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浅黑色石头的石。”
卢平浩笑，“你这两年如果要算无业游民，让其他人钻地缝去吗？”
宋帅：“……”
因为卢平浩的中途出现，丁玖玖试图阻止寒时坐到自己身旁的行动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我来这里也刚刚是一个月前的事情，卢老师说我经验丰富，只是我在校那时候经常带支教活动的队。”
乔湾喜笑颜开：“哎，周师兄好！”
一提这个，卢平浩眉头拧起个疙瘩，带着点郁结的不满，“你们秦助教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二队这边暂时直接向我负责。”
“……进。”
“嗯，进来吧周深。”
“……”
怔了怔之后，周深才笑问：“这位学弟叫什么？”
“哇，那已经很了不得了。”
“……”寒时唇角一勾，“‘人家’？谁家？——你家的么？”
周深笑着点点头，目光往旁边移。
“嗯，卢老师放心！”
刚拎着把椅子到卢平浩身旁的周深笑了笑，牙齿倒是整齐雪白，只是不知道里面有几分是这黑皮反衬的功劳。
她底气不足地应了声。
寒时充耳未闻，倒是他旁边的宋帅终于忍不住，在桌底下轻推了他一下。
将丁玖玖的反应一点不落地收入眼底，寒时嘴角的弧度更压不住了。
男生眼帘掀起，对上卢平浩看在他身上不知多久的目光。
卢平浩还想开口再问，另一头乔湾眼睛一转，出声问道：“卢老师，今天怎么没见秦助教来参加例会？”
周深翻了一遍手里时间表，见状对卢平浩说：“卢老师，您帮您的去吧，我看也基本没什么问题了。剩点时间，我和学弟学妹们熟悉一下。”
——还不是一般程度的那种黑。
丁玖玖费了好大力气，才压住了自己几乎要握着笔戳上去的手。
当着正经准备例会的卢平浩的面，女孩儿偏还不敢作声，只得用眼神偷偷地睖身旁那人。
“卢老师，有事？”
没等丁玖玖想完，身旁那人却蓦地抬了头，视线擒住了她的，黑眸里深邃带笑。
他冲门口的大男生招了招手，同时在对方步伐轻快地走进来时，跟丁玖玖三人介绍——
旁边宋帅都有点看不下去，身体不动，只脑袋往旁边寒时的方向靠了靠，同时从牙缝间往外挤字音——
乔湾压不住好奇，“师兄，您毕业两年都干嘛去了，奉献大山啊？？”
这次轮到丁玖玖迟疑，但也只须臾后，她便点了点头，“‘玖玖’这个名字是我妈妈起的，她说是希望我长大以后幸福美满，长长久久。”
丁玖玖：“师兄很博学，玖的原意确实是指一种很像玉的浅黑色石头。”
“……”
“我是袁画，画卷的画。”袁画犹豫了下，还是微红着脸解释，“名字是我爸起的，他说希望我以后长得像画里的人一样漂亮……”
乔湾看得眼都直了。
“没有。”
“好看么。”
“……”
秦明宇到底是身体不舒服，还是看见某些人就不舒服，这恐怕还有点值得探究……
他要是敢点这个头，寒时估计就敢让他横尸当场。
“这是我们部门在这片教区的联络老师，周深。他算是你们三个的师兄，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当初在志愿服务部可是个牛人，比你们大不了几岁……哎，周深，你今年多大来着？”
寒时撑着桌边，桃花眼里潋滟着藏不住的笑。
两人并排坐着时，之间的距离几乎可以用毫米尺来测量了。
周深目光已经顺着女孩儿落到她旁边的男生身上。
倒是卢平浩被这一嗓子惊了下，莫名其妙地看了乔湾一眼，才收起自己面前资料，起身出了这间临时会议室。
“小寒总，你能不能别欺负人家小姑娘了？”
圆桌原本就不大，周围的空间有限，再加上之前寒时是将拉过来的板凳塞进丁玖玖的座位和旁边那个座位中间——
乔湾更是眼前一亮，但紧跟着便表情纠结起来。
于是宋帅只能同情地往女孩儿那儿看一眼，自己窝回去了。
理直气壮得让旁边全程目睹的乔湾都有点肃然起敬。
门在卢平浩身后合上，会议室内静寂了两秒，周深的目光在圆桌旁扫过一圈，随即笑道：“你们不用拘束，也别把我当老师——我虽然长得急，但还不想被叫得老。”
“寒时。浅黑色石头的石。”
周深难得愣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角的气氛实在太过古怪，原本认真看手里例会资料的卢平浩都忍不住抬起头，望了过来。
——
“二十四，毕业后无业游民两年了，您不是知道吗？”
见了来人，卢平浩眉宇间那点阴郁登时便消散了几分。
卢平浩压下眼底躁意，沉声道。
“这样啊……”
之后例会便正式开始。
女孩儿有点纠结的神情正落入他眼里。
“卢老师，您找我？”
他话头随即一转，“别只说我了，你们简单介绍一下自己，让我至少知道一下你们的名字。”
乔湾唰地一下举起了胳膊，“我，我第一个。我叫乔湾，乔家大院的乔，湖湾的湾。我奶奶老家后面就是一片天然湖湾，我爷爷说乔湖不好听，所以给了我这个名字。”
“师兄，你怎么只问玖玖的名字寓意啊？”乔湾眼神古怪地看周深。
卢平浩眉头一跳，刚张开口，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叩响了。
几个人纷纷点头，尤其乔湾，频率都快赶上电动的了。
女孩儿气鼓鼓地低回头。
“这个名字也有什么寓意吗？”
还在努力跟桌下那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做斗争的丁玖玖回过神，杏眼微弯，“丁玖玖，玖是数字九的那个大写。”
卢平浩微皱起眉，不动声色地瞥了丁玖玖身侧的寒时一眼，“……丁玖玖，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只不过刚落过去，他就觉着像是被那双桃花眼里掠过的凌厉蛰了一下似的。
将之后一周的支教活动安排流程和细节敲定，又单拎了几个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讨论之后，卢平浩已经挂断了第三个打进来的电话。
乔湾响应得极为积极。
旁边一直浑然物外的某人身形微滞，随即缓撩起眼，看了过去。
薄唇微动，男生轻眯着眼笑意疏懒地给她做口型。
“嗯，”周深把手里资料放下，“我们之后会有两个月的合作，我觉着还是先互相了解一下比较好——之前卢老师介绍过我，不过你们就听名字和年龄那一部分就够了哈。”
这句夸得自然又爽朗，没半点狎近。乔珅也不多做停顿，转向对面，“你呢？”
“咳咳——”
来人确实是身高腿长，浓眉大眼，算是个标准的帅哥骨相……只可惜帅哥外面裹着的是一层黑皮。
连袁画都忍不住开口：“是啊师兄，带队的一般都是助教以上，你那时候还是本科生就开始带队了吗？”
“……”
坐在那儿的人垂下眼。半晌后，才声线疏懒地动了动薄唇，似笑非笑。
周深玩笑，“时无英雄竖子成名呗，四年前学校里愿意来山区的师资可不多。”
另一角，乔湾突然用力地咳了好几声。
周深朗然笑道：“别误会。我只是记得玖是指一种看起来像玉的石头，有点奇怪为什么会给女孩子起这样的名字。”
“……”丁玖玖身形一僵，桌子下面努力想往回缩的小腿都顿住了。
周深没再托词或者谦虚，摸着后脑勺笑了笑，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更带着种莫名叫人移不开眼的阳光气。
这个声音干净得很好听，房间里三个女生都下意识地转头望了过去。
而在桌下，那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进一步侵蚀到她的地盘时，敢怒不敢言的丁玖玖也只能把自己怂成一团，尽可能缩着手脚。
周深笑：“那叔叔的愿望是实现了。”
乔湾接话，笑嘻嘻的，“那我们怎么称呼您啊？”
“……”
“也别‘您’了，”周深乐了，“喊师兄吧。”
卢平浩转回头，“你们这个周师兄履历了不得，我就不给你们一一数了，以后多跟着他学点东西长点见识是没问题的。支教这方面他比我都经验丰富，我要兼顾另外两队，不能常在，你们如果有什么问题就直接找他。”
旁边坐着的宋帅：“？？？？？？？”
对视两秒，寒时放下了半撑在桌边的手臂，仰回座椅里，修长的手指在身前交扣一叠——
门被打开，一个大男生探身进来——
丁玖玖和其他人一起应了声，却不由瞥向身旁的男生。
寒时眼一垂，便见宋帅桌底下伸出来的手指正拼命地往他们对面的方向指。
卢平浩想过两秒，点点头，“我就去隔壁屋，镇上的人来找，有什么问题你们过去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