拼尽全力，挣扎着朝那棵树游去。洪水的力量巨大无比，他几次都被冲走，但他没有放弃。终于，他触到了那粗糙的树皮，用尽全身的力量爬了上去。
他喘着粗气，身体紧紧贴在树干上。他转过头，只见父母在洪水中挣扎着。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无助，仿佛在向他告别。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洪水冲走，心中的悲痛如同洪水般汹涌而至。
那一刻，他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周围充满了死亡和恐惧。他紧紧抱住树干，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洪水的咆哮声在他耳边回荡，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无力和渺小。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渐渐亮了，洪水渐渐退去。石娃仍然紧紧抱着树干，他的身体已经麻木了。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周围一片狼藉。他的家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那棵救了他一命的树孤独地立在那里。
石娃的心中充满了悲痛和绝望，但他知道，他必须坚强地活下去。他缓缓松开手，从树上爬了下来。他站在废墟上，望着远方，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对未来的迷茫。
从此以后，石娃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失去了父母和家园，成了一个孤独的流浪者。他身无分文，只有一身破旧的衣裳和一颗坚强的心。他沿着江边走，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但他知道，他必须走下去。
起初的几天，石娃还能在废墟中找到一些残存的食物和水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食物和水源变得越来越稀少。他的肚子开始咕咕作响，饥饿像一头猛兽在他体内肆虐。
他尝试着去乞讨，但沿途一片狼藉，都是衡水市虐的景象。很多人都自身难保，无法施舍给他多余的食物。有时候，他只能在垃圾堆里翻找残羹剩饭，以此来充饥。那些食物已经变质，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但石娃却顾不了那么多，他狼吞虎咽地吃着，只为了能填饱肚子。
有一次，他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发现了一颗烂了一半的南瓜。他欣喜若狂地捡起来，贪婪地咬了一口。虽然那南瓜已经酸涩难咽，但对他来说却是美味佳肴。他细细地咀嚼着，仿佛品尝着人间的甘甜。
除了饥饿，石娃还要忍受着寒冷和孤独。夜晚降临时，他只能找一些破旧的布料裹在身上，蜷缩在角落里度过漫长的黑夜。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总会想起父母温暖的怀抱和曾经幸福的时光，泪水不禁湿润了他的眼眶。
在流浪的日子里，石娃听说过许多关于西方的传说和故事。有人说，西边有一片丰饶的土地，那里的人们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还有人说，西边有一座神秘的山，山上有着能够治愈一切疾病的神草。这些传说和故事，让石娃对西边充满了向往和期待。
想起父母生前曾经提起过，西边有一个地方叫龙山，山上就是花果山，山下就是繁华的街市，那里是他们的故乡，也是他们一直想要回去的地方。虽然石娃对父母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但他始终记得父母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在了，你一定要回到故乡去。”
这句话深深地烙印在石娃的心中，成为了他前行的动力。他决定，无论前方的路有多么艰难险阻，他都要朝着西边走去，寻找那个属于父母的故乡，也寻找属于自己的归宿。
于是，石娃踏上了西行的旅程。他沿着江边的小路走着，心中充满了坚定和期待。他知道，这条路并不会一帆风顺，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去迎接所有的挑战和困难。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石娃经历了无数的风雨和坎坷。他翻山越岭，穿越森林和沙漠；他遇到了善良的人们，也遭遇了恶劣的劫匪。但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没有放弃前行的脚步。他始终坚信着，只要一直走下去，就一定能够找到那个属于他的地方。
终于，有人告诉他，穿过一片树林，离龙山就不远了。正好，走了也快一年了，又是烈日高照，暑热难耐，看树林里有没有什么野果子吃？石娃踏入树林，希望在这片丰饶的大自然中找到一些果实来充饥。流浪的日子里，食物一直是他最为紧缺的资源，而树林中的野果无疑是 深入树林，石娃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目光四处寻找，期望能够发现一些成熟的果实。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声音似乎是从树林深处传来的。
他好奇地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渐渐地，他看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景象：一个白胡子老头坐在高高的树梢上，微风吹拂着他的白胡子，他笑眯眯地望着石娃。
“你是石娃吗？”老头问。
石娃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不知道这个白胡子老头为什么会认识他，并且坐在那么高的树梢上。
石娃凝视着白胡子老头，心中的好奇如潮水般涌动。他忍不住开口问道：“老爷爷，这片树林如此深邃，你我素未谋面，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
白胡子老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神秘的光芒。他轻轻捋了捋自己的长须，缓缓地说道：“孩子，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人的命运亦是如此。我虽身在树林，但我的心却与天地相通。你的名字，是风带给我的。”
“风？”石娃感到一阵惊讶。
“是的，风。”老头肯定地点了点头，“它穿越了山川河流，也穿越了时间和空间。它在你出生的那一刻，就记住了你的名字，并把它带到了这片树林，带到了我这里。”
石娃虽然不完全明白老头的话，但他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深意。石娃只是他的小名，的确是，他出生的时候，父亲希望他像石头一样坚强，随口喊出来的，以后他有学名，有大名。是在最危险的洪水中，父亲情不自禁又喊出了他的小名。为了记住生离死别的时刻，到哪里他都说自己叫石娃了。
“您，您怎么到那么高的树上去了？”他好奇地问道。
老人一点不惊慌，气定神闲地说：“风，还是风……”
正说着风，偏偏这个时候，树林中突然起了一股风。这股风不同于往常的微风，它带着一股强劲的力量，席卷而来。树梢在这股风的吹拂下，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坐在树梢上的白胡子老头，身体也随着树梢的摇晃而摆动。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双手紧紧地抓住树枝，努力保持平衡。然而，风势越来越猛，树梢的摇晃也越来越剧烈，老头的情况变得十分危险。
石娃站在树下，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焦虑，生怕白胡子老头会从树梢上摔下来。他紧张地咬紧牙关，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这样就能为老头分担一些危险。
“老爷爷，小心啊！”石娃大声喊道，但他的声音在风中被吹得支离破碎。
他冲过去，想要上去帮助老头，但风势太猛，树木摇晃得太厉害，他根本无法靠近。他只能站在树下，眼睁睁地看着老头在危险中挣扎，突然传来咔嚓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这一刻，石娃感到自己的心跳仿佛都要停止了。他心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但他知道，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他必须想办法救出白胡子老头，因为他是他在这个陌生世界中遇到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知道他名字的人，也可能是他的指路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