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做那个没到宋家的杨薇，干她想干的事儿，再也不约束、再也不规划、活得高高兴兴自由自在。
“安静听故事！！！大家憋说话！！！！”
“主播看上去好帅，以为好聪明，没想到傻成这样。”
杨薇被顾岚搞得笑得不停，顾岚喊完就泄了气，生无可恋倒了回去，开了瓶饮料道：“就这样，我先提前告诉你，你要是那天在网上发现了我这种沙雕视频，你千万不要惊讶。”
于是片刻后，这个飞踹而起的动图成了表情包开始默默流传。
“啊说话的小姐姐真的好漂亮，这种漂亮太仙了！！我有新的女神了！！”
“啊？！！！”
而这时候，直播间里已经刷满了“233333”
杨薇头靠过去，开始在顾岚的手机上比划，把她过去所有想吃但从来没吃过的鸡爪全点了过来。
她和宋哲说自己规划好了自己的路，然而实际上她规划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做自己！
“是你智障，赶紧去！”顾岚飞脚要踹，杨薇赶紧跑了出去。
“今夜，”她举杯，高兴道，“我们要做这南城，最能喝的崽！”
“你不要惊慌，不要心急，也别想着跑路，”杨薇一把按住想要站起来的顾岚，她太清楚顾岚的本质了，她看上去很帅，实际上内心怂的一逼，根本不敢招惹宋哲这样的人。为了让顾岚放心接收她，她认真道，“你放心，我和他是和平分手，没有任何争执，非常平静，他接受得很好，我们临走时，还互相祝对方幸福。”
这十几年来她认识的人不少，但朋友真没几个，尤其是这种时候能叫上的朋友。
60万人在线观看。
说完，顾岚就挂了电话，杨薇去周边便利店买了一塑料袋啤酒二锅头，随后跳上了出租车，直奔顾岚家中。
杨薇诚恳点头，随后扶着顾岚坐起来，满脸感慨道：“忍了这么多年，我终于迎来了这一天。改革春风吹大地，我们走向新世纪……”
杨薇从宋家走出来时还是下午，她握着笔记本，整个人还觉得有那么几分不真实。她好像是一个被关押了几十年的犯人，有一天刑满释放，重获自由。这种自由给她带来了莫名的恐惧，她站在车来车往的路口，居然有了几分茫然。
“那个，杨薇，”顾岚忍住要哭的心情，哆嗦着握住了杨薇的青岛道，“我这里还有一瓶八二年的拉菲，要不咱们开那个吧？比较符合你的气质。”
顾岚是不太擅长拒绝朋友的，尤其是杨薇这种太漂亮的。
顾岚抓抓头，有些不耐烦道：“我一朋友不是和我一起合开了一个网上的原创品牌吗？现在要快过三八妇女节了，网上店铺要做活动，公司就让我去做直播，和粉丝互动一下。”
这种欢畅感令她极度想做些什么，她想放纵，想倾诉，想去做以前所有想做却没做到的事儿！她现在极度想找个人干点什么事儿，去宣告——杨薇，你自由了！
她们两一直是好姐妹，顾岚这个人有一点特别好，活得真。
“你直播什么？”杨薇有些好奇，顾岚叹了口气，放下酒瓶，拿起了一张优惠券，带了些英气的脸上露出激动的笑容，高兴道：“亲！看到这个优惠券了吗？没有低消、没有限制、100块！真金白银100块！领了就用，来了就花！没有猫腻，没有虚假，这是我们品牌的赠礼，是我们品牌的热情！”
顾岚。
她听到顾岚似乎正在和谁说话，声音从卧室传了出来，她大步迈进卧室，冲进去一把握住顾岚的肩头，高兴道：“顾岚！我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
“我们今晚不提他名字。”杨薇叹了口气，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你不知道啊，我这些年，一听他名字，就条件反射有很多复杂的情绪。现在虽然也不喜欢他了，可是听着他的名字，我害怕啊。”
翻来翻去，她终于翻到了一个合适的人。
真得有那么些出格。
顾岚有些懵，抬手似乎去按了一下什么，杨薇也没注意她的动作，只是握着她的肩膀，眼中似是饱含热泪，用着一脸农民翻身把歌唱的激动神情同她道：“我！离！婚！了！”
说着，她翻出了自己提来的酒，递了一瓶青岛给顾岚，认真道：“好姐妹，走一个。”
杨薇点点头，放下心来。
直播间里人开始越来越多，而两个女人浑然不觉，门铃响起来，两人低着头开始划拳，决定谁去开门拿鸡爪。
个高、短发，一身男性装扮，帅得迷妹无数。以至于许多人怀疑着她的性取向。
“不行，我要去号召我的朋友们来看，这两姑娘太有意思了……”
帖子主题：“豪门贵妇直播离婚秘闻，大家速来！！”
她大口吸了几口气，低头就拿出手机来开始翻自己的通讯录。
“不用不用，”杨薇摆了摆手，立刻道，“你随便点，先点一些鸡爪过来，我要那个酸辣的……”
杨薇喝了口酒，想了想，她转头看了一眼视频镜头，扭头同杨薇道：“你那直播关了吧？”
“有啊，”顾岚同杨薇语重心长，“我和你说，你别就天天盯着那些太高雅的东西，曲高和寡你知道吧？现在做直播，什么没人看啊？上次那小学生直播写作业，每次写作业还能有60万人在线观看呢。”
点完之后，两个女人各靠一边，顾岚这个房间很小，地上铺了地毯，两边是软沙发和柜子，随便一坐都很舒服。
小小的空间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杨薇舒服得叹了口气，随后才想起来道：“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呢？”
“话说，”杨薇笑着道，“这种东西有人看吗？”
她有顾岚家的钥匙，开了们，提着一塑料袋酒，就气势汹汹冲了进去。
这是和她高中就认识的朋友，和她平时的圈子不太一样，顾岚家庭贫困，高中的时候是靠着宋哲哥们儿江淮安的资助才读下来的，她在江淮安帮助下读了中央美院，后来成了南城赫赫有名的设计师，她不仅开了自己的工作室帮着江淮安监制游戏设计，还开始自己投资创建了一个原创女装品牌。虽然规模和宋家、江家这些豪门大户不能比，但的确是一个依靠自己能力实实在在拼出一片天的女人。
“行了你别贫，”顾岚推她，皱着眉道，“他家这种豪门大户，你就算不动他根基，也不能净身出户吧？”
“要不要提醒他们一声？”
“关了，”顾岚摆了摆手，“刚才你来我就关了。”
“啊？”
“我在直播。”
她需要找个好朋友发泄一下。
“他……他祝你幸福？”顾岚整个人是懵的，她完全不能想象，宋哲这种人，居然能在离婚后祝对方幸福？
“小姐姐刚离婚啊……对方肯定是渣男！”
“卧槽？”顾岚震惊出声，“那个……”
“行，”顾岚点头，“那我不说他，不过我还是得问，他一点钱没分给你？这不像他大少爷的作风啊。”
一想到这样毫无规划的未来，杨薇就觉得有那么些激动，有种巨大的欢畅感涌上来，填充了她每一个细胞。
杨薇输了之后，她叹了口气，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哀叹道：“豪门贵妇沦落至此，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缺失？”
她点了点头，赞同道：“是我太狭隘。老顾，”杨薇举起酒瓶，认真道，“我现在是净身出户，我之前也没有什么太多的生活经验，以后就要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于是两个女人盘腿坐下来，一人一瓶啤酒。顾岚拿出手机来点了几个外卖，点的时候她有些犹豫：“我这儿附近没什么低脂低糖低盐……”
决定好去找顾岚后，杨薇立刻打了电话给她，顾岚似乎在忙，一面接着电话一面道：“你说什么？你要来我家？还有二十分钟？行行行，你直接来就行了。”
“可不是吗？”杨薇似乎也是有点发愁，“我本来就是故作清高一下说我净身出户，我以为他会意思意思给点儿的……”
“气质？”杨薇叹了口气，“顾岚，你为什么这么肤浅呢？人生在世，能面对本心，才是最重要的气质。我此刻的本心就是——”杨薇开了啤酒盖子，看着冒出来的白沫，高兴道，“就啤酒，走一个！”
这个数据到了杨薇脑子里，迅速闪过的就是各种变现手段。
而论坛也有了帖子，帖子里是一张直播截图，里面有两个女人，一个美丽如仙，一个英俊帅气，各自拿一瓶青岛啤酒，抱着个皮卡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