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开你妹的会！（2）
不知道是因为被自己的机智感动，还是被世界上居然还有人比自己更蠢感动，接下里王佳雨发挥超常，一路都有惊无险地通过了，很快发布会就接近尾声，一个记者站起来问：“王佳雨小姐，能否描述一下您现在的感受？”
刚一走进会场，便听见齐刷刷的按快门的声音。王佳雨握紧双手，深呼吸，面带微笑直视前方，在指定的位置坐了下来。
很快发布会就正式开始。
“何硕，别逗她了。”说话的朝他们走来的高若贞。
王佳雨每天除了跟着武指大哥学动作，就是围观影帝影后飙戏，要不就是去给场记大哥打下手，还没开拍就玩得不亦乐乎。
由于何硕也是黎舒河带过的明星，王佳雨对他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她就站在那里啥也没干，也没多长一个鼻子，到底“逗”在哪里啊喂。
对于她而言，待在娱乐圈的理由，除了想要当导演，想要能够一直待在黎舒河身边，现在还多了一项：她想弄清楚当年的真相。
她的重音落在“都”上，听起来有些微妙。
王佳雨在戏中饰演反派的一个女特工，共出场三次，一共三分钟。第一次是越过正派设置的重重障碍，将炸弹埋在了转移证人必经的路上。第二次是和正派的一场正面的打戏。第三次是被反派老大干掉。
提问的记者一直仰头等她的回答，现场一时有些冷场。
除了最后一场戏，前面对演技的考验并不多，只是需要吊威亚进行一些高难度的动作拍摄。
随着这件事成为热门，王莉当年演的电影也被扒了出来，成为视频网站上的点击热点。
刚刚提问的记者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蠢，忙缩着头匆匆坐下。自此，整场发布会再没听到他的发言。
这是第一次，王佳雨深刻感觉自己肩上好像担负了重要的使命。
王佳雨一愣，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开拍了。
闹了一会儿便要拍下一个镜头，就位前高若贞拍了拍她的肩，微笑着说：“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过来问我。”
“哦？”何硕拖长声音，“原来还有其他意思啊，我倒是没想到，你说的其他意思是什么意思？嗯？”
……没什么意思你这邪魅一笑才是几个意思啊吓死了好么！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到电视里的消息时，我比你们更加震惊，毕竟当事人是我的妈妈。你们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进行交流，我觉得非常非常高兴。”
何硕笑着说，“原来是过来看拍戏的啊，我还以为是专门过来看我的呢。”
黎舒河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背好的东西而已，这样还会出错，那你的确是蠢得无与伦比。”
故事的最后，是王莉饰演的打工妹，在早春料峭的清晨，站在河上的桥上眺望远处的场景。河边开着一枝娇嫩的迎春花，而她穿着灰色薄棉衣的身影，却在寒风中抖得如一片枯叶。
这部电影能够入围国际知名的电影奖项，的确是有原因的。虽然是一部二十几年的老片，但是导演的叙事手法和王莉对故事的演绎，即使放在现在来看也丝毫不觉得过时，反而因为现代感的缘故，而具有别样的感觉。
“最后，我希望你们可以不要去打扰我的小姨，她对于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也就只有电视里播出的那么多。希望大家能给我小姨一个正常的生活环境，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希望她收到伤害。”
最后一段，王佳雨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好像透过这个角色，亦能感受到当时王莉那种萧索而走投无路的心境。
王佳雨忙跟高若贞打了个招呼，高若贞笑着说，“早上好，今天你的戏要拍了吗，怎么起得这么早。”
随后一个镜头渐渐拉远，故事自此结束，留给观众无限的遐思。
“真谢我就给我少惹点麻烦。”黎舒河不置可否。
“真的吗真的吗？”王佳雨连忙去看黎舒河，“boss你觉得呢？”
王佳雨忙缩了缩脖脖子，吐了吐舌头，跟着黎舒河一路小跑着上了车。
这也是王佳雨第一次见到王莉的表演。电影叫《早春》，讲的是一个乡下来的打工妹的故事。
“那在王莉女士生前，是否有人和其过从甚蜜？您可否对您父亲的身份作出假设？”
结束后和黎舒河一走出报告厅后，等在外面的小石就走上来冲她比了个大拇指，“不错啊佳雨！”
发布会快过半时，突然一个记者站起来问道：“王莉女士生前是否有跟你谈到关于您父亲的事情？”
何硕几步走到她身边，“来，说说看笑什么，让我也开心一下。”
虽然是客套话，黎舒河也算是表明了自己不偏不倚的态度。
她的戏要过两天才正式开拍，于是她就和往常一样到剧组去蹲点。
“后天开始拍，我是专门过来看你们拍戏的。”
……所以一结束毒舌模式就再次开启了么，“boss你不要乱用成语！”不过因为没有真的期待这么一件事就能得到表扬，王佳雨并不觉得沮丧，反而笑呵呵地说，“boss，谢谢你。”
虽然还有人在持续关注这件事，不过由于危机公关比较给力，媒体当年对王佳雨的态度还算宽容。
为什么她总觉得，刚才高若贞这句话，不单单是指拍戏？
几十双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王佳雨顿时觉得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对不起我不能，”王佳雨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人猜测自己祖先是猴子都需要那么多的证据进行验证，我不能凭空给自己捏造出一个父亲来。”
“啊，我……”王佳雨压根没想到何硕会注意到她，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笑。
看着入戏的高若贞，王佳雨露出疑惑的表情。
“欢迎媒体朋友参加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发布会将持续半个小时，”黎舒河手插在口袋里，拿着麦克风淡淡地说，“在此期间大家可以畅所欲言，但是发布会结束后，我希望大家能够给王佳雨小姐一些空间。”
何硕顿时卸下了方才的调戏良家妇女的痞子样，笑眯眯地说：“这不是看佳雨挺逗的么。”
每次王佳雨去拍摄现场，都会被这豪华的演员配置闪瞎双眼。
这位记者的话听起来文绉绉的很像人话，但是翻译一下，大意就是“既然不知道你爹是谁，那你假设一下你爹是谁”。
今天拍的是何硕和高若贞的对手戏，几乎每一场都是重头戏。
她话音刚落，便听到台下极力压抑，但还是非常清楚的笑声。
这个问题太过开放，多说就会多错。王佳雨正要开口，黎舒河伸手拽了一下她的衣袖，几不可查地轻轻地摇了摇头。
王佳雨愣了一下，这种不着边际的问题压根就没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自然也没有预先准备的答案。
说完，她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此后新闻发布会的内容也在电视上播出了，大部分媒体对这件事都还是抱持着一种客观的态度，对王莉也没有偏颇损毁的意思。
这个问题在预判之中，记者刚一问完，王佳雨就面带微笑回答：“很遗憾并没有，虽然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不过宽不宽容对王佳雨而言都无所谓了，因为她已经去了《头号证人》的剧组报道，进行为期一周的拍摄。
气氛一秒比一秒紧张，王佳雨闭了闭眼，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对不起我很紧张，”她扯开一个笑，“从进来开始我的手就一直在抖，因为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 ”
《头号证人》请了大量的明星来客串，可能坐门槛上那穿得像个要饭的人就是戛纳影帝，在厕所撞个满怀的老太太就是四届金鹤影后的老戏骨。
可惜当时的王莉孑然一身，没有一个人可以为她分担风雨。
王佳雨正要说出口的话就这么卡住了，说了个“我”字就半晌没了下文。
前面提问的几家媒体都是已经通过气的，因此回答并无难度。
“……对天发誓绝对不可能，不信请看我真诚的眼睛！”
既然大家都只关注这些那些耸动的内容，而从不愿意去注意故事的背后，那么就由她来还原当年事情的原貌，给王莉一个交代吧。
一个镜头拍完，何硕的助理连忙递上毛巾和水。何硕喝了口水，突然看向站在副导演身边的王佳雨，“佳雨，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笑？”
看何硕脸上露出痞笑，王佳雨心里一阵发毛，“何硕哥你别误会，我就是觉得你特别亲切才笑的，没有其他意思！”
如果不是有黎舒河一直在旁边陪着，恐怕她早就紧张得忘词了，哪还轮得到她最后来一番肺腑之言。
他喵的这种问题是能“假设”的么？！她还假设奥巴马是她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