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第一次祷
“小雏菊菊菊菊～我带话来嘛！”
后来，我终于迟钝地了解，我的“男人”是谁。
直到我快要窒息，他才放开我，用他那双黑不见底的双眸看着，手指拂过我的唇，沉沉地说：“小雏菊，是我的，懂不懂？”
因为，他们不会这样吻我。
“干嘛？”
“来！”他牵着我，越过栏杆，抱着我滑下一个小山坡，站在一块平地上面。
算一算，他今年十八，却还在念高二。
“他们很吵！”我把头贴上李华成的胸口，闷闷地说着。
我从小雏菊，变成雏菊姊，再来晋升为“嫂子”、“大嫂”。
“没有！”才怪。
和谁？
他笑了，眼中带着温柔，“好，等一下再走。”
还可以听见他嘀咕着：“老大什么女人不要，偏要这营养不良的小辣椒。”
我喜欢的，他会去做，我不喜欢的，他尽量不做，除了一样——他怎么也不叫我的名字，总是小雏菊小雏菊地喊我。
“小雏菊，我要当小雏菊，永远那么纯洁可爱。”他低声说着，不知道是对我说，还是对自己。
李华成猛然睁开眼睛，反手一抓，把我抓进怀里，我还来不及抗议他弄脏我的衣服，他便低下头，贴上我的唇。
“小～雏～菊～”听到这种恶心巴拉的叫法，我也能知道后头的人一定是李华成的最佳帮手——欧景易。
下了课，我走到北侧门，李华成从墙上翻下来，嘻皮笑脸地摸着我的短发，把我拉进怀里。
李华成一言不发地走到我身边，把外套披在我身上，“要回去了吗？”他说话时，口中传来一丝酒味，欧景易他们带了一堆啤酒，我想李华成也喝了几口。
我不懂，只知道，他不过是在暑假过后，每天骑着那台拆了消音器，装上音响，多加根排气管的机车来载我上下课，怎么突然我会变成他的马子？
只有他，不会嫂子来嫂子去，可是却会把小雏菊三个字叫得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欧景易染了一头金发，也不管教官一天到晚要剃他头，总是一脸笑嘻嘻，似乎完全没有意厌到，再有一个小过，他就会被踢出学校。
“献吻、献吻！”然后痞子林开始帮腔。
我不懂为什么我要骗人，我并不觉得和李华成出去是多大的罪恶，可是潜意识里，就是不敢说实话。换掉制服，我穿上便服，出了门。
我没有蝴蝶结，所以只好摇摇头。想一想，他生日不送他礼物，真的不大好。
我一弯身，轻轻地在他脸颊上送了一吻，就像亲我爸一样，纯粹撒娇。我想，他对我的态度，不会比我爸差到哪里去，是值得一吻的。
“献身、献身！”欧景易不知死活地加油添醋。
“爸爸会骂。”他今年几岁？这是我第一个问题。
“今天是我生日。”
除了这点，他让我没什么可以挑剔。
在父母眼中，他是个带坏小孩、欺骗少女的大坏蛋。
“叫我名字！为什么都不叫我名字？”
“妈妈会骂。”我摇摇头，像往常一样拒绝。
“我回去问问看。”说完，我跨上他的机车，他才满意地发动车子，离开学校。
我讨厌烟味，在我面前他不会抽烟；我讨厌脏话，他会尽量少讲；我讨厌逃学，他再怎么痛苦都会风尘仆仆地带我上课，然后“睡”死在他班上。
“陪我去吃饭。”有时候，他的脾气硬得像头牛。
“我可以在身上扎个蝴蝶结，把自己送给你。”这句话，只是单纯的好玩，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没有！不过，我想李华成绝不是这样想。
李华成。
我总觉得他抱着我的时候，不像大哥哥。至少，和我表哥抱我的感觉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我却说不上来。
我可以感觉班上同学又竖起耳朵，“收到，请滚！”给他个白眼，我转身进教室。
“是吗？”
“算了！”说来说去还是这个原因。
他顺从地闭上眼睛。
不懂。
“今天我生日，不准生气。”大手摸上我的脸，他霸道又带着笑意地说着：“还有，还没送我生日礼物。”
好。
在师长眼中，他是个令人头疼的留级学生，三天一小过，两天一大过。只是，他却都有办法拗过去，到今年高二，还没被踢出学校大门。
“陪我去吃饭。”他带着那戏谑的笑，勾着我的短发。
我说了谎，十四年来，我第一次说谎。
我告诉爸妈，我要和朋友去逛街。
“欧学长，有话快说，说完请滚。”
“小雏菊，坐下。”他一随性地躺下，拍拍身边的空位。
我终于知道，李华成和我爸、我表哥不一样。
“小雏菊。”他带着戏谑的口气，叫了一声。
我呢？那年，不过也才十四，只是个国二生。
我摇摇头，“再多看一下下。”
我没到过寿山，不过现在看起来，高雄的确很美。
他们比李华成停得远，至少隔了两条街。
我很怀疑地看着那些高二、高三的学生，不道他们怎么会对着我这又瘦又矮的小萝卜头嫂子来嫂子去，尤其这些人不是叼着烟，就是满嘴脏话。
早点回来。
李华成在路口等我，他很少接近我家附近。
“唷，大嫂，大哥生日，送什么啊？”远远地，海虎打着酒嗝，大声地问着。
“你疯了！”我拉住他的衣角，不苟同地摇摇头。我知道，父母如果看到李华成，家里一定会闹革命。
“叫我的名字。”我嘟着嘴，却也顺从地坐到他身边。
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又贴上我的唇，再一次，我无力抵抗，只任由自己和他的双唇吻着，戏着，喘息着。
“欧学长，请你不要这样叫我。”我放下扫把，冷冷地跟他说。
我可以看见很多灯、很多大厦。
但我身上也没有任何能当礼物的东西，考虑了半天，我才说：“闭眼睛。”
上了他的车，我听见后头一阵阵的机车声追上来，回头一看，是欧景易他们，十几台机车，跟在我屁股后面。
“生气？”他翻起身子，紧挨着我。
也许这不是什么坏事，不过我却得瞒着父母进行。我能了解，在他们心中，李华成是个不良少年。他国中被当，却神奇地考上高中；高一被当一次，又神奇地升上高二。
问他为什么，他只说自己不是这区的人，不想给我惹麻烦。
“哎哟，人家是替老大带话来嘛！成哥要下课在北侧门等他。”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和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风很大，好几次我都觉得自己要被吹散了，但是我却觉得恨快乐，因为第一次，我和朋友出游。
“我去跟他们说。”说完，他真的拉起我要上机车。
而在我眼中呢？他不过是个偶尔会说脏话的调皮大孩子、大哥哥。
班上的女同学。
在女生眼中，他是白马王子。
当时的情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只知道，随着他像雨点般滴滴点点地戏弄着我的嘴，全身像触电似的。开口想喊，他的舌尖溜进了我的口，缠耍着我的舌，久久不放。甜甜、嫩嫩，感觉很好，我不想离开，却又因为没有氧气而双颊通红。
在兄弟眼中，他是大哥，铁铮铮的汉子，他是势力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