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卖女求荣
“老爷，可他毕竟是侯爷……”黑色兜帽的男人眼里闪过一抹迟疑，“就不怕他会报复咱们吗？”
夜已深，烛火摇曳，微弱的光落在齐云山满是沟壑的脸上，他阴恻恻地笑了起来:“昭州城中可不止他是权贵，你别忘了，咱们齐家也是有靠山的。”
身穿黑色兜帽的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老爷教训的是……确实是小的妄自菲薄。”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响动声，随后一个婢女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只见那婢女行了一礼，然后恭敬地开口说道：“老爷，小姐回来了。”
听闻此言，那位老爷原本严肃的神情瞬间闪过一抹诧异:“瑶瑶回来了，就她一个人吗？”
“回老爷的话，就小姐一个人。”
“快去请她进来。”
“是。”婢女轻声应道，转身离去。
须臾之间，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缓缓走来。
她身姿婀娜，如同风中摇曳的柳枝，轻盈而柔美，妆容精致，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妩媚风情。
此女便是齐家早已嫁为人妇的大小姐——齐路瑶。
想当年，齐路瑶堪称是昭州城的头号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继承了齐夫人的美貌，自幼生得亭亭玉立，无数青年才俊对她心生向往，将其视为梦中情人，暗自期待谁会是他的座上宾。
然而，就在她青春正好之时，齐老爷作主将她嫁给了当时刚刚丧偶不久的小官吏做继室。
这一消息在当时引发了诸多争议，毕竟，谁也不愿意看到如此娇嫩的少女，嫁与一个几乎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
可几年之后，这位小官吏竟然不知何故，一跃成为了昭州的通判大人，执掌着地方的行政大权。
于是，舆论的风向再度转变，众人开始夸赞起齐家老爷独具慧眼，能够在茫茫人海中发掘出这样一颗隐藏的明珠，再也没人提过老夫少妻的事情。
齐路瑶嫁入通判大人家中之后，原本也像其他新妇那般害羞拘谨，可在吃了许多姨娘的暗亏后，也逐渐醒悟了过来。
如今她早已褪去少女的青涩，举手投足间是当家主母的威严。
“瑶瑶，你怎么来了？”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我难道不该回来瞧瞧吗？”齐路瑶面沉似水，眼神冷冽。
“咱们齐家能有什么大事……”齐老爷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你回来的话也该提前通知一声，好让我有个准备啊！”
“是吗？”
“当然了，不知这次回来，通判大人可曾与你一道，若是通判大人也来了，那可真是蓬荜生辉，我得让厨房备好好酒好菜。”
“不必了，他公务繁忙，回来的只有我一个人。”
齐路瑶缓缓抬起眼眸，凌厉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了一圈，房中服侍的下人们见状，立刻心领神会，纷纷低眉顺眼地退了出去。
整个房间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齐老爷和齐路瑶两人相对而立。
“父亲大人，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齐路瑶的眼眸中，仿佛盛着无尽的悲凉与痛苦，让人看一眼便心疼不已，仿佛下一秒整个人都会支离破碎。
“瑶瑶，你这是何意？为何如此问爹爹？”齐老爷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没什么，既然您不愿意主动说，那么就由女儿来说吧。”
齐路瑶缓缓走向书案前，拿起一支毛笔，轻轻蘸了蘸墨汁，然后在洁白的宣纸上随意涂抹。
“我听说，阿弟没了？”
齐路遥的声音很轻，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齐老爷的心上。
“是。”
“怎么没的？”
“是家中的下人所为……你阿娘因为这事至今还卧病在床，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去看看她吧。”
“娘我自回去看，父亲大人你与我说句实话，阿禄究竟是怎么没的？”
齐老爷心虚地别过头去，不敢正视女儿的目光:“是家里的下人杀了他……”
“那么父亲大人打算如何处置那个残忍杀害阿弟的凶手呢？”齐路遥停下手中的笔，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似乎要把齐老爷看穿。
“此事已经交给官府处理，那恶仆现已被关押在大牢之中，自会有国法惩处他。”齐老爷连忙回答道。
齐路瑶冷哼了一声，脸上满是不屑与愤怒：“国法处置？爹，这可不像您平日里的行事风格啊！”
齐老爷皱起眉头，听出了女儿语气中的质疑和嘲讽，严肃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好意思反问我！”齐路瑶突然情绪失控，她猛然抓起书案上的砚台，毫不犹豫地朝齐老爷扔去。
“你以为你能骗过所有人吗？我可没那么好糊弄！就算他不是你的亲生骨肉，但他也是个人啊，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对待他！”
齐老爷完全没有预料到女儿会有如此疯狂的举动，来不及躲闪，砚台重重地砸在了他的额头上。
瞬间，鲜血从伤口处涌出，染红了他的脸颊，他痛苦地捂住伤口，往书架的后头躲去。
“真是反了天了！你竟然敢对我动手！”齐老爷的怒吼回荡在整个房中。
在外头候着的那些下人，一个个都战战兢兢地站着，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他们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屋内传来的阵阵响动，眼风在整个回廊里四处乱飞。
“你知道他不是咱们齐家的骨肉！这样的身份怎么配进我齐家的祠堂！”
“卖女杀儿，齐云山，难道你就不怕死之后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吗？”齐路瑶的声音带着绝望与愤怒。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齐家，我并没有做错任何事！”齐云山的脸上写满了固执与冷漠。
齐路瑶的双眼通红，泪水如决堤般顺着脸颊滑落。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失望。
曾经熟悉而亲切的面容此刻却变得如此陌生，甚至让人感到扭曲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