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迷迭（02）
“六点……”
夏蝉想了想，答应下来。
刘宝娜问了问夏蝉在星晖集团的工作，心生神往，“你们公司有适龄未婚男青年吗？”
夏蝉不得不从，给张彧打了个电话，让他注意关照会场情况。
夏蝉顺了顺呼吸，正要把号码拨出去，忽见车灯一闪，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了酒店门口。
“赶紧打电话问！”
“不是让你在会场招呼，怎么跑下来了。”
“这几天要在凯泽办酒会，见面机会很多，我明天还要过来拟菜单。”
酒店有员工餐厅，而且伙食不错，价格又便宜，是以平常出来吃的人并不太多。扫了一眼，也就看见那么几个凯泽的人。
夏蝉低头吃菜，“搭上又怎样。”
“如玉现在给贺槐生当助理去了。”
夏蝉拿着名单，又赶去礼宾部确定迎宾流程。一整天，忙得像只停不下来的陀螺。
一晃就到了酒会当天，夏蝉和张彧不敢怠慢，提前到达酒店，一个守在门口，一个守在会场，随时关注动向。
张彧急忙到一旁去拨号，片刻，他哭丧着脸，“我……我同事下班了，没记号码。”
夏蝉看了一眼，是傅如玉，微微一怔。她也也没时间在意，几步走到何厚照跟前，鞠躬道歉：“何先生，鄙公司招待不周，十分抱歉。”
何厚照哈哈大笑，拿蹩脚的普通话说道：“不不，十分周到，小贺总亲自去机场接人，我感到非常荣幸。”
夏蝉在凯泽工作许久，前厅和礼宾部都有熟人，是以省了不少麻烦。
“有还能给你留着，我自己终身大事都还不知道怎么解决。”
夏蝉按捺怒火，“不管用什么办法，你现在立马去给我弄到联系方式。”
夏蝉一时沉默。
具体事宜，两人分别去落实。张彧负责确定宾客名单和各自抵达时间，夏蝉负责订酒店和与酒店工作人员商量具体细节。
“真的？”夏蝉佯装惊讶，“他俩怎么搭上的？”
夏蝉深吸一口气，想了想，给贺槐生发了条信息，“贺先生，是否认识香港摄影师何厚照？”
夏蝉赶紧迎上去，却见贺槐生从副驾驶下来，又绕到后方打开了车门。
第二天上午，夏蝉又来凯泽，与餐厅确定了宴会菜品。中午，夏蝉跟刘宝娜去酒店附近的茶餐厅吃饭。
“追过我，还不许再追别人了？”
陈艾佳收下了，笑说：“一个桌子就要好大几万，打折了我也买不起。”
中午休息时间短，吃完刘宝娜就得回酒店工作。夏蝉与她在茶餐厅门口分别，给张彧打了个电话。
后座上又下来一个男人，齐肩中发，西装革履，正是摄影师何厚照。
“打了。”
夏蝉在门口站了约莫五分钟，忽听大厅里一道脚步声，张彧急匆匆跑过来，“夏蝉姐！”
夏蝉一咬牙，“联系方式给我。”
夏蝉赶去与陈艾佳道别，陈艾佳抽出张券，“酒店的水疗spa，你要不要上去做一个？”
夏蝉拧开水瓶喝了一口，没接腔，转移了话题，“宝娜在值班？”
可她连凡夫俗子都留不住。
等了半晌，没有回复。
哪知夏蝉这人看似不苟言笑，相处下来实则还挺随和，自己有主见，也能听进别人意见。不过半天，张彧就适应了夏蝉的行事方式，很快与她敲定了方案。
“何厚朝几点下飞机？”
陈艾佳开了对讲机，“我问问。”
夏蝉憋住笑，“什么事？”
夏蝉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在会上的表现就被贺启华另眼相看，平日该做什么还得做什么。
酒店自然不作他想，首选凯泽。
“都打电话了确认了？”
夏蝉沉默片刻，“如玉在贺槐生跟前，肯定吃不了亏。”
“贺槐生以前追过你啊。”
夏蝉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微信。
“在贺启华秘书室，能不能捞到什么福利？”
陈艾佳领夏蝉在办公室坐下，又问她：“喝什么？我这儿有天目湖的白茶。”
夏蝉忙说：“白水就行了，可别让我喝茶。”在刘弘毅手下干了五年，如今看到茶仍觉得心有余悸。
另一侧车门也打开了，紧跟又下来一个人。
刘宝娜似觉得惋惜，“夏蝉姐，你也来学吧。”
陈艾佳如今有了自己的办公室，虽然不大，但比原来地下二层几人公用的休息间要好得多。
夏蝉果断拒绝。
刘宝娜确定四下会注意到这边，压低了声音对夏蝉说：“夏蝉姐，我跟你说件事，你想都想不到。”
刘宝娜笑嘻嘻看着夏蝉，“夏蝉姐，你这样长相的，注定不会嫁凡夫俗子。”
夏蝉哭笑不得，安抚她两句，问了问近况，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恰好张彧又打来电话，便准备告辞。
“她学手语去了？”
夏蝉面色一沉，“你怎么没通知我。”
夏蝉点头，“那这名单我先拿去，有什么变动，电话通知我。”
下午三点，总算所有事情大体筹备完毕。
夏蝉假装好奇，“谁？”
不一会儿，刘宝娜风风火火地跑来办公室，见面就将夏蝉一把抱住，呜呜哭诉。
夏蝉笑了，“宝娜，行了啊，别跟卖安利一样。”
吩咐完张彧，夏蝉自己也没闲着，拿手机上了何厚照摄影工作室的官网，从那里扒出个联系方式，打过去却是无人接听。
张彧喘了口粗气，“刚，刚才公关部同事跟我打电话，说是香港著名摄影师何厚照要来，还让我们安排接机……”
张彧初见夏蝉，稍显拘谨，因为据说秘书室的个个是站在空调上说话，十分高冷。
刘宝娜点头，“你说，她是不是搭上贺槐生了？”
“还行。”
“我没说老贺总。”陈艾佳似笑非笑。
夏蝉一愣，看了贺槐生一眼，急忙说：“何先生远道而来，这是应该的——宴会刚刚开始，何先生请跟我来。”
这样兢兢业业又干了一个月，夏蝉总算接到一桩稍有意思的任务：与公关部接洽，主持举办五月初的一个商务酒会。
刘宝娜点头，“那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陈艾佳笑了，给她递了瓶矿泉水，背靠在办公桌上，问她：“最近怎么样？”
“如玉姐。”
夏蝉瞥她一眼，笑说：“能有什么福利？贺总都五十多了，女儿比我小不了多少。”
张彧说名单和时间都已经确定，马上能给她送过来。
花了半天，大体事项初步确定，夏蝉一看，时间还早，便去找陈艾佳探班。
夏蝉不客气地收下来了，翻了翻包，也翻出几张代金券，“星晖家居有个澳洲设计师的产品在处理库存，估计折扣力度很大，你可以过去看看。”
“岂止。贺槐生再怎么如外界传言的那么窝囊，人家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比如玉那居然对女人动手的前男友，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这人叫做张彧，二十三岁，刚刚从大学毕业，一米八的个头，看着很唬人，然而一开口就显出学生气有余，经验不足。夏蝉倒挺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比如刘宝娜，心思都十分单纯。
“我给你开后门，不收你学费。”
陈艾佳笑过，敛了神色，“跟你说件事儿，你可能想都想不到。”
夏蝉心里已知道她要说什么，面上倒是一点不显露，“什么？”
刘宝娜依依不舍，“夏蝉姐，你下回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没办法，只得翻出通讯录，给可能认识何厚照的人挨个打电话。
最后，终于在陈蓉那里得到了联系方式。
“何厚照的助理昨天联系的公关部，我在外面公干，同事接的电话，事后忘了跟我说……”
张彧一愣，“我……我忘了问我同事。”
夏蝉翻了翻名单，在里面发现了贺槐生的名字。
“那更不可能。”
商务酒会的规格不大，公关部也不甚重视，只派出了筹划组的一个初级公关与夏蝉合作。
等了片刻，贺槐生回复：在路上，酒会可先开始，你在门口等我。
现在已经七点十分。
六点半开始，宾客陆续抵达，到七点，名单上所有客人都已到齐，除了贺槐生。
陈艾佳耸了耸肩。
“我周末不是一直在手语培训班做兼职吗，你知道前几周谁去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