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青云过往
“好啦！别在那里站着了，赶快过来坐吧，看看想吃点啥？”周书娇满心欢喜地说道。
不得不说，这种当主人请客的感觉真的太棒了，特别是看到陈凌那副刘姥姥进大观园般的表情时，周书娇就更觉得自己有必要带陈凌见识一下这花花世界了。
“店小二，今天就先不上酒了，给我们来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就好。”周书娇像个老熟人一样，熟练地向店小二提出五花八门的要求。
周书娇是广泰楼的大客户，可是怠慢不得的人物，小二哥满脸笑容地点头哈腰，谄媚地回应着她的每一句话。
小二哥一边记录着，一边还偷偷打量周书娇身旁的陈凌，在心中暗自揣测其人的身份和地位。
小二哥突然灵机一动，见缝插针地开始推销起店里的新菜品:“二位小姐，您看现在已经是深秋时节，咱们楼里也换上了一些新的菜肴，都是当下的时令鲜品，味道鲜美可口，您二位要不尝尝？”
他说得绘声绘色，仿佛那些菜品已经摆在了眼前似的。
陈凌听到“时令鲜品”这四个字，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这不是饭店专门的宰客手段吗？
不写明价格，只说是当季食材，最后在结账的时候拿出个能扒人一层皮的账单。
她陈凌可不会上当。
“不……”陈凌刚抬起头准备婉拒时，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周书娇的声音响起。
周书娇十分豪迈地大手一挥:“本小姐今日心情好，把你们新换的菜品全部都来上一遍吧！”
“好嘞！”
小二哥的笑都快要咧到太阳穴去了，他心里盘算着，遇到周书娇这样的客人，他今天能完成一整年的业绩。
“等等！”陈凌连忙出声阻止，语气中带着一丝急迫，“全部都上一遍那得是多少道菜啊？”
小二哥微笑着回答道：“回这位小姐的话，这些菜品加起来一共有十三道。”
“夺少？”陈凌的眼睛瞪得老大，她转头看着周书娇，“你还有其他客人吗？”
“没有啊。”
“也就是说我们两个人吃十三道菜，这哪里吃得完？”
周书娇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都说了是我请客，怎么反倒是你抠抠搜搜的，真是小家子气……”
陈凌的嘴角扯了扯，她没过过锦衣玉食的逍遥日子，实在无法理解周书娇的富二代行为。
“四小姐，若是我们吃不完，这些饭菜要如何处理呢？”
小二哥见状立刻出来打圆场：“小姐们放心，咱们酒楼会处理掉的，不用你们操心这种小事。”
“你们处理？那你们会怎么处理？”陈凌立刻反问道。
小二哥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地回答道：“这……嗯……倒掉？”
“那这不还是浪费嘛！”
“……”小二哥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心里也很无奈，这些剩菜剩饭每天都有很多，如果不倒掉，又能怎么办呢？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即便是付得起这饭钱，也不该如此挥霍。”
作为一个现代人，陈凌骨子都刻着勤俭节约，践行“光盘行动”的美德。
周书娇瘪瘪嘴，但并未反对陈凌的观点，只是忍不住嘴上吐槽两句:“你现在说话的语气简直和我爹一样……”
最后，在陈凌的坚持下，她们只点了四道菜，但每一道都是周书娇最爱吃的美食佳肴。
周书娇轻轻握住那精致的玉箸，优雅地将姜片从盘子中夹出:“你们诸葛山庄的人都这么抠门吗？”
“那你们青远镖局的人都这么奢华吗？”陈凌夹起一块姜片送入口中，辛辣的味道顿时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对啊——我青远镖局的生意可是遍布整个大梁，而且钱赚来不用来花费和享乐，难道还是用来看得不成？”
“你这说话也并不完全没有道理，但享乐和浪费是两码事……”
“我知道了，”周书娇托着下巴，“从前在神都，我爹娘也老是说我败家，让我少买些胭脂水粉，把心思放在念书和习武上，还要多和姐姐学学生意场上的门道。”
陈凌的脑海里闪过周青云的身影，周青云长得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长相，确实看起来就物欲不高的样子。
而且周青云日日穿着那件素白衣裙，平日里都在处理镖队的大小事务，陈凌从未瞧见她出入集市，不禁感叹道:“大小姐确实是个节俭的人。”
周书娇听到陈凌的话，像是听到了什么世纪笑话:“你大概是被她给骗了。”
“什么意思？”
“我是说，青远镖局最败家的人就是周青云，你别看她一副不关心任何事情的冷淡模样，在神都可是日日辗转于秦楼楚馆，而且她还喜欢豢养名贵马匹，单单草料钱都是笔恐怖如斯的开销呢！”周书娇和陈凌咬着耳朵。
也就是趁着周青云此时并不在昭州城，否则周书娇哪敢和陈凌蛐蛐自家姐姐，要知道周青云发起火来，就是她周书娇的末日。
陈凌还记得，吴威曾经告诉过她，周青云会逛青楼，还喜欢醉欢楼的红袖姑娘。
“是不是对我姐姐的滤镜碎了？”周书娇用手肘碰了碰陈凌，脸上是幸灾乐祸的笑容。
“倒也不至于，只是有些意外而已。”
“我姐姐喜欢女人，而且特别喜欢醉欢楼的头牌，不少文人骚客一掷千金就为了见头牌一面，可她倒好，天天都去，”周书娇讲得绘声绘色，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所以到底谁更败家，一目了然了吧。”
陈凌点点头，哄小孩似的语气哄着周书娇:“确实，你姐姐比你更败家一些。”
“那当然了。”周书娇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后，心满意足地继续吃着桌案上的饭菜，“说起红袖姑娘，我忽然发现你和红袖姑娘的眼睛特别像呢！”
“啊？”
“我说得是真的，你要是不信的话，以后去神都亲眼瞧瞧！”
“四小姐说的话我当然相信了，不过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大众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