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奇怪的人
“那就依王景公子之法，公子替我好生照顾霜儿。”
“那是自然。”
接着，陈凌详细周全地过问药铺的所在地，伙计的工钱以及安排小姑娘起居的住所，待一切都没有纰漏后，这才放下心来。
小姑娘泪眼婆娑地看着陈凌，陈凌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等我去昭州城办完事情，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你一定要来。”小姑娘拉住了陈凌的裙摆。
“我一定会来的。”
“我们拉钩。”小姑娘伸出脏兮兮的手。
陈凌的嘴角是淡淡笑意，她勾住了小姑娘的小指。
男人看着眼前的场景，心尖上最柔软的部分似乎被触动。
很快，一架马车停靠在巷口。
“车来了。”王景出言提醒。
“快去吧……”陈凌把自己的短刀塞到小姑娘的手中，“要好好照顾自己。”
重剑青年将行动不便的小姑娘缓缓抱起，安置在马车里。
两个男人就这样把小姑娘带走了。
陈凌目送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天边也渐渐有了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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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远镖局的镖师们都宿在青远客栈中，陈凌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孙尤芳豪迈的声音。
“今天可算是累死老娘了。”
“芳婶，你又没和我们一样搬东西，怎么也喊累？”邻桌吃饭的镖师接话。
“你们是不知道，那卖马鞍的老头有多固执，老娘讲价讲了半个时辰，舌头都讲麻了，就给便宜了几文钱。”
孙尤芳豪迈地跨坐在长凳上，端起酒坛畅饮。
她立刻瞧见刚进门来的陈凌，喜上眉梢，挥了挥手：“小陈凌，来我这里坐。”
陈凌点点头，在孙尤芳所在的饭桌前坐下。
饭桌上放着两盘鲜切牛肉，一盘花生米，一碟凉菜，还有几坛香气扑鼻的酒。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到处逛了逛。”陈凌拿起筷子，夹起一粒花生米。
“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吧？”
陈凌把今日所有的事情都从脑海里过了一遍，不知从何说起。
王景算是奇怪的人吗？
霜儿算是奇怪的人吗？
仔细一想，好像都不算。
“就是今天差点误入黑市，还好吴威及时拦住了我。”陈凌想了想，最终说道。
“你胆子可真肥，”孙尤芳抬手捏住陈凌的脸颊，责怪的语气中是满满的担忧，“像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姑娘进去，转头就被别人卖了。”
“芳姐，我错了，脸疼！”陈凌连忙求饶。
孙尤芳咬牙切齿：“疼才长记性，下次不许单独行动了。”
“保证不会再犯！”陈凌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对了，我问你，四小姐和吴威到底发生什么了？”孙尤芳用手捏起花生米直接放进嘴里，“两人回来的时候气氛怪怪的。”
“哪里怪？”陈凌的嘴角完全压不住。
“四小姐还好，依旧是臭脾气，最奇怪的是吴威，我就站在他面前说话，他还能在原地傻乐，你说奇不奇怪？”
“想知道原因吗？”
陈凌挑了挑眉，表情贱嗖嗖的，孙尤芳当下就给了她一拳。
“别卖关子，有屁快放！”
“你们这趟镖结束，准备回去喝喜酒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陈凌又夹起一块牛肉。
“你是说……”孙尤芳震惊地捂住嘴巴，半响后才压低音量，小声凑到陈凌面前，“四小姐和吴威……”
陈凌讳莫如深地点点头。
“可四小姐不是心悦宋言公子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陈凌耸耸肩，“人有时候连自己都可以欺骗，但一旦有危机出现时，才会认清自己的心。”
“别说这些虚的，你同我说说具体的。”孙尤芳强烈抗议。
陈凌便把周书娇是如何气急吐真言，自己是如何激将牵姻缘的全部过程都讲了出来。
“看不出来你还有牵线搭桥当红娘的天赋？”
“我的本事可多着呢！”
陈凌毫不谦虚，骄傲地仰起头。
“要是两人成婚，你的喜酒自然也不会少。”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二人愉悦地碰杯。
“芳姐，你认识神都一位和我长得很像的姑娘吗？”陈凌犹豫了许久，还是问出了口。
自那晚和周青云聊过天后，她始终耿耿于怀。
杀了自己的爱人——
周青云究竟经历了什么？
“和你很像的姑娘？”孙尤芳很是莫名其妙，“小陈凌你在胡说什么，神都怎么会有和你长得很像的姑娘呢？”
“好吧……”
看来孙尤芳并不知道。
这样的话，周青云口中的女人就不是醉欢楼的红袖姑娘。
陈凌心道，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周青云，红颜知己倒是挺多。
“小陈凌，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吴威和你说的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自己有点大众脸，随便问问而已。”陈凌选择保守秘密。
别人的情伤还是不要从自己的嘴中说出。
因为伤疤总是带着血的。
青远客栈里也不完全是镖局的人，也有几桌是附近的居民商贩，推杯换盏之间，人声鼎沸。
陈凌悠闲地夹菜，看着邻桌的男人吹牛显摆。
“我最近又买了个大宅子，等清扫好都去我那里喝酒。”
“都来瞧瞧我的金牙——”
她觉得甚是无趣，又侧头向右边看，是一对正在吵嘴的夫妻。
“你这女人甚是虚荣！”
“我虚荣？”女人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猛得站起身来，“我要是虚荣的女人，早就抬进官家府邸做姨娘了，还嫁给你一个臭买布的？”
孙尤芳附在陈凌的耳边小声说，吵架的夫妻正是附近一家布庄的掌柜。
“卖布的怎么了？”布庄赚的钱不都拿给你去买首饰和胭脂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男的脾气也暴躁起来，把筷子摔在碗上。
女的也毫不示弱，声音越来越大：“那你倒是说说，账面为什么对不上，那些翡翠簪子和金钗都送给谁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吗！那我就告诉你！我送给迎香阁的姑娘们了！”男人理直气壮地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