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别怕
“妍儿，接电话。”
他松开后，姜妍捂着嘴就要往屋里走，陆凛拉住她的手，没放她进屋。
“神经啊！”姜妍靠着墙，绝望地喊着：“你搞没搞清楚，我可能感染流感疫情了，会死人的！已经死了好多人了！陆凛，我求求你，我给你跪下了，你快走吧！”
“就说说，蜜月旅行你想去哪里？”
陆凛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她的脚都吓软了。
陆凛一路跟姜妍说着话分散她的注意力，缓和她紧张不安的情绪。
“想出国，还是就在国内？对了，你不是一直说想去台湾么，我们去台湾好不好，静宜大学，你念书那会儿，每天追那个偶像剧，叫什么直树。”
过了几分钟，她透过猫眼望出去，房门外走廊空空荡荡，他已经走了。
这些都是流感疫情的病症！
不会，不会这样赶巧的吧。
陆凛柔声安慰：“乖了，不哭。”
“别闹了，去医院。”
陆凛垂眸看着她：“什么时候不正经了？”
陆凛嘴角扬了扬：“你不就喜欢这样的陆陆哥？”
……
“不开。”
“陆陆哥，万一……”
“这个时候了，能不能正经点……”
姜妍乖乖接过了口罩，她知道陆凛这是怕她接触到其他病患，交叉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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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戴上耳机：“妍儿，听我说，不要再去百度搜索相关的信息，跟我聊天，不要胡思乱想。”
陆凛听见她声音不对，他沉声问：“怎么了。”
就在这时候，手机画面一跳，陆陆哥三个字跳了起来。
“陆凛啊！”
“楼上，搞清楚，就算记者能请出来，那位出来为沈哲说话的大佬是前公安局长刘怀山，不知道的自己去查好吗。”
“没有万一，你现在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带点宵夜，”
姜妍还是没忍住大口地哭泣了起来，反正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他的声音，情绪跟着就上来了她控制不住。
“陆凛，你还小孩子吗？”姜妍挣脱开他：“这不是过家家闹着玩，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
“你要真那什么，你觉得我特么还能不陪着你那什么？”
姜妍头重脚轻走到厨房，给自己煮了碗方便面填饱肚子，却不曾想一嗅到方便面佐料散发出来的辛辣味道，姜妍突然感觉到一股子反胃，她急匆匆跑到卫生间呕吐。
“唉，算了，不说了，愿逝者安息，生者坚强。［蜡烛］”
全身酸软乏力，嗜睡，发烧，反胃呕吐……
他胸膛坚硬，这一个拥抱用了很大的力量。
“我现在已经在路上了，不怕，我带你去医院，不怕啊。”陆凛冲出了房间，地下室开了车，朝着姜妍家飞奔而去。
姜妍还是放下手机，现在他肯定已经睡下了，明天再找他吧。
温度很高，她发烧了。
姜妍脑子里突然划过一丝不好的预兆。
……
电话那边，静默了两秒。
“妍儿？”陆凛见久久没有动静，他敲了敲门：“我来了，开门。”
姜妍知道他是铁了心不会走，她不再反抗。
姜妍吓得瑟瑟发抖，抓起手机开始搜索流感疫情的临床病症，感受自己的身体，越看越觉得像，越看越绝望。
“他已经付出了代价，而且这么多年，沈家也没少给受害家庭赔偿，虽然再多的钱都不能弥补伤害，但是至少态度在这里。”
姜妍躺在沙发上，渐渐平复了心绪：“说，说什么。”
“好，好，我先回去，你别怕，我走了你就马上去医院，不会有事。”
隐隐有些揪心。
姜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劲儿点头，想，她好想他，好想好想他。
报道播出之后，单位给她放了个小长假，让她回家休息。
“妍儿，想陆陆哥么？”
姜妍神经一震，宛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她本能地按下接听。
“谢谢。”姜妍背靠着墙壁不舍地说。
“陆陆哥，我害怕！”她声音颤栗：“我完了，完了陆陆哥。”
“厉害了。”
“［蜡烛］［蜡烛］”
“江直树，静宜大学。”姜妍抽抽搭搭地说：“《恶作剧之吻》的取景地。”
“我在你家门口了，我不进来，就说说话。”
姜妍在面盆边洗了脸，看到自己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伸手摸了摸额头，有点烫。
姜妍心揪了起来，尤其是看到那条站在她门口的短信，是五个小时之前。
陆凛索性直接把她横抱起来，匆匆下楼。姜妍将脸埋进他的颈项，说道：“要真的是……我就把你害了。”
“你要真得了这个什么疫情，没说的，我陪你隔离，陪你住院，陪你好起来。”他将她拉进怀里，沉声说：“反正老子这辈子不会让你离开我。”
“对了，给你带了宵夜，放在你的家门口。”
“姜妍，开门。”陆凛声音转了沉。
“陆陆哥，你快回去了，我自己去医院。”姜妍声线不稳：“如果，如果真的是……我，我不能传染你，我自己去医院检查，有结果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好不好。”
姜妍连忙用睡衣领捂住嘴，尽可能离他远一点：“你快走！”
陆凛扯下她的衣领，捧起她红扑扑的脸蛋，用自己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稍稍感受了一下。
“我看到报道了，我们聊聊。”
“不开门也行，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她用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他，奈何陆凛抱得太紧，挣脱不开，姜妍急得抬脚就往他裤裆踹过去。
他考虑一贯周全。
听见她呼吸声急促，陆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声音放轻一点，更轻一点。
姜妍摸出手机，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艰难地爬到电插头边，充了电，打开屏幕，好几条短信瞬间横出来。
姜妍连忙穿上拖鞋跑过去，手落到门把手上，正要打开，突然脑子一突，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她连连后退，远离了大门。
还有好几条短信，间隔的时间不长也不短。
听见他的声音，姜妍捂住了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决堤而出，汹涌澎湃。
陆凛很克制，不会一直用短信轰炸她，但是短信数量也不少了，看得出来他内心的焦灼。
姜妍还是拉着衣领捂住自己的嘴，心里又气又难过，却拿他无可奈何。
“妍儿……”他声音低醇，如夜色般倦怠宁静。
他顺手拿起架子上的体温计，坐在沙发边给自己量体温。
肚子里空空荡荡，什么都吐不出来，可是她就是反胃，身体也跟着痉挛了很久很久。
“嗯！”
“想去吗？”
“闹着玩？”陆凛调子微扬：“我几时跟你闹着玩，真要感染，我会陪着你，不让你孤孤单单一个人呆在隔离室。”
总之，心是轻松下来，身体却感觉无比沉重。
“嗯，我带你去。”
“我有点发烧，然后嗓子痒，我刚刚还吐了，可是什么都没吐出来，但是就是吐了。”姜妍吓得语无伦次：“我怕，我怕……”
姜妍吓得连忙丢开了温度计，缩在沙发里整个人懵了好久，脑子一片空白。
“你就是一本正经地不正经。”姜妍撇撇嘴：“骚|浪。”
俩人一路拌嘴，姜妍心情缓和了不少，没有那么紧张了，陆凛见她不那么害怕了，他才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口罩拿出来：“待会儿进医院之后戴上。”
“别怕。”进去之前他安慰姜妍：“不管什么结果，陆陆哥都陪着你。”
“听话。”
“不知真假，会不会又是洗白？”
姜妍愣了好久，蓦然反应过来，惊呼：“陆凛！”
姜妍回家之后倒头就睡，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量，之前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她睡了一天一夜，再度转醒的时候，感觉全身酸软，精神倦怠。
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传来陆凛深沉的呼吸。
姜妍准备给他打过去，一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一点，都这么晚了。
陆凛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加快了步伐走在月光下：“咱俩老交情，不用客气。”
不知道他在门口站了多久。
“还真是烧了。”陆凛赶紧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她肩膀上：“走，去医院。”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跟流感疫情的新闻，对流感患者的前期病症反应了如指掌。
“连当初报道的新闻记者都请出来了，社会社会。”
可是……万一呢，万一真的是呢？
听到蜜月旅行四个字，姜妍眼泪跟着又要下来：“陆陆哥，万一真的是……”
姜妍擦掉了眼角的泪痕：“陆陆哥，你快回去。”
陆凛本能地身体往后一缩：“你这女人！”
“我觉得，不管当时情况多紧急，醉驾总是不对的，醉驾撞人之后还出言不逊，这更过分。”
“陪我，我死你也陪我吗！”姜妍激动地说：“快走啊傻逼！”
急诊室，医护人员迅速隔离了姜妍，带她进去检查，陆凛当然也被带到了另外一间隔离室。
“想。”
“不饿，我怕吃了会吐。”
二十分钟后陆凛出现在姜妍家门口：“妍儿，开门。”
“走什么走，老子来了就不会走！”
姜妍这一段认错的报道播出是有效果的，网上对沈哲声讨浪潮少了很多，虽然还是有不少偏激的言辞，但显然，理智的声音多了不少。
在公众面前说出事情的真相，承认自己之前一贯坚持的态度是错误的，态度诚恳的道歉，这一切对于姜妍而言都是相当不容易的。
姜妍按下门把手，却不曾想刚走出房间，就被一股力量拉入怀中，姜妍猝不及防，熟悉的味道铺天盖地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