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是什么让她泪如雨下
女子果真是不安分的主,趁着没人看管,做一身男子打扮,一会的功夫,灌木丛里飞出一个白衣少年。
熙熙攘攘的宣城里还如往常一样的热闹,被通缉人的画像边上,站着一个穿着普通的少年公子,他认真的注视着那幅画,好久好久……
“公子认识画中人?”
一个声音传来,小七发现自己的旁边站着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
在自己旁边还停着一辆马车,看样子是从这马车里下来的,他身后站着驾车的男子,牵着马就在旁边等。
两个身着华丽服饰、模样周正的年轻随从,牵着一匹高头大马,同样凝视着墙上的那幅画作。
尽管米小七出门的次数寥寥无几,但从这对主仆的穿着打扮以及气质来看,他们显然与周围的普通民众截然不同,似乎并非寻常的平民百姓。
本来就性格内向、不善言辞且不太愿意和陌生人打交道的米小七,此刻面对如此权贵之人,内心愈发地抗拒,甚至连一句话都懒得搭理对方。
毕竟米白曾经叮嘱过她,那些所谓的达官显贵往往都是些心狠手辣、草菅人命之徒。
“不认识!”米小七把眼光从画像那里转移,正准备走。
“不认识为何看得如此的痴迷?还好是本……”凤于飞手一伸,拦住她的去路。
“这位公子,您有所不知,这告示既然选择张贴出来,那自然就是给众人观看的。若是仅仅只给认识之人看,那官府又何必多费这般力气呢?
而且您看看这纸张上面的污渍斑斑,显然已经有些时日了。
倘若看过这告示的人中真有人知晓线索,直接将他们全部抓起来严加拷问岂不是更为省事?”
“言之有理!”伶牙俐齿他心想。凤于飞笑着掩饰尴尬。毕竟这里人来人往。
“兄台这眼神像是见到了故人,要是让人误会,我担心兄台会性命不保!”
他这是在做温馨提示吗,还是在暗示什么。
他打量了她:“现在越看,在下越觉得公子跟这画上人很像,就差一个面具了。”
凤于飞说完,四周人也把目光转移到她身上。
米小七不说眼前人是不是开玩笑,所谓无风不起浪,这些官匪不会去确定她是否为画像本人。说的人多了,也可三人为虎,指鹿为马。
她不想在此逗留。万一真被抓了去,那当真是麻烦。
“公子说笑了,小弟也和他们一样只是对银子感兴趣罢了!毕竟从小便生活在乡下,过多了苦日子。长大了,渐渐也就向往有钱人的生活。”
米小七觉得,她这样解释还是有一定的说服力的,身边的人都在谈论着银子的事情,她又何尝不能成为庸俗人中的一个。
“我倒是对上面的人蛮感兴趣的。”
呵呵,他笑:“对银子感兴趣好呀,事少。要是对人感兴趣,也行!”
凤于飞嘴角微扬,眼神平淡地看着米小七,目光停留在她平凡无奇的面容和朴素至极的穿着上,并没有流露出丝毫鄙夷或轻视之意,但显然也并未将其高看一眼。
原本还觉得此人在人群之中别有一番姿态,本想调侃一番,此刻看来,不过如此罢了。
然而,米小七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凤于飞眼中那不易察觉的失望之色,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喜悦。
凤于飞是失望的。毕竟看她看画眼神那刻,好似发现新大陆。没想到随便几句话,便知道她俗得一本正经。
以为他好像和画像上的人有点渊源,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他太想在独孤月面前扳回一局了,才会有这种想法。
再次打量身边人,那有什么不一样,比自己矮不说,还瘦得仅剩下骨架子,多半是缺银子饿的。
“在下米小七,敢问公子……”
米小七觉得,他有可能认识米白。他若真知道,或许能从他这里打听到米白的消息。
“凤飞!”他头也不抬的就这样进了马车走了,留下一个假名。
米小七本想再说两句,没想到凤于飞已经钻进车里。。
撕拉一声,她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车子渐行渐远,画下人看了看四周,人们还在讨论。趁没人注意,轻功一使,便不见人影。待到车里人再次回头时,哪里还见她的影子。
坐在茶楼上一直观察着这边情况的主三人,微微的起身。
“老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那人却如此虚伪。大白天的顶着一副鬼脸。”东西多事,事事都抢在南北面前。
花匪逗弄一番吊在脑门前的那撮头发。若有所思。带着东西南北二人,跟上了她。
从通缉犯画挂上去那天,他们三人每天都在这个地方观察着来往的人,就数她米小七嫌疑最大。
守株待兔,静待金银归来,这是他们每天都在挖空心思要做的事情,而且守株待兔,这一招,他们百试百灵。
追到荒郊之地,跟在戴斗笠的男子旁边的南北才开口说道:“老大,这次你遇到对手了!他果真是不简单!”
“有本事才配的上我跟他玩,事情越来越好玩越好。”他左手下斗笠,右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目视前方,满眼的光。
花匪看着手中的那把阎王刀,在阳光下发出的光,像嗜血的阎王。
“能够比我跑得快的人就它了。”花匪看了看自己口袋。
“老大,你所指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甭管他是谁,我都会让他变成白花花的银子,尽数填进我这如龟裂旱地般干涸的口袋。”
“哈哈哈……老大对银子的渴望,就如同我们男人对姑娘的渴望一样!”东西南北二人心有灵犀地对视着,继而哄堂大笑。
突然,花匪将刀往前一挺,两人瞬间噤若寒蝉,想笑却又不敢笑,憋得面红耳赤,仿佛受了内伤。
在他们眼中,花匪似乎是个不近女色的异类。
“燕雀焉知鸿鹄之志!”花匪冷眼看着手下二人,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去。
二人不敢怠慢,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一摇一摆地朝着一个方向渐行渐远。
回到山洞,米小七不敢相信的是,那里怎么会有米白的画像,好在见到米白真容的人寥寥无几,现在人未找见,他成了通缉犯。自己真是有罪。
估计是前几天出去,给闹的。独孤月真有两把刷子,一下便让她被举城通缉。
见过自己的只有他,这事当真是被她闯出来了!
现在她也不后悔帮米白报一掌之仇。
早知道结果会成这局面,她就应该早点行动。恨自己学艺不精,也担心白白送命。下次出去,她不打算带装备了。要是被抓了去,火上浇油。
“姑娘!”
老妇此时也已经从外面回来,听声音,似乎很高兴。
“奶娘,今天又是发现哪株名贵的药材了。如此高兴?”即使有心事,米小七也哼着歌。
“姑娘!猜猜看谁回来了?”妇人捂嘴窃笑。
米小七心花怒放,心想:还能有谁呢。
“小七……”男子的声音从妇人身后传来,米小七转身,故作嗔怒。
见她不理睬,那男子抬高了音量,喊道:“米小七!你再不理我,我可要走了?”
“我真的走了?!”
米小七顺手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如子弹般疾速掷去。
“哥哥,你为何现在才回来,这么多年了,你竟连一封书信都没有。”她扑进男子怀中,哇哇大哭起来。
似撒娇,又似抽泣,这便是喜极而泣吧。重逢的场景,大抵都是如此。毕竟多年未见,思念如潮水般涌来。
米小七身着一袭白纱丝边长裙,裙幅宽阔似江,上有金凤朝阳,双翅舒展,恰似一只凤凰要从裙底腾出,直飞九霄。
裙裾上的点点红梅,宛如一颗颗璀璨的红宝石,镶嵌在裙子上,熠熠生辉,又似一颗颗跳跃的心,轻声诉说着少女的心事。
风吹过时,她的裙摆随风起舞,宛如仙子翩翩起舞,轻盈而又美丽。
她的秀发乌黑如墨,如瀑布般垂落在身后,发间插着一支玉簪,更衬得她高贵典雅。她的眉毛如黛,无需描画便已苍翠,嘴唇如丹,不点而红,娇艳欲滴。
她看着米白,突然想到那幅画。悲从中来,她从未想过米白会在这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