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渴求强大的原因
午后艳阳高照，大一点的男孩面无表情地走在侧院的石子路上，身后几步开外跟着一个更小的男孩子。
黎崇忍着继续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后头的江铖，皱着眉头质问他：“你这几天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见他停下，江铖也站定了身子，微微仰起头，微笑着解释道：“你以前也跟着我，我在学你。”
黎崇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其他小孩太吵了，我才会跟你站在一起，不是喜欢和你玩。现在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别来烦我。”
“我知道。”江铖点点头道：“我刚才听见老师的话了。他说有一个叔叔要来找你，说是你的检查结果有问题，需要心理开导。”
小孩假装天真，却一字不落地重复了对他而言本应该生僻的字眼。
“所以黎崇，你现在是要去见那个叔叔，对吧。”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黎崇忽然觉得眼前的小孩和别人也没什么区别，同样的胡搅蛮缠不听话。
可江铖却不在意的他态度，仍旧笑眯眯道：“你忘记啦，光誉哥哥说过，要我好好照顾你。”
“你？”黎崇挑眉。
他自然记得那天，那个叫姜光誉的修者说了什么，可他根本不在意这个看上去比他还弱小的孩子。
更何况，在几天之前，这小孩对他的态度也是半冷半热，一点也看不出他有交朋友的心思。
“你别开玩笑了。我都住进来这么久了，你都没有主动找过我。”黎崇抱怨着事实，莫名有了一些生气的心情，更看这个小孩不顺眼了。
“要不是我和你站一块，你都不会记得我。现在，我要去找人了，你别跟着我，别来烦我。”
黎崇黑着脸给出了警告，转身快步向前院走去，江铖确实没有跟上。
【031，你有办法让我不被那个伪人发现，但能窃听到他们的对话吗？】
几秒之后，脑子里的声音给出了答复。
【可以。有一种办法，是现在的你有能力做到的。在汲取外界灵气的时候，只要潜下心来，就能与周身环境融为一体，将自己的气息自然隐匿起来而不会被发现，并且敏感力提高，能够探听到足够距离的对话。】
【好，我明白了。】
·
前院的保安亭外，负责安保的人员收回打量的目光，不再关注那树下的一大一小两人。
感受到身上的视线消失后，周邑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正眼看向一脸严肃的小孩。
“好了，小朋友，我人也来了，你也见到了，有什么想说的话和想问的事情，你就尽管开口吧。叔叔会在允许的范围内，回答你的。”
黎崇握了握拳头，嗓子有些发紧，“我只是想知道你那天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异变体质的人要怎么修行，才能变得强大，又不会成为伪人。”
“看来你是真的很在意这些事情，哎，也好，那我就告诉你吧。其实，我也是异变体质。”
周邑的一句话，让黎崇猛地抬起头来，双眼发亮，似乎非要从看到了希望。
触及到孩子殷切的目光，周邑却悠悠叹了口气。
“小朋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被检测出来是异变体质的我，之所以还能继续在区域直属下的机构内工作，只是因为我的等级太低，即便爆发成了伪人，也对外界构不成太大的伤害，所以受到监管的力度极其甚微。”
“只有那些有着天才潜力的孩子，或者等级在b级以上的修者，才会受到严格的监管，甚至被关押到某处地方去。”
黎崇听他这么说，心里咯噔一声，沉了下来，他迟疑地问道：“我是不是潜力不够，才只被送到了这里，不被他们在意。”
周邑点了头，“你们是异变体质里的普通水平，只要时常接受检查，知道你们没有偷偷修行，事情也就揭过不谈了。”
黎崇握紧了拳头，不自觉地低下了头，神色不明。
“不过……”周邑欲言又止。
小孩猛地抬起头，盯紧了他。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譬如你看我，哪怕就是他们所说的异变体质，要是晚个几年出生，就没资格踏入修行了，可你看我还不是照样在sg工作着，没有异变。”
远处角落里的江铖听清了周邑的自白，无声扬起嘴角，呼唤了体内的031。
【031，这个伪人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异变了吗？】
【或许吧，也可能是它还犯错，没有被人类发现，所以你也不能对他轻易下死亡的结论。】
江铖顿了顿。
【031，我知道你很在意伪人。你放心，我不会随意对待它们的。】
前院树底下，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所以小朋友，你也别先对自己的能力下定论，万一你是个后天才能发现的修行奇才呢。这也说不一定的。”
“可是我要怎么做，以后才能不被他们发现，逃过定期检查呢？”
“首先……”周邑摸了摸下巴，思索道：“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修行，难道就是想获得强大的异能，让所有人都看得起你吗？”
“才不是！”黎崇大声反驳道：“我才不在乎这些！”
“嘘嘘嘘，小声点啊小朋友……”周邑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挡住了门卫投来的好奇目光。
“你这么大声，我都害怕门卫大叔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对不起。”黎崇飞快冷静下来，认了错，“但是我没有说谎。我想要修行，想要获得异能成为修者，就只是为了……”
小孩顿了顿，再开口时，嗓子有些低沉。
“我只是想要变得强大，亲手为自己的家人报仇。”
“报仇？小朋友，你的意思是……”周邑故作不清楚他的资料，反问道。
黎崇咬紧了牙关，“我的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奶奶他们……都是被变成伪人的叔叔害死的。”
叔叔……
周邑眼神一闪，想起了调查来的资料上，那个青年的相关信息。
黎自安，原苏蓬巴区内城，无所属的a级修者，在被押送到西南部格瑞德区外城的索山监察所的路上，打伤押送人员，逃回家中杀了所有人。
周邑还清楚地记得资料上记录的一个细节，在黎崇躲藏起来的地下室门口，实则已经发现了黎自安出现并停留的痕迹。
但显然，黎自安有意放过了这孩子，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毕竟成了伪人后，还能抑制住杀虐心态的，是在少数。就比如……周邑他自己，是难得的对杀人一事没兴趣的异类存在。
“原来如此，小朋友，你……哎，节哀顺变。”周邑可惜地叹了口气，满是不忍的语气。
黎崇像是抓住了希望般，注视着男人：“所以叔叔，你能教我修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