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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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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麟上前扶起许泽,许泽对他耳边道:“快去找昭阳王。”

    慕容麟道:“我也不走。”

    慕容麟出来没见到慕容雪,便急忙问荣彪:“我女儿呢?”

    慕容雪被吻得透不过气来,情急之下抬手便要去推他,这一碰着手指伤处,便疼的身上一哆嗦。

    耶律彦是她深爱过的人,是救过她的人,她为他而死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她不能连累她爹,更不忍连累许泽。

    耶律彦立刻停下,急忙道:“疼么?”

    “你如何小心?这一次若不是我暗中派了几个人跟着你,只怕你的命都没了。”

    “暂时还没死。”

    “口说无凭,谁见了那张和离书了?”

    已经摇摇欲坠的许泽一听慕容雪的声音,不知那里来的力气,转身便到了门口。看到慕容雪被捆着,手上夹着拶指,许泽目赤欲裂,从荣彪手里抢过皮鞭便抽向了厉万盛。

    她莫名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马上问道:“什么意思?”

    慕容雪急了:“你明明答应过的。”

    慕容雪已经抱了必死的心,也做好了受刑的准备,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痛,她顷刻间便昏了过去。

    “许泽你快走啊,不要管我。””慕容雪难过的眼泪潮涌而出。

    慕容雪根本不知道他曾受过这样的折磨,对他的“表白”无动于衷,只关心着许泽的生死。

    许泽心如刀绞,看着最心爱的人被折磨却无力保护,就如同当年,看着自己家人被流放却无力改变一切。二十年来在寺院里清修,他一直认为淡泊名利是对的,但这一刻却又觉得自己大错特错。此时此刻,他保护不了她,能救她的保护她的,是耶律彦。耶律彦的手里有他从未看在眼里的权势。

    “你放心,这些都是我的人,他们不会说出去的。”

    厉万盛立刻恼羞成怒,“上刑。”

    慕容雪心里有些感动,但立刻就说服自己不能为了这份感动而让以后的人生置身与水火煎熬之中,她越来越了解自己是无法和人分享感情的人,而耶律彦恰恰无法做到。

    “我自己能照顾我自己。”

    “这是事实,岂容你更改?”

    厉万盛没想到她这样容易就昏倒,扭头荣彪道:“去将那几个人的尸体都带回来,一起烧了。”他明面上答应慕容雪放人,其实已经命人跟着去灭口。

    厉万盛耐着性子等了一刻,将笔墨放在慕容雪的面前,“快写!”

    “他呢?他怎样了?”

    慕容雪看着地上的许泽道:“给他止血上药。”

    “沈幽心和刘嬷嬷,张拢都见过的。”

    耶律彦忙抱住了她,“他失血过多,还未醒过来。大夫已经瞧过了,他身体结实不会有事。”

    “我也为你受了伤。”

    “可你我已经和离。”

    耶律彦没回答,心道,你爹自己还受了重伤。

    “大人且慢。”

    “是,可是我后悔了。”耶律彦目光炙热,让她感觉如置身骄阳之下。“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再也不让你受一点苦。”

    慕容雪眼泪潸然而下,对厉万盛道:“将他放了我便写。”

    “当然。他为我受了伤。”

    她不敢睁开眼睛,很怕从梦里醒过来,要去面对拶指之刑。她生平从未吃过那样的苦,受过那样的罪,尝过那种钻心彻骨的痛。

    慕容雪急了,稍一抬胳臂,便疼的倒吸了口凉气。

    耶律彦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当即便投降,“好好,我不碰你了,你别使力。”

    耶律彦道:“这世上除了我自己,我谁都不放心,连你我都不放心,所以,我亲自来照顾你。”

    慕容雪一怔:“那里?”他看着好好的,丝毫不像有伤的样子。

    历万盛喜道:“夫人改主意了么?”

    耶律彦点头:“你猜对了,我就是小心眼。而且以后会更加的小心眼,绝不会再做让你和别的男人一起回老家这种蠢事。”

    耶律彦柔声道:“他们都没事,你放心。”

    “快请大夫啊,不,让我爹去给他看看。”

    慕容雪听到这句话,并没有露出感动的表情,反而是焦急万分的反问:“你不能反悔,你不是说自己一向说话算数吗。”

    慕容雪道:“我不是不肯写,只怕写了供词之后,大人便将我灭口了。”

    慕容雪又羞又恼,瞪着他道:“你去和玉王妃生儿子吧,我已经不是你的侧妃,”话未说完,耶律彦堵上了她的嘴唇,狠狠亲吻着她。

    慕容雪想要避开他的触碰,可是双手不能动,又被他抱在怀里,十分被动,只能扭过脸去,不想和他挨得太近。她越是挣脱他越是不想放手,已经压抑了多日的思念此刻洪流一般在血脉中流淌,温香软玉抱在怀里,他忍不住去亲她的脸蛋,闻她的气息,浑身都躁动着欲念,身下胀硬。

    耶律彦爱怜地抚着她的头发,道:“我只后悔没有多派些人。”

    “你暗中派人跟着我?”

    慕容雪感觉到了不妥,又羞又气,“你快放开我。”

    “只要大人先放了我爹和其他人,我便写供词。”

    慕容雪吃惊的都无语了,这真的是耶律彦么?

    厉万盛将供词放在慕容雪的面前,“夫人这下可以写了吧。”

    耶律彦抱着她,将下颌靠在她的颈窝里,喃喃道:“你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我怎么会舍得不对你好。”

    慕容麟明白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慕容雪此刻也绝对带不走,自己留下来反而断了所有人的希望,于是便起身走了出去,将丁香佩兰也一并扯出了这个院子。

    慕容雪一怔,也不顾自己的手疼,翻身便要下床。

    手指一动,剧痛传来。这不梦,双手都被包扎着。她立刻从迷蒙和惊异中清醒,便问:“我爹呢?”

    许泽面色苍白道:“我不走。”

    “以后我会尽量小心,不用你保护我。”

    慕容雪心里已经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有多么危险,她不论写还是不写,都将被灭口,只不过写了会死的快一些,不那么痛苦,不写便会被慢慢折磨而死。

    当那温暖的唇离开之后,她睁开眼睛,面前真的坐着耶律彦,她不是被捆在凳子上,而是躺在床上。

    慕容雪抬起头看着他,神色哀婉却极坚毅:“我方才是骗你的,我不会写。”

    “等他们走远。”

    “你许久不曾叫过我。”他抚摸着她的嘴唇,柔声道:“你的嗓子已经好了,不需要在吃药了,我们马上生个孩子。”

    荣彪去了隔壁,片刻功夫,慕容雪便从窗户里看见丁香佩兰从里面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慕容麟扶着许泽。他浑身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慕容雪看着心里难过之极,都是自己连累了他。在客栈里,他明明可以自己脱身,却不肯放下自己,结果被人围杀。

    许泽一身是血,却断然道:“我不走,我不能保护你,也会陪着你。”

    许泽捂住胸口,身子一晃倒在地上。

    厉万盛干笑:“夫人,人我放了,这供词可以写了吧。”

    “那,许泽呢?”

    慕容雪难过的说:“许泽,你便是留下来,也不能保护我,只会害了你自己,你身上还担着许家的责任。”

    厉万盛心道,这丫头倒是不傻。他笑了笑道:“夫人放心,只要写了供词,便放你走。”

    丁香佩兰都哭了起来,也不肯走。

    “他到底怎么样了?”

    耶律彦忙道:“别动,躺着。”

    慕容雪疼的眼泪都涌了出来,一抽一抽的直倒气。

    没想到一向正经的人耍起无赖更是让人抓狂。慕容雪真的急了,喊了一声“耶律彦!”

    慕容雪这才松了口气,若是许泽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他抱得更紧,喃喃道:“不放,再也不会放了。”

    “那张和离书居然是藏在丁香的衣服里,终于被我找到。”他指了指床前的火盆,“已经烧掉化为灰了。”

    眼皮上贴上来一记炙热而温柔的吻。这种肌肤的触感如此真实温暖,不像是梦。

    厉万盛对荣彪点了点头,荣彪不情不愿地给许泽简单的上了药,粗粗包扎了一下。

    “阿雪,你不用担心别人,安心养伤。”

    慕容雪又惊又气:“和离书就算撕掉了也没用,反正众人都已经知道这件事。”

    荣彪立刻和另一个人扯住拶指的两端,使劲一拉。

    耶律彦摸着她的脸颊,低低唤了一声“阿雪”。

    厉万盛闪身躲过,抓住皮鞭,一脚踢向许泽,正中他的伤口,顿时一股鲜血涌了出来。

    慕容雪虽眼泪汪汪,却气势逼人,凶巴巴道:“谢谢你救了我,可是这一次我不打算以身相许了。”

    见他不回答,慕容雪气呼呼道:“你不会是小心眼,见死不救吧。”

    慕容雪从未见过他这样看着自己,更从未听过他这样呼唤过自己。嗓音有些哽咽暗哑,眸光里含着无法用言语表述的情愫,这是她以前梦寐以求的柔情似水,脉脉相对,从未真的实现过,一时间她又觉得这是做梦,因为他是如此的不真实。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碰一碰眼前的人,看是否是幻影。

    慕容雪在屋里急忙喊道:“爹你快走啊。”

    慕容雪的焦急关切让耶律彦心里酸溜溜的,他问:“你就这样关心他?”

    荣彪和另一个人立刻将许泽架了出去。

    “阿雪。”是谁在叫她,不是慕容麟,也不是许泽,怎么像是耶律彦的声音?可是他从来没有叫过她阿雪。怎么可能?这是梦里么?

    厉万盛对身后的荣彪附耳交代了两句,然后对慕容雪道:“好,就依夫人所言,先放人。”

    “快走。”荣彪使劲将慕容麟往外一推。

    耶律彦点头:“是,我一向说话算数,可是这一次除外。因为我不能置你的安危于不顾。”

    “我不打算放你回去了。”

    “众人知晓又如何,届时只说是你使小性子闹脾气吃醋胡说,将来史官怎么写,也是我说了算,你只管放心。”

    慕容雪努力的对他笑笑:“以后拜托你多照顾我爹。”

    耶律彦的眸光沉了沉,没有回答。

    耶律彦立刻道:“那这一次,我以身相许好么?”

    昏昏噩噩中,第一个窜入脑中的感觉便是痛,十指的剧痛。慕容雪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

    耶律彦指了指心口。知道她被成熙王的人拿住严刑逼供,他赶来的这一路,如受凌迟酷刑,心上如被千刀万剐。看到她的第一眼,他才知道心肺俱碎,肝肠寸断是什么滋味。

    耶律彦搂着她,她两手包着不能动弹,只得扭着身子避开他身体的接触,口中道:“放开我。”

    他抱着她,呼吸急促,“丈夫亲妻子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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