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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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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瑰珠宝现在由骆献州和余清两人共同管理,余清大学时学的是设计专业,嫁给骆献州后又学起了珠宝设计。如今珠宝店里的交易往来因余清的设计独具特色且绮丽而多了起来。

    以前的余清是那么清冷的一个人,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管顾,冷眼旁观地把自己完全摘出事外,要不是余染落水后以死相逼,或许到现在都不会多看一眼林辉生,更不会主动提离婚。

    一个让余染难以理解的人。

    她把自己缠进泥沼里,挣扎都不挣扎一下,不是懦弱,不是受气包,完完全全的只是,不在乎。

    所以现在的余清,一个为骆献州作出那么大改变的余清,是轻易惊动不得的。

    余染给骆献州去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不容那边开口,余染劈头盖脸一句:“我妈在旁边吗?”

    骆献州闻言,看向珠宝店最里间紧闭的房门。那是余清的办公室。

    餐馆包厢内。余染在人到之前,点了份餐逼自己吃下,积攒几分力气。

    骆献州刚落座,堆起笑脸:“怎么忽然回来了?”

    余染不屑看他,将信封拍在桌上:“自己看。”

    骆献州的笑僵了一秒,这下更卖力:“余染,有话好好说嘛,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余染目光朝信封点了点,“你脸皮厚我不跟你计较,但别拿这话恶心我。你背后做的事你不心虚,有本事看完照片也别狡辩。”

    骆献州收起笑,将五官复原,手摸到信封的面上,犹豫了半分,兀自摇摇头:不可能。

    然而照片刚露出半张,他已经明了,这事就瞒不过。

    也无需多看,骆献州立时将照片推回信袋,原封放到桌前,手掌压在上面:“你想做什么?”

    余染抱拳轻靠到椅背上,气势凌然地:“这问题我还给你,你来回答。”

    骆献州盯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人,对面没眨一下眼的。施压不成,他叹了口气:“你从来都有主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余染气得连哼出声,咬出两个字:“离婚。”

    她瞪眼瞧他:“我要你立马跟我妈离婚。”

    骆献州又叹了口气:“唉,余染,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比我了解你妈,余清什么脾性你知道的。你以为她嫁我她图什么?她这是为了折磨她自己!”

    “林辉生的事我打听过了,你呢,是舍得豁出命去,可余清心疼过你吗?她不是眼光不好,她就是眼光太好!一眼就能瞧出你是什么样的人。她嫁我,折磨她,也折磨你。你别说不知道,你们母女两人,让人多稀奇。”

    “对了,上次她要送你的耳环现在还放在店里当非卖品摆着呢。我算是看清了,你们隔着大仇呢。你要我跟你妈离婚,我没有意见,净身出户都行。可余清她自己怎么想的,你知道吗?”

    余染松了手臂抱势,眼里闪出几丝泪光,仰头冷冷地笑过,忽然盯着男人的眼睛:“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那么多东西,余清选你,还真如你所说呢,一眼就能瞧出人的底细。”

    余染站起身:“她的事,我不会再管,也烦请你转告余清,她如果那么恨我,便只管来青州找我,躲在背后折磨人算什么。我是她余清的孽种,已经为她死过一次了,两清!”

    狠话是全数放出去,可余染没觉得有一点解气。有的只是,对这个世界的绝望。然在在绝望里,开出一朵花来。

    你要永远活得漂亮。

    原本送给余清的话,她转手送给了自己。你要永远活得漂亮。

    接下来便是陪着顾霖演戏。欲拒还休嘛,可惜她演得不好,顾霖不上钩,余清也从来没找过她。

    ——

    电脑已经息屏。余染愣了一会儿神,刚挺腰坐直,心脏传来一丝丝的抽痛感。她捂住胸腔,想象着那颗心脏幻化成了个玻璃制品,裂纹随着时间的往前而愈加往纵深里去。

    u盘被她拔了出来。这事越查,牵扯的人就越多。有时候,查明真相比起一无所知,她更倾向后者。

    可骨子里的争强好胜不允许她一无所知。

    况且,摆在眼前那么简单的答案,她够一下手说不定就得到了——

    滕导招的胡莱入公司,滕导首先邀请的她回字声,而凌明月,又是他的女儿。

    当初凌明月说滕导总念着她余染是下一个许唱,无非就是想要激她证明自己不是许唱的赝品。

    赝品能怎么自证呢?当然是回真品宝藏过的地方,赝品染上真品的宝气,不真也能给你捧成真的。

    多好,一边为他滕鱼默打工赚钱,一边还被他利用摆布。

    简炽宇说得对,他滕鱼默就是个骗子。

    表面上对你好得不行,欣赏你重视你,当你信以为真要飘飘然的时候,一棒子打下来,告诉你:你不就是个花瓶吗?当真以为自己有真材实料了?

    余染积攒了那么久的自信此刻轰然倒塌。

    在这片废墟中,又一点点给自己重建。

    她多聪明啊,当真看不出刘恣和滕鱼默狼狈为奸的关系么?

    当真不知道许唱离开字声后为什么销声匿迹吗?

    可惜他们押错了宝,她成不了许唱,赝品都算不上。

    还能怎么办呢?花瓶废物再利用呗。

    偷拍视频,抄花边新闻。结果没成想,冤大头是条鳄鱼,布下天罗地网,惊雷炸出水面都能给你拿金钱砸回去,倒拉进度条,让雷重新沉底。

    顾霖做了这么多,又引着她一步一步接近真相。

    无非就是给她时间漫漫消受。

    余染请了两天假。周四一早起身回韶安市,中午脚板才落地。

    这一回,也不必计划谋算什么,心绪毫无波澜地走到清瑰珠宝店,玻璃橱窗的非卖品里没有那对暗纹洇出“染”字的耳环。

    余清终于舍得不去刺痛她了。

    店里面只有雇员的身影,余染走去问住一个:“余清呢?”

    年轻漂亮的雇员朝她职业性一笑:“请问找我们余总是有什么事吗?”

    余染从来没进过这家店,是以店员都不认识她。

    余染拿出手机拨了余清的电话,顺口打发年轻雇员离开:“没什么事,就找她设计一副珠宝。我亲自找她好了。”

    店内最里间的办公室,余清看着余染扫了一圈房内摆设,又过来翻了翻桌上一摞一摞的设计废稿,嗤笑了声,从包里掏出个黑色丝绒的盒子,摆到她面前。

    “打开看看。”余染说着,径直坐到后边靠墙的沙发上,与余清对看。

    余清姣好的面容未上一点妆扮,眉如远山,眼如深泉,玲珑琼鼻,嘴边不带一丝笑的模样,像冷月,孤高远傲。

    余清视线落到盒子一霎,又收回。

    “来做什么?”

    余染笑:“能做什么,你是珠宝设计师,找你设计珠宝呗。”

    余清停下笔,瞥了几眼那个盒子,拿起,打开,里面一副耳环,再眼熟不过。取出一只,呵,耳夹。不是她设计的那副,但玛瑙珠子和银细链几乎一模一样。

    “听说店里还有一副差不多的,不过是副耳环,能将那副改成这种耳夹款式?”

    这就是投石问路了。试探她愿不愿意将冰封的母女关系破一破。

    余清将耳夹收回盒子,勾按盒面,磁片相引,“嗒”一声自动合上。

    良久,她说:“能”

    余染笑了一笑,收住:“这么容易松口,不像你啊。”

    余清将盒子轻叩回桌面,推向余染,离手前点了点盒面:“东民街43号,嘉和公寓1301房,房门密码6954,那有你要的答案。”

    她从抽屉里拿出张房卡样的东西,递向余染:“这是一楼的门禁卡。”

    余染进入嘉和公寓按下6954时,密码锁立时“滴滴”了两声,伸手握住门把犹豫了几秒,鼓起勇气将门一拉,进到里面。

    这是两居室的套房,装修简约冷白,家具陈列一目了然,没什么人居住过的痕迹。

    房间门都开着,余染走近,一眼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个相框,里面是张合照,年轻时候的余清,以及同样年轻的,宋意清。

    余染捧起相框,细细看照片里的两人。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余清笑,笑得那么轻松快乐,眼中带光。旁边的宋意清离镜头更近,脸上也放开了笑,左前臂是举起的动作,这是两人在自拍。

    余染扯了扯嘴角,想跟着她们一起笑,唇角动作放到,慢慢笑开,笑着笑着,眼泪从眼里掉出来。

    视线模糊一片,余染忽然觉得有句话必须要跟余清说,不说她会被憋死。

    电话打过去,接通那一刻,余染眼里的泪掉净,但很快又蓄满。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微颤地响起:“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爱我了。”

    余染低头,眼泪“啪嗒”掉到手里的相框镜面上,落到余清那双饱含笑意的眼里。

    就好像,她也哭过。笑着哭。

    电话那头,余清缓缓说出一句:“对不起。”

    “你是该对不起。”余染将相框放回原位,那滴泪就顺着镜面往下坠去,她看着,忽然笑出声,“但是我不恨你。”

    余染说:“我们,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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