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到乔家老宅
等林向晚睡饱了醒来，天色已经暗了。
“睡美了？去吧，你的大表哥都在酒店大堂等了半天了。”
“嗯？什么时候来的？”
“看你睡得香，没忍心叫你，我接的电话，他说他在楼下等着，不让叫你，这个乔医生虽说有点二，当哥哥嘛，还算称职。”
“不许你这么说他。”
“我去，这就护上了？man姐好伤心呐，一手养大的小白菜呀，飞走喽。”
“行了，别演啦，你不去，我走了啊。”
“走吧，走吧，man姐的夜场一会儿也要开始了。bye bye。”
“表哥，来了怎么不让man姐叫醒我。”
“晚晚，睡好了吗？没事儿，表哥刚好趁机偷个闲。走跟表哥回家。”
春风般和煦的乔远让林向晚感觉很舒心。
乔家是百年医药世家，坐落在郊区的乔家老宅已有上百年的历史，古朴而又典雅。
漫步走在乔家的庭院里，想象着母亲就是在这里出生和长大，林向晚似乎处处都能感觉到母亲的气息，从未没有一个地方能让她如此安然，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
“晚晚来了，快进屋坐，还有两个菜就好了。”
舅妈方怡的声音总是那样淡淡的却带着家的温馨。
“晚晚来了，会不会下棋？来陪外公杀一盘。”
林向晚进入大厅，外公和舅舅正在聊天。听了外公的话，林向晚也不扭捏，直接就坐在了外公对面。
两人专注下棋，乔远父子二人在一旁观看。
“不错，晚晚棋风大开大合，可见心性，乔远，你小子多跟晚晚学着点。”
“外公，不过一盘棋罢了，表哥挺好的。”
“开饭了。”
“走，晚晚，尝尝你舅妈的手艺。”
一家人就像从来都不曾分开过一样，一顿饭吃得温馨又开怀。
“外公，给我讲讲妈妈小时候的事吧。”
“好，走，陪外公散散步去。”
一老一小往院中走去，月的清辉洒在院中，整个院子仿佛都在发光，乔老爷子的思绪似乎一下子就被这月光拉回了过去。
“你妈妈从小就聪慧，尤其是对医理，悟性强，一点就通，后院有片药园，她不是在我的书房看各种医书，就是跑到药园去打理药材，对这些痴迷得很，乔家这一代，你妈妈最有天赋，我一直以为她会接管家业。”
林向晚听出了外公语气里的骄傲与自豪，或许更多的还是深深的遗憾，陪着老爷子走在青石板小路上，任由老爷子沉浸到过去的回忆中去。
“你妈妈凭着优异的成绩从中医药大学研究生毕业，就进了中医药研究院，一切本来都好好的。却是那一年她去国外参加了一个医学交流会，回来之后我就感觉她情绪有些不太对。问她什么也不说，我现在真是后悔呀，当时我要是多问问，多关心她一些，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意外了？”
乔老爷子的情绪有些低落，林向晚无声地拍了拍老爷子的背，传递着温暖与安慰。
“大概过了有半年吧，我见她情绪好转，便没多想。之后她说要出国参加交流会，我也没多想，谁承想那一次竟是我们父女俩最后一次见面。我……”
乔老爷子有些哽咽难言，缓和了半天后才再次开口。
“以前你妈妈出门每个星期都会打个电话报平安的。这次出去第一个月的时候也有按时打电话回来，不过每次都是匆匆几句就挂断了。直到那天我参加宴会碰到了她们研究院的人，才知道你妈妈竟然辞职有两个月了。”
“我赶忙给她打电话，却是怎么都打不通。我开始发动所有的关系找，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只查到她去了f国，自那以后，便失去了她的消息。直到十三年前，她突然从国外寄回来的那封信。”
“这些年我常常反思，我这个做父亲的是不是太不称职了，自己的女儿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一无所知，让她客死异乡……”
“外公，不是您的错，妈妈写给您的信，虽然短，却包含着她对您对这个家的眷念，我相信母亲一定有她的苦衷，相信晚晚，我一定会查出来的。”
“放心吧，外公没事。你妈妈埋在哪儿，我想带她回来，这里才是她的家。”
“外公，这件事晚晚会去办的，放心吧，等a市的事情了结了，我就带妈妈回家。”
“好孩子，去吧，你就住你妈妈房间吧，那里还和她在的时候一样，她的东西一样也没有动过，去吧。”
“谢谢外公，我先扶您去休息。”
送了外公回房间，林向晚才来到了母亲曾经的闺房。
推开雕花的门扉，看着房内的一切，林向晚感觉母亲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她怀念母亲的气息太久太久了。
母亲应该经常坐在这小花厅里喝茶，桌上还放着杯子，旁边还有本书，林向晚仿佛看到了母亲坐在这里边看书边喝茶的样子。
窗前是一架钢琴，小时候妈妈也喜欢带着自己弹钢琴，那首妈妈最喜欢的曲子，她已经多少年没有弹过了。
这一刻，林向晚突然想弹一首，熟悉而动听的旋律飘扬而出，林向晚不知道，这首隔了十多年的风霜再次在乔家响起的钢琴曲，吹动了乔家所有人的心弦。
走过小花厅的屏风隔断，就是妈妈的卧室了，一张雕花大床，一张梳妆台。林向晚仿佛看到妈妈坐在梳妆台前，正回头望着自己浅笑，她在说。
“晚晚，你终于回家了。”
“是的，妈妈，晚晚回家了。”
林向晚哽咽着回复，带着妈妈的心愿，她回来了。
她扑倒在床上，深深地嗅着，似乎这锦被上还残留着妈妈的味道。泪无声滑落，她漂泊的太久，孤独的太久，这一刻，她才真正找到自己的归属。
林向晚就这样进入了梦乡，梦中她终于见到了妈妈，多少年了，她都梦而不得。
如今，妈妈就那样侧躺在自己身边浅笑着望向自己。
“晚晚，睡吧，妈妈就在你身边。”
“妈妈，晚晚好想你。”
梦中林向晚又和小时候一样躺在了妈妈温暖的怀抱中，她还从未像此刻般在陌生的环境中如此放松自己陷入沉睡。
第二天林向晚起得很早，习惯性的到院子里晨跑，古色古香的的小院沐浴在晨光中，花红草绿、池鱼游动，让她心情无比舒畅。
“晚晚，早呀，昨晚休息的好吗？”
“外公早，打太极呢。晚晚自创了一套健身操，外公要不要试试。”
爷孙俩晨练的身影如此温馨又和谐。
“爸，晚晚，吃早饭啦。”
“好嘞，舅妈你的手艺真是绝了，晚晚昨晚就吃撑了，都胖了呢。”
“你这丫头，喜欢就常回来，舅妈天天给你做，你呀，正长身体呢，再胖点才好看。”
“舅妈，我这里有本养生餐的食谱，感兴趣的话你可以看看。”
“好呀，舅妈研究研究，舅妈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照顾好你们的身体。”
“晚晚，外公想筹备个认亲宴，正式将你介绍给大家，好让京都的人都知道，你是我乔家的宝贝。”
“外公，这个不急，等a市的事情处理完吧。再说了，不必在意这些形式的。”
“也好。那你抽时间让你舅舅带你去咱乔家的和安堂看看，你也学医……”
“好的，外公，抽时间我去看看。舅舅，我在国外有家医药研究所，回头看看有没有合作的空间。”
“爸，你是不是忘了，晚晚可是大名鼎鼎的鬼医，晚晚，找个时间你来和安堂给舅舅也支支招，唉，你表哥呀，从小就对中医不感兴趣，这不去学了习医。”
“舅舅，中医西医只是研究方向不同而已，殊途同归，对了，我这次回国本就有意在国内建立医药研究所，将中医发扬光大，若是舅舅感兴趣，我们可以好好探讨下。”
“真的，那敢情好，舅舅就怕和安堂没落在我手里，那我可就对不起老祖宗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舅舅，我这两天给慕爷爷治疗完，就得赶回a市去，我会安排研究院那边的负责人来和舅舅对接。henry，是我的搭档，对研究所的运作非常专业。”
“好，晚晚你安排就行，舅舅全力配合。”
“那行，舅舅，我现在就给henry打电话，让他这两天就回来。舅舅，你也给我讲讲和安堂目前的情况。”
“和安堂现在在京都有十个分店，每个店都有5-10名大夫坐诊，京郊有百亩药园，一部分药材可以自供。这些年西医发展很快，和安堂还一直延续着传统的经营模式，也就堪堪可以守成。国内十个省会城市设有分店，也就是个维持。对于未来的发展舅舅实在是有些束手无策了。若是妹妹还在，肯定要比舅舅做得好。不过幸好晚晚你现在回来了。”
乔宏峰说到这里有些惭愧有些心虚地偷偷看了眼老父亲。
“舅舅，中医本就需要长久的积淀，需要医者沉下心来潜心钻研才能稍有所成，舅舅已经做得很好了，中医领域博大精深，守正才能长远。找时间我去和安堂转转，我们再详细聊。”
“好。”
“宏峰，你的心理负担有些重了，心性比晚晚差远了，中医切忌心浮气躁、功利心重，我从未要求你如何如何，你呀，好好想想晚晚的话。”
“是，父亲，宏峰惭愧。”
“舅舅，我有本这些年行医的手札，感兴趣的话你可以看看。不过，我学的侧重于古医，舅舅权当多了一个思路吧。”
“太好了，晚晚。”
“晚晚，表哥可以看吗？”
一直闷头干饭不敢出声的乔远一听晚晚的行医手札，那可是宝贝，终于忍不住了，也不怕大家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了，大不了挨几句训，他对医术也是痴迷的很。
“当然，表哥，我这里还有本我写的对西医治疗一些疑难杂症的看法，你倒是可以看看，有时间我们可以好好讨论讨论。”
“真的吗？晚晚，太好了。谢谢。”
“呵呵，一家人，表哥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了。医者本就该互通有无，这样进步才快嘛。”
林向晚俏皮地冲乔远眨了眨眼，乔远都要被逗乐了。
“对了，晚晚，忘了和你说了，昨天下午我给慕爷爷拍了片子，你猜结果如何？你的治疗手段真是神了，不开刀、不放支架，竟然比手术的效果还要惊人。对比前几天拍的片子，慕爷爷血管中堵塞的地方有了实质性的改善。”
“嗯，这也是我一直在做的研究项目，目前已经基本成熟了，我已经做过不下千百次的实验了。就看临床验证的结果了。再连续两次应该就彻底治愈了，配上我特质的药再养上一个月，复发的可能几乎为零。”
“真的吗？晚晚，那可是医学上的一大奇迹。有时间详细和外公说说。”
“就是晚晚，也给舅舅多讲讲。”
“没问题，过几天我把相关资料整理出来发给你们。”
乔老爷子和乔宏峰一听顿时兴奋地两眼放光。
“好了，先吃饭，工作的事情，吃完饭再好好讨论。”
方怡始终温柔恬静地看着一家人，见大家再探讨下去，菜都凉了，赶紧提醒四人。
“晚晚，中午想吃什么，舅妈提前准备。”
“舅妈，中午可能没时间回来吃了。晚上吧，你做什么晚晚都喜欢吃，别太辛苦了。”
“好，你们吃得满意，舅妈就开心，做顿饭而已，有什么可辛苦的，你这丫头，就是嘴甜。去吧。远儿，好好照顾晚晚啊。”
“放心吧，妈。晚晚，你有没有发现，你一回来，我在这个家里就更没有地位了。”
乔远捂着胸口一脸受伤的表情，可把一家人给逗乐了。
“臭小子，又欠揍不是！”
“看我没说错吧，晚晚。”
“哈哈，舅妈，我会银针定穴，要不要我将表哥定住？”
“晚晚，教教表哥呀，这个酷。”
“表哥，你不是对中医不感兴趣嘛。”
“好晚晚，就教教表哥嘛。”
望着两兄妹和谐友爱的相处模式，乔老爷子和乔父乔母都倍感欣慰，多少年家里没有这么热闹的欢声笑语了。
林向晚和外公、舅舅、舅妈告别后就和乔远一起去了仁爱医院。
林向晚也特别享受这种温馨的家庭氛围，你在闹，他在笑，多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