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喜欢的小姑娘”
女生们正玩笑着，不知谁说了句，“卢老师来了。”
卢平浩气极反笑，“我是这次活动的负责老师，用不用打个书面证明给你看啊？”
“停……你们耽误我没关系，林晏清还要找女朋友的，真传开了就是逼我和发小绝交。”
保镖不为所动，仍旧是那刻板得一成不变的声音：“您有什么事情？”
那刚刚被什么视线突然盯住的感觉……
所有人几乎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手臂搭着车窗上沿，微垂的眼睫在高挺的鼻梁侧压下淡淡的阴翳。
乔湾：“我是错过了什么精彩的画面吗？”
只是错觉吗。
“抱歉，不可以，有什么事情您对我说。”
顺着助教老师的手望过去，丁玖玖一行人见着的正是被四位保镖为了一圈的黑色suv。
还是丁玖玖熟悉的那个疏懒声调，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
丁玖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袁画乔湾一起兴冲冲地拉过去了。
“……”助教老师无奈地转过身，指了指斜侧一个方向，“那边不放人，说是只能坐他们自己的车。”
“最讨厌你们这些爱卖关子的了，明知道我是个急性——快说快说，刚刚你们看见什么了。”
“老师，你误会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她的祈祷，丁玖玖明显感觉到那束存在感极强的目光从她身上渐渐退开。
“……”
而卢平浩也在此时皱着眉开口。
一秒后，她错愕抬头，却是正撞进降下的车窗后，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里。
突然息了声的对话，让众人都不由好奇地看了过去。
丁玖玖没忍住，莞尔失笑。
未等见到车里的人，一声苦劝倒是先传进众人耳朵里——
“这么夸张？”乔湾也跟着兴奋起来，“你们不会是见着哪个明星了吧？”
“这次不一样。”
“您是哪位？”
卢平浩都准备放弃劝说的时候，在众人视线的焦点里，倚在真皮座椅中的男生蓦地笑了笑。
离得最近的一个女生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语气里的雀跃。
卢平浩正看着手里的名单册，皱着眉走到了大巴旁。无意间一抬头，“……你们不上车，聚在这儿干什么？”
“关于之后的行程安排，我要跟车里去参加这次志愿活动的学生面谈。”
“别支支吾吾的，有话说话。”
她和一同走过来的乔湾不解地对视了眼。
几个女生对视一圈，纷纷开口，却是不约而同的齐声——
卢平浩气得脸色都一阵青一阵白的。“你——”
志愿部里的同学不是第一次拿她和林晏清打趣，丁玖玖一听就有点头大，苦笑着拦——
乔湾回头看看丁玖玖，两人都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反应。
古人诚不欺我。
开口那个袁画神秘兮兮地凑上来，“我们看见里面的人的长相了！”
“哎呀，有福同享嘛……”
说完，卢平浩将手里名册单一收，迈步走了过去。
金属手铐反射的光，闪得众人一阵眼花。
“你错过的画面……那真是十分精彩了。”有人打趣。
正事不关己地低着头发呆的丁玖玖，身影突然僵了一下。
乔湾一歪身体，凑到丁玖玖耳边小声嘟囔：“我说什么来着——确实搞得跟人口贩卖似的吧？要不是她们说有帅哥，我还以为车里藏着个天仙儿似的黄花大闺女呢。”
尾音落时，他似笑非笑地抬眼，望进了女生堆里丁玖玖站着的方向。
尽管心知多半徒劳，丁玖玖还是缓缓地移开目光，维系表情，装作并不认识的模样。
不等女生们回答，二队的队长，也是学校里安排陪同的助教老师愁眉苦脸地走到了卢平浩身旁。
而此时站得近了，丁玖玖等人甚至能看见窗上轮廓——里面倚在座椅中的人垂下了叩窗的手。
“没有，卢老师，遇上点问题。”助教老师尴尬地挠了挠头，“他们有点情绪，不想坐大巴……不过最后都还算配合，只不过……”
“好啦，知道你们是清白的，不开你俩玩笑了。”袁画接话，“不过说真的，林校草给人感觉就是很干净，但车里那个完全不一样。”
只能寄希望于那人诚实守信，能当做那天晚上没见过她了。
“……”
寒时唇一勾，“我不逃。”
众人视线一致落过去。
“让我坐大巴。”
卢平浩还没来得及走到车窗前，便被离着最近的一名黑衣保镖抬手拦住。
卢平浩扭回头一看，眉皱得更紧，“不是让你去通知那几个新加进来的上车吗，通知完了？”
保镖始终神情平静：“非警用手铐，老师不必担心。”
声音不是从别的地方传来的，正是从驾驶座后的那面车窗里。
——
“这位同学，你虽然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但既然参加了这次志愿活动，我希望你能服从安排——如果连坐大巴都忍受不了，我建议你还是直接返回、不要参加了吧。”
车窗贴着反光膜，什么也看不清。
丁玖玖：“……”
乔湾连忙跳开：“我才不——你们是不是想利用我，要回来之后还得分给你们对不对？”
乔湾佯怒：“哇，你们这些女人——简直太会吊人胃口了吧？别告诉我你们就只偷偷讨论了，一点实际行动都没有啊。”
这次不等袁画说完，有人就忍不住兴奋地抢话：“特别帅！我们以前讨论过的那些什么院草系草的，跟他完全没得比！”
“卢老师。”
话音一落，她们自己也笑开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只不过笑到一半，她便停住了，同时微皱起细细的眉，复又抬头看向那辆车。
“不是我不肯，是有人不让。”
视线里侧颜清俊的男生沉默了须臾之后，蓦地低笑了声——
“不是……”乔湾转回身，“送水算是什么精彩画面？”
站在卢平浩身前的保镖迟疑了下，回过头对着驾驶座开口：“开窗。”
待回过神，卢平浩脸都白了，他看向那保镖，“这……你们这是——”
“……”
“我求求你了小寒总，您可别搞事情了喂。”
“……”
最先开口那个熬不住乔湾催促，伸出根手指，冲着斜后方指了一下，“就那辆车，你刚刚走了没多一会儿，我们看见那黑西装的保镖给里面的人送水了！”
“哎？你们越说我越好奇，他给你们什么感觉？”
乔湾眼珠一转，刚巧瞧着了在旁边听得走神而开始发呆的丁玖玖。
众人立即纷纷正色。
丁玖玖走到大巴车旁边时，发现车旁聚堆的女生们不但没一个上车的，还都有些莫名的兴奋。
他向前倾身，顺势将戴着手铐的手搭上了车窗——
却见车里的人倚回了座中。
她伸手把人拉过来，坏笑，“那跟我们玖玖的绯闻男友一比呢？林晏清林大校草也比不过？”
“不是明星，但真的——他不只是长得特别帅，身上那气质……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你看见就懂了！”
事到如今，她不指望别的。
“哎哟，袁画，你挑着重点说啊。”旁边有人笑着催促。
保镖：“上次逃出去之前，您也是这么说的。”
“想扑！”
映着修长身形轮廓的车窗缓缓降下。
“小寒总，这是老爷子的吩咐，您别难为我们。”
袁画拍拍乔湾的肩膀，冲她挤眉弄眼，“我们正讨论怎么谁要他的联系方式呢，你来的正是时候，这个艰巨的任务不如就交给你了！”
“有什么不一样？”
“乔湾，你刚刚走的太不是时候了！”
而卢平浩正压着火：“他们当是去度假的？你告诉他们，这是支教，不是——……算了，我过去说！”
卢平浩：“……”
一直不为所动的保镖终于有了表情——墨镜没遮住的眉一皱：
乔湾好奇地拉着丁玖玖凑过去，问：“你们在说什么啊，这么开心？”
丁玖玖有些奇怪地收回目光。
便在此时，“笃笃笃”一阵轻声响起。
聚堆的女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谁迈出了第一步——
话到尾音，男生压在车窗下的手腕抬起来，晃了晃。
“大巴车里，有个我喜欢的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