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嵬元昊的决断

    “仲裁大人，薛仁杲已经同意了。”

    “很好，只要嵬元昊伐秦，就能进一步拖慢秦国发展的步伐。大主宰十分重视秦国，你要想方设法利用凉州拖住这个国家。”玄璐严肃地说。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嵬元昊完全不能接受自己会成为他人的棋子。当他意识到自己被利用时，那股不甘之心瞬间就让他化为了择人而噬的饿虎。

    凉州 武威郡 休屠县

    在薛仁杲的“解戎禁令”颁布后两周，嵬元昊汇集西戎族党项八部，告诉了他们这个消息。党项诸首领欣喜若狂，甚至有人表示要义助薛仁杲成为凉州唯一的刺史(薛举战死后，薛仁越逃回金城。他在薛仁杲回冀县继位后，宣布自己才是合法的凉州刺史，称薛仁杲是伪刺史)。

    嵬元昊并未立即同意这位首领的建议，而是向舅舅卫穆山喜询问道:“舅舅，单纯看薛氏兄弟的势力，您觉得哪一个能给我党项八部带来更大的威胁”

    卫穆山喜沉吟片刻，声音沙哑地说:“薛仁越。”嵬元昊眯了眯眼，有些意外地说:“我还以为舅舅会觉得薛仁杲威胁更大，没想到舅舅却选择了薛仁越……是因为薛仁越曾经领兵袭击过卫穆氏驻地，给叔叔造成过麻烦吗？”

    卫穆山喜有些不高兴地说:“嵬理(元昊的小字），你这么说我就生气了。舅舅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人吗？我之所以认为薛仁越威胁更大，是因为与薛仁杲相比，薛仁越更像他的父亲——薛举!”

    一听这话，嵬元昊来了兴致:“哦小甥愿闻其详。”

    “炎黄族的风格，一向是宽以对外。之前古安官吏，对于愿意臣服的西戎人态度基本很宽容。哪怕是不愿臣服的西戎人，他们也不会赶尽杀绝，甚至会极力争取我们的善意。”说到这里，卫穆山喜的脸上出现了几分讥讽的神色。“虽说他们中有的人在骨子里对我们有一种天然的蔑视，但整体上不会轻易薄待我等。除了——”

    “杀神段颎和霸王薛举。”嵬元昊面色阴沉地说。(这里插一句，历史上并没有提到薛举对外族有明显的排斥，这里只是因为小说情节需要而去虚构的。但是段颎对外族应该是很排斥的，这可以从他当初在西凉为将时对羌人的手段中看出来。)

    “是啊，”卫穆山喜长叹一声，“那段颎对外族人只有一个态度——一旦开战，非我族类尽杀之!自他上任，死于他军队刀下的西戎人何止五万。段颎被调回去后，我本以为可以过几天安生日子了。谁知没过几年，薛举又崛起了。他对西戎人虽远没有段颎杀得厉害，却在各方面严格限制，让西戎人的骨头弯了。”

    “在这方面，薛仁越可以说是继承了其父的遗志，甚至犹有过之。难能可贵的是，对文臣和一般百姓，他却能善待。而薛仁杲为了大位，可以谦卑地低头讨好血仇、讨好随时可能背叛他的‘盟友’。在上位后，他又毫无意义地慢待文武大臣、苛待士卒。这种人就算坐稳凉州刺史之位也就那样，不难应付。相较而言，薛仁越比薛仁杲要强上不少，故而我觉得嘛……”

    嵬元昊看着卫穆山喜，突然大笑道:“叔叔说得好!像薛仁杲那种软骨头、窝里横，不配我认真对待。诸君听令!”

    党项各部首领应道:“臣在!”

    “各部集结兵马，随我进军金城，活捉薛仁越!等拿下薛仁越后，各部向东迁徙，我等在安定郡安家!”

    各部首领面面相觑:“之后呢？”

    嵬元昊豪迈地说:“秦弱则击秦，秦强则先伐凉再伐秦。区区安定一隅，是容不下党项的。我之愿，乃是亲临渭水，直据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