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八瓣屁股
而身旁的青年却是一袭金丝暗纹的墨色衣袍,头戴羽冠,清润如玉,月朗风清,俊美的脸上是清雅淡然的笑意,如秋水中的明月。
陈凌忍不住欣赏,却觉得青年的身形气质有些眼熟,她拨开树叶仔细一瞧,顿时目瞪口呆。
好家伙!那人竟是王景公子!
他怎么会出现在刺史府?
陈凌正纳闷,却突然感到身体一轻,衣领被人紧紧拎住,她还来不及眨眼,就被侍卫押到两个男人的面前。
“大人,此人在树上鬼鬼祟祟,不知道打什么坏主意。”侍卫粗暴的拽着陈凌的衣领,如同拎起一只小鸡崽。
陈凌面对突如其来的被抓,心中自然是万分不满,从侍卫手里挣脱,正对上王景深幽如井的目光。
王景饶有兴致地望着她,脸色平静如常,眼底波澜不惊。
这小子,竟然装作不认识她。
“这位姑娘,你是什么人?”叶无尘神色严肃威严,大声质问道,“为何要私闯刺史府?”
陈凌望了眼王景,他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笑意,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和稳操胜券的坦然。
陈凌犹豫了片刻,决定先忽略王景的存在,对着叶无尘说道:“叶师叔,我是陈凌,是从诸葛山庄来的。”
叶无尘的眉头紧锁,思考片刻后才开口:“陈凌是谁,本官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是师父诸葛清最小的徒弟,诸葛山庄的老幺,师父才收我那会儿您已经入仕为官了,就小时候见过几面,您不认识我倒也正常。”
叶无尘半眯着眼睛,思考良久后道:“那你来找本官做什么?”
说到缘由,陈凌的语气不免有些忿忿不平:“诸葛玉那家伙趁着师父闭关,把我赶出了诸葛山庄,所以我这才来投奔您。”
“投奔我?”
“没错,您老人家要是能同我回山庄一趟,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陈凌的心中打着如意算盘,若是叶无尘能回去踹开诸葛玉的柜门,倒是能帮她省下很多做任务的时间。
叶无尘面色一沉:“什么诸葛山庄,本官乃是朝廷命官,何时与江湖人士有所牵扯?”
“可是……”陈凌僵在原地。
大梁政策相对宽松,也没听说官府不与平民相交的条例?
这叶无尘究竟是唱得哪一出?
王景摇着纸扇,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看热闹。
“来人啊,把这随意攀扯的女子给本官赶出府去!”叶无尘大手一挥,立刻招来了两个家仆。
陈凌来不及反应,就被家仆架住胳膊,扔出了府门。
“你们……”陈凌捂着摔痛的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刺史府的大门再次“砰”一声关上了。
这叶无尘什么毛病!
难道师父从前得罪过他?
可他们不是师兄弟关系吗?
陈凌只能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在附近的茶铺里坐下歇息,准备另想对策。
她垂头丧气地喝着茶,本以为马上就能回诸葛山庄,看来是老天不让她如此顺利。
可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叶无尘并不愿与她相认?
这时,陈凌突然感到肩膀一沉,她猛然转过头去,背着重剑的青年正站在她的身后,板着面孔望着她。
“怎么是你?”陈凌讶然。
重剑青年点点头,指着不远处的深巷转角,说话像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姑娘,我家公子在马车上等您。”
陈凌歪着头顺着所指的方向看去,一辆马车正停靠巷口。
王景?
陈凌纳闷,他怎么就从刺史府出来了?
“好。”
陈凌撩起马车的门帘,便见王景正坐在车中沏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茶香。
王景眉眼含笑,放下手中烹茶的工具,拍了拍身旁的软凳:“陈姑娘,来这里坐。”
陈凌向来不拘小节,也便坐下身来。
车内空间狭小,两人同坐一排,距离很近,王景只要侧过头,就能撞上少女如小鹿般清澈的目光。
他的手放在桌案上,眼睛注视着壶中沸腾的茶水。
陈凌抬手指了指桌案上的茶杯:“这茶好香,能给我尝尝吗?”
王景将清茶奉上,挑了挑眉:“阿白姑娘为何会在昭州刺史府?”
“王公子,我叫陈凌,你直接唤我名字就行。”
“可我觉得叫‘阿白’显得亲切些。”王景的目光诚挚善良,叫人不忍拒绝,“姑娘不喜欢这个称呼吗?”
“咳……确实显得亲切些,”陈凌无奈地尬笑,过多在意反倒显得她矫情,“只要你开心就好。”
可是家人们,谁懂啊,“阿白”这个名字真的很像狗名!
“我此番到昭州,就是来找刺史大人的,想请他帮忙。”
“阿白姑娘与刺史大人相熟?”
“很显然,完全不熟,”陈凌想到方才丢人的一幕,便觉脚趾扣地,嘴角是苦涩的笑意,“只是没想到会被扔出来,你想笑便笑吧,反正也不是我第一次丢人。”
“我不觉得丢人,也并不想笑话你。”王景的眼神温润如水。
“真的吗?你确定不是在安慰我?”
“当然。”
王景望着身侧正饮着花茶的少女,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来,将她凌乱发髻上的玉簪扶正。
陈凌觉察到王景的动作,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在意识到他的好意后,陈凌连忙道:“多谢王公子。”
“方才可有受伤?”
“没有。”陈凌连忙摇摇头,回答得十分干脆。
她就算是再不要形象,也不能告诉王景,其实她的屁股疼得厉害。
刚才一摔,两瓣屁股差点碎成八瓣了。
“你若是受伤了,我便带你去医馆瞧瞧。”
“王公子忘了,我本来就是医师。”
王景淡淡一笑:“可古话有云,医者不能自医。”
“你说得也有道理。”
王景眉眼微垂,便见陈凌的手背上有一道小口,伤口上沾着灰尘,正往外渗着鲜血。
“你的手受伤了……”
陈凌抬起右手查看,连忙用手帕擦去血迹,毫不在意摆摆手:“我没事,就擦破点皮而已,等我回去包扎一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