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父女相见
闹市区一座ktv会所里。
“程叔，安巴东的货被截了。”
“哦，什么人干的？”
顶层的办公室里，一干练的年轻男子正在和办公桌前坐着的中年男子汇报。
“还不清楚，是咱们在稽查队发展的眼线说的，今天一早局长发了好大一通火，他们才知道昨夜有人冒充稽查队的人在码头截了一批货，船上的人早上才被放出来。安巴东得到消息就给局长去了电话。”
“什么货？”
“说是整船的军火和烟草，价值上百亿。安巴东太狡猾了，竟然明着用货轮走私，怪不得我们一直都查不到他的渠道。”
“呵呵，这倒是他的风格。去查查什么人这么大手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说不定这一次可以趁机断了安巴家的财路。”
“已经安排人去查了，对了，程叔，这几日安巴东的人都在跟着一对情侣，我觉得不寻常，便一直安排人盯着，可那对情侣似乎又没什么特别的举动，只是到处游览，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安巴东从不会做无用之事，说不定这次他的货出事，就和这两人有关，先跟着再看看。”
“我也这么觉得，毕竟近来也没什么新势力出现，这批货出事出的太奇怪了。除了咱们还有谁会和安巴家对立呢？对了，程叔，我这里有张那对情侣的照片，您看看，是跟着的人偷拍的。我总感觉这女孩儿看着眼熟，可应该没见过才对，否则这么漂亮的女孩儿我肯定会记得。”
年轻男子将手机递过去，正翻看文件的中年男子抬头接过手机，只一眼，中年男子便惊得站了起来，颤抖着手将图片一点一点放大，眼眶顿时红了。
年轻男子也被他的反应惊到了，疑惑地看着中年男子。
“程叔，你认识他们？咦，我想到为什么看着那女孩儿眼熟了，程叔，她的眉眼可不是像你嘛。难道……”
年轻男子像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中年男子。
“如果不出意外，她应该就是安安给我生的女儿，像，真的是太像了。”
“你的女儿？程叔你从来都没起过，到底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将照片发给我，叶枫，快，你再去仔细打探下，两人的情况。她怎么会来这里？安巴东又怎么会盯上他们？”
“程叔，既然确定是小姐，直接去见她不就好了，搞这么复杂做什么？”
“我没脸去见她呀。去吧，让我静一静。若是安巴东的人出手，一定要保护好她。”
叶枫看谢耀程纠结痛苦的样子，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却无奈地叹息一声出门去了。
谢耀程看着照片上女儿如花的笑颜，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初见乔安的时候，一眼万年，那些两人在一起时甜蜜美好的时光，虽然短暂却是他最深的眷恋，而当年留下即将生产的乔安回来救老爷子，也是他心中最深的懊悔。
造化弄人，十多年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却是始终没有任何的消息。
如今女儿的突然出现，谢耀程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想去问，安安呢？她们都还好吗？
可是现下他已然和安巴家、谢家宣战，危险重重，他又怎么能将她们再次卷入这个旋涡呢。
还是再等等吧，谢耀程按耐下去见女儿的心思，可心怎么都静不下来，女儿身边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两人举止亲密，男人虽然看起来一表人才，但谢耀程心里就是不舒服。
正在和林向晚在海边游览的慕北陌突兀的打了个喷嚏，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惹了某人不快。
“陌哥哥，你说安巴东下一步会做什么？”
“找货吧。说不定会来探探咱们的底。”
“陌哥哥，这世上若是有人和你作对，肯定会死的很惨。”
“嗯，晚晚夸我，我很受用。谢家那边晚晚准备先从哪儿下手？”
“据说谢氏自从旁系夺权后就将原先的产业败的差不多了，整个谢氏现在是一片乌烟瘴气。我这里倒是收集了不少他们偷税漏税的证据，放出去送他们进去吃牢饭怎么样？反正家业都败光了，就送他们个长期饭票吧。”
“据说他们还欠了很多高利贷，进去会有人关照他们的。”
两人悠闲的讨论着别人生死攸关的大事，仿佛是在讨论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简单。
“陌哥哥，有没有注意到，监视咱们的人又多了一拨。”
“嗯，有没有可能是鼎天的人？晚晚你这么招摇的带着陌哥哥到处逛，不就是想试探某人吗？”
“那陌哥哥你觉得会不会是他？”
“那晚晚你希不希望是他？”
“说不清楚。我已经过了需要父亲的年纪，可他还欠妈妈一个交代。我感觉妈妈是否能醒的关键就在他身上。”
“晚晚，或许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无论如何陌哥哥都会陪着你的。”
慕北陌揽过林向晚，两人就这样静静依偎着看海边欢闹嬉戏的游人。
不远处谢耀程远远地望着林向晚，泪眼朦胧，他好想走过去，抱一抱她，却只能就这样远远的看一眼，是的，他一刻都坐不住了，只有亲眼见到他的心才能稍稍有所慰藉。
突然十几辆车疯狂的朝着两人所在的位置飚过来，车窗大开，一顶顶机枪对着两人就开始扫射
早有准备的两人身形极快的几步跃到身后的车旁，拿出冲锋枪便开始回击。
一直埋伏在周围的慕影和rose等人也都冲了过来对着车辆攻击。
看到这一切的谢耀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再顾不得许多，直接抢过身旁叶枫手中的枪便冲了出去。
叶枫赶忙招呼人跟上去保护。心想程叔是关心则乱，没看到嘛，小姐身手好得很，身边那些人也个个身手不俗，他们就是不帮忙，对方也讨不了好。
战斗很快结束，十几辆车的袭击者无一例外都被干掉了。
林向晚早就注意到了突然冒出来帮忙的一伙人，尤其是领头的中年男人，一脸急色，脚步慌乱。
林向晚愣神的瞬间一颗子弹直直的朝着她而来，慕北陌惊呼一声忙飞身扑过来。
“晚晚，小心。”
谢耀程吓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朝着林向晚疾奔而来。
rose一枪解决了开枪的漏网之鱼。
林向晚回过神来闪身一躲，子弹擦着她的肩膀过去，慕北陌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晚晚，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让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我没事，陌哥哥。”
慕北陌查看林向晚的伤势，幸好只是擦破点皮。他看了看林向晚，知道晚晚并没有自己说的那样不在意眼前的这个男人。
林向晚依旧直直的看着已经来到自己面前的谢耀程。
四目相对的瞬间，谢耀程有些想要落荒而逃，他的眼中是惊惧、是担忧、是惭愧。
林向晚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一言不发，却是这样更加让他无颜以对。
“你还好吧？”
局促不安的谢耀程长叹口气，终于还是先开了口。
林向晚还是一言不发，固执地盯着他。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他们从未见过，却是仿佛熟悉到了骨子里，或许这就是血脉的牵引。
“叔叔、晚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说吧。”
慕北陌赶忙上前打圆场，示意谢耀程一起。
谢耀程心中忐忑，却也知道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安巴家老宅。
安巴东心烦气躁的一根接一根抽着雪茄。
“家主，失手了。一个也没回来。”
“废物。货找不到，人也干不掉，还能干什么？”
“家主，这两人身边带了不少高手，我们再派人去也是送人头。不如打个招呼让警察出面，他们实力再强也是外来人，还能和当局作对不成？”
“说得对，当街持械行凶够他们喝一壶的了，咱们的人身份没问题吧？”
“放心吧，家主，出不了问题，都安排好了。”
“我现在就给局长打电话。”
安巴东精神一震，对呀，为什么非要自己出手呢，那些人平时没少拿好处，也该出点力了。
庄园内，林向晚、慕北陌、谢耀程三人坐在厅中。
慕北陌给两人一人倒了杯茶。
“晚晚，叔叔你们好好聊，我出去办点事。”
慕北陌看出了谢耀程的局促，毕竟是长辈，自己还是回避的好。
谢耀程自是领会了慕北陌的意思，冲着他点了点头，对于慕北陌的分寸感他还是满意的。
“安安，你妈妈还好吗？”
“你当年为什么走了就再也没回来？”
“我回来过。当年我醒来见到安安就知道是她救了我，她说她本也没有把握我能醒来，那毒太霸道了，她守了我整整一年，怕我再也醒不过来，还给我留了后，她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又怎么可能弃她于不顾？”
谢耀程似乎又陷入了回忆之中，脸上是难过和痛悔。
“你妈妈告诉我爷爷被他们控制了，她去见了安巴东一面，当着安巴东的面给老爷子做了针灸，说自己有不死秘术，我的毒也解了，若是安巴东能保老爷子三年无虞，便为安巴东施展秘术。”
“这么荒谬的事情他也能信？”
“你觉得不可思议是因为你不了解安巴东，他有家族遗传病，安巴家的嫡系都活不过五十。他看到老爷子只是被你妈妈针灸过一次就容光焕发，自然不可能错过这样的机会。你妈妈多聪慧的人哪，自然就抓住了他这个心理。更何况，当时他觉得我已经威胁不了他了。”
“难道当时安巴东就没想过将妈妈控制住吗？”
“你妈妈告诉他施术者必须心甘情愿才能成功，且只有在他发病之时才能有效，安巴东强留你妈妈也无用，自然就放她走了。就是这样才给我争取了时间。”
“那后来呢？”
“老爷子一手将我养大，我放心不下他，让你妈妈安心等着我，接了老爷子就回来我们一家人远走高飞，我还特意留下谢寻和谢北保护你妈妈。”
“你是不是怕自己回不来？”
“说实话，当时心里确实没底，但我又不能舍下老爷子，我知道我自私，留下你妈妈承受这一切，可我必须赌一把。我成功了，天知道我当时有多高兴，谢氏的一切我也不想再争了，就想带爷爷我们一家人好好生活。可是等我将老爷子安顿好，回来的时候你妈妈和谢寻谢北都没了消息。”
谢耀程满脸急色的看着林向晚，好像生怕她不相信一样。
“我像疯了一样整整找了一个月，可一点消息都没有，谢氏和安巴家那边也没有动静，无奈，我只能去了南洋，那里有我原来的一个可靠的生意伙伴，这些年我就带着爷爷在那边发展，积蓄力量等有一天可以回来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可我从未放弃过打探你们的消息。”
谢耀程一脸郑重，紧紧盯着林向晚。
“你妈妈呢？她还好吗？她有没有说过当年怎么会突然离开？”
“或许妈妈是担心你又被安巴东盯上吧。或许是妈妈觉得谢氏对你很重要。”
“或许是什么意思？我听那人唤你晚晚，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林向晚，我的名字。或许的意思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我也十多年没有见过妈妈了。”
“什么？晚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林向晚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谢耀程。
听完一切，谢耀程呆愣了许久，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离开给安安和他的孩子造成了这么多的苦难和伤害。
“对不起，是我错了，对不起。”
谢耀程低下头捂住脸痛哭失声。
看着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谢耀程，林向晚的心是酸涩而又疼痛的，她能感受到谢耀程真挚的情感，或许每一个人都没有错，他们都是在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情，只能说造化弄人吧。
林向晚将纸巾递给他，谢耀程接过擦了擦眼泪，长叹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两人一时有些相对无言。
这时外面传来林寻激动的喊声。
“听说家主回来了？真的吗？”
“是寻叔。”
林寻的身影快步而来，看到谢耀程直接就扑通一声跪下了。
慕北陌也走了进来，见林向晚神色还好，便放下了心。
“家主，我可找到你了。呜呜。”
谢耀程赶忙扶起他，在他肩上拍了拍。
“阿寻，这些辛苦你和阿北了。”
林寻的情绪一时难以自抑，两人都是感慨万分。
这时慕影来报。
“陌爷，夫人，外面来了一群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