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治病偏方
“女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大叔问道。
“我叫陈凌。”
“这名字倒像个男娃。”
“家中先生取的,意为‘凌云之志’。”
陈凌这话不假,小师妹小时候被老庄主从山里捡回来时,正是东方仪给赐的名。
“那你家住在何处?”
“我从小就在诸葛山庄长大,赵大叔可知道诸葛山庄?”
大叔摇摇头:“从未听过。”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陈凌还是有些沮丧。
小黑猫似是察觉出她的情绪,用头蹭了蹭陈凌的衣襟,以示安慰。
“明日我去村里找人打听打听,或许会有人知道。”
“麻烦赵叔叔了。”陈凌感激道。
此时已是深夜,呼啸的山风吹过,外面突然响起轰隆隆的雷声,片刻之后,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纸窗上。
“得亏我脚程快,否则现在就该变成落汤鸡了。”赵乾不禁感叹,他悠闲地倚靠在墙边,拿着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滚烫的水。
大叔见状,连忙呵斥道:“这是专门煮给陈姑娘的,倒被你个臭小子喝光了。”
赵乾讪讪一笑:“她一个人哪里喝得完,我这也算是在帮忙。”
“少贫嘴,我去再烧一壶,”大叔从赵乾的手中抢过茶壶,径直往屋外走,才走出去几步,人像是被蜜蜂蛰了一口,捂着肩头就往前栽。
还好陈凌反应迅速,一把将他扶住。
“赵叔叔,你这是怎么了?”陈凌也是吃了一惊,扶着大叔在椅子上休息。
大叔的脸色十分难看,额头上冷汗直冒,却仍在咬牙忍耐:“只是老毛病犯了,没事,我喝点药酒就能好。”
“我去拿!”
赵乾蹲下身来,从床底下取出一坛酒,他掀开酒盖,一股醇香溢散而出。
大叔接过酒坛,仰头猛灌了几口,高度的烧酒下肚后,他惨白的脸顿时涨红起来,片刻之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让陈姑娘受惊了。”大叔看向陈凌,面上有些愧色。
陈凌微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遂问道:“赵叔叔,您得了什么病?”
“好多年的老毛病了,叫什么我也没记住,但只要是下雨天我这肩膀就疼得特别厉害,镇上的郎中给配了这个药酒,喝完当下是不疼了,可下一个雨天又会复发。”
下雨天疼痛?
她想了想,这应该就是肩周炎。
陈凌接过药酒坛闻了闻,神情很是严肃:“赵叔叔,您这药酒以后别再喝了。”
“为什么?”大叔和赵乾异口同声道。
“这里面放有草乌,”陈凌将药酒放在木桌上,将瓶口封住,“草乌有活血化瘀、散寒止痛的功效,的确被不少乡野郎中拿来治病,但草乌里含有乌头碱,乃是剧毒之物,食用久了会有性命危险。”
“什么!”赵乾满脸惊愕,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陈凌点点头,继续着她的科普时间:“而且药酒终归是酒,饮多了酒,不仅危及肝脾,更容易堵塞经脉、损伤心智。”
大叔听罢,更是浑身僵硬、脸色骇然,直愣愣地盯着药酒坛子出神。
“爹,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赵乾的语气很是焦急。
“肩膀还有些疼。”
“那可怎么办!”赵乾抬头看着陈凌,“如果不喝药酒,那只能一直忍着吗”
“你们先别着急,我认得赵叔叔的病,是常年劳作导致的,”陈凌看向二人,神色冷静,“我倒是有个简单的方子能缓解疼痛、祛除寒气,不妨试一试?”
大叔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光泽,连忙道:“那好,快给我试试。”
“赵乾,厨房里可有大蒜和醋?”陈凌突然问道。
赵乾点点头:“还有一点。”
“那麻烦你去取些来,还要一副碗筷。”
“好。”赵乾掀开门帘,转身出屋。
“孩子,你是要煮吃的吗?”大叔满头雾水。
陈凌笑着摇摇头:“不是,我是要帮您治病。”
赵乾很快就把大蒜和醋都取来,陈凌也从院子外寻了块大石头进来。
她用清洗干净的石头将蒜瓣捣成泥,盛出放在碗中,又倒入紫檀药盒中的白色粉末和少许的陈醋搅匀,接着从身上扯下一块干净的白布,把碗中的东西裹在白布中间。
“赵叔叔,您在炕上趴好,我这就为您试药。”
大叔闻言,也并未推脱,当下脱掉外衣,陈凌便看见他的肩头有很多负重留下的伤痕。
陈凌将药膏均匀地涂抹在大叔的疼痛处,又用白布缠住固定。
等待了几分钟后,陈凌关切道:“赵叔叔,您感觉怎么样?”
“隐隐有些发热,刺痛感好像没那么强烈了。”
“这药最多只能敷上半个时辰,不然会灼伤皮肤,往后还要切记不能搬运太重的东西,下雨天一定要打伞。”
“我记住了,多谢陈姑娘。”大叔的声音沙哑,眼底都是感激。
“赵叔叔您太客气了,都是我应该做的,若是明日还会疼痛,我再帮您施针。”陈凌柔声说道。
她能用医术帮助到需要的人,这本就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更何况是对她多有照拂的赵家父子。
“好,”大叔欣慰地点点头,盘膝坐起身来,“陈姑娘小小年纪,居然懂得医术?”
“之前和家中先生学过,略知一二。”陈凌谦虚道。
这位先生便是东方仪。
而诊脉看病的手艺都是拜小师妹所赐。
东方仪医术精湛,素有神医之名。为了阻止诸葛玉孔雀开屏,陈凌以兴趣为由,日日赖在东方先生的房中请教施针用药之术,为了拖延时间,她还专门搜罗了不少疑难杂症。
东方仪见她虚心求教,更是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而此事的后果便是她的医术长进不少,本门派的傀儡机关术却荒废了,挨了老庄主好一顿责骂。
赵乾的眼里升起一抹敬佩之意,在他印象中,医者都是蓄着长长胡须的老者,根本想不到面前这个纤细柔弱的小姑娘竟也会是个医者。
“原来是家中先生教的,”大叔捋着胡须,不免又高看了陈凌几分,“已是夤夜,陈姑娘早些歇息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