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P 逃不开
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愣是被宋与时开成了十分钟。
一到地,他就一把扛起池听晚。
一进电梯间,他就一把把池听晚压到墙上,像是撕咬一般野蛮地亲吻起来。
池听晚没有任何反抗,像是个木偶人,任由宋与时摆布,攻城掠地,长驱直入。
直到一阵疼痛的麻木感袭来,她才迟疑地闭了闭唇。
宋与时却已经被血腥气冲昏了头脑,感受到她久违地抵抗,强硬地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迎接他的到来。
宋与时平日里一直对爱人十分绅士,哪怕是被她勾的欲望上头,冲昏了头脑,也并不会太过于放肆。大部分时间还是尊重对方的感受,且十分体贴的。
不过此刻他的目的只是惩罚他的爱人,却尝到了不同的滋味。
那打骨髓处升腾起的电流般的酥麻感和刺激感极大地激发了他骨子里的野性与冲动,因而后面他就顾及不了这么多了。
怎么进的家门,怎么从沙发,窗边到的床上,他已经不甚清楚的,清醒过来的时候,在昏暗房间里,窗外冷白灯光勉强照明屋内轮廓,池听晚白皙如玉的皮肤上遍布暧昧的痕迹,有的地方还泛着靡靡水光,而她不盈一握的腰腹处还有青紫的痕迹,足以见刚刚行动的粗暴与荒诞。
她还在喘息,没有从刚刚的激烈运动中缓过神来,眼神失神地望着前方的虚无,却平白让人觉得,她并非是因为之前的欢愉而晃神。
宋与时明明在背后紧紧拥着她,却觉得她下一刻就将要消散。
他刚刚是空前的暴怒,不仅是为了今天的事情,还有之前的所有,那样明显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之前的欢爱,极度灭顶般的爽感,那种亲密无间的距离带来的安全感,很好地安抚了他那种急切的情绪,他甚至在其中生出了温存的柔情。
此刻却如同反噬一般,那种失控感如同浪潮一般席卷而来,仿佛是梦境的碎片,那样刺痛般清晰地告诉他:
她从不属于任何人,也不会为任何停留,并终将离去,挽留不得。
他更用力地抱着她,在身后垂下头去,亲吻她的光洁后背上的吻痕:“我什么都不问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别离开我好不好?”
池听晚不知道要说什么,心里的钝痛从来没有止息,那样窒息般的欢愉感也不过能掩盖一时,现在犹如凌迟般,令她不得安息。
明明想要索求一个火热的拥抱,却非要用伤害来刺激。
只有让自己疼痛难忍,她才能在赎罪般的忏悔中,得到片刻的安息。
她不过是放不过自己。
为什么我都这么过分了,你还能庇护我,为我出气?
别爱我了,宋与时。
能不能就把我当成他们嘴里的那种人,对我恶劣一些?
离开她,离开世界上最肮脏的人,离开带着最丑陋的目的接近他的人。
他却是想要把她揉碎在怀里一般,紧紧拥抱着她,仿佛生来一体。
第二天,天一亮,宋与时出门的声音一响,池听晚就睁开了眼睛。
其实她昨晚醒醒睡睡,顶多睡了一个小时。
这几天,那种强烈的罪恶感无时无刻不在鞭挞着她,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要喘不过气了。
每一次亲密都像是现在的她对自己,对未来的他的屠杀。
明明住了快两周,这所公寓对她而言却更像一个旅店,没什么东西在这边。
她穿戴好就回了自己的小破屋,零零碎碎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匆忙奔赴机场。
宋与时不是没有察觉到她的疏离,却也不敢找人跟踪她的行踪,担心被发现后人再给气跑了。
结果就收到对方的短信——“请假一周”
她把自己当什么了!她把他当什么了!
他眼中的甜蜜竟然是她眼中的上班吗?
他反复平息着呼吸,良久,才打了一通电话。
a大附近的寺庙里。
一袭玄色长袍男子神色平静,面上一丝恭敬,跪拜后,将手中的香插到神像前。
不远处,一个少年脚步急促地刚来,等到了他哥面前,喘着粗气还急着开口:“你……”
玄袍男子赫然就是商界名流小宋总宋贺简。
他抬手打断了弟弟的问题,比平时更多了些揶揄:“我确实有办法,不过是一个女人,玩玩算了。”
宋与时不耐烦地皱眉:“我和你说过吧,我是认真的。”
神像前,夕阳映在对立的两人面上,一个站在霞光里,一个立在阴影里。
阴影里的那人哑然一笑,低声呢喃:“傻子……”
宋与时站得挺拔,目光真挚:“绝对认真,不会悔改……你刚刚说什么?”
宋贺简转身,留下了悲喜不明的侧脸,他望着神像:“那你能为这次试探能做到哪种程度呢?”
宋与时坚定道:“死不足惜。”
宋贺简悠悠笑了。
宋与时只觉得他有病,突然疑惑道:“你什么时候信这些了?”
宋贺简端正地又拜了拜,苦笑道:“身在局中,不得不信。”
宋与时深吸一口气,为了心中所欲,哪怕并无信仰,亦拜了拜。
池听晚在江南的住的这几天也并不算愉快。
她重新洒扫院落,住在父亲的老房子里,和来来往往的居民打着招呼。
如果不是因为高中的时候,方许之带她来过一趟,“疗养身心”,以至于满屋都是曾经的回忆的话,她应该能快乐一些。
那是她难得敞开心扉,结果又是不值得。
“池家小妮!过来!来大婶这!”隔壁的邻居,周大嫂正坐在小板凳上晒着太阳择菜,热切地腾出手冲她招手。
周大嫂是她上次随着方许之回来的时候认识的邻家大婶,每年给姜筱笙开家长会的时候,她总会在这里小住几天,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她人热情,三言两句就可以消失彼此之间的距离感。虽然有时候说话没个把门,但池听晚觉得和她聊天还挺舒服的。
池听晚习惯性地挂上了礼貌的微笑走过去:“大婶,怎么了?”
“你回来了,不去看看小姜吗,那孩子可刻苦啦,假期回家整宿整宿地学习嘞——诶呀,这回回来也是为了给那妮子开会吧?”
“过两天就去。”池听晚笑了笑。
“你不知道吧,那小妮怕是谈恋爱哩。那小伙可俊,陪她回过一次家哩!你可要在意。”周大嫂张牙舞爪地比划着。
池听晚含笑点了点头。
她并不太在意孩子早恋。
姜筱笙早熟,勤奋,知缓急,有方向,她相信姜筱笙是个有分寸的人。
她也并不是她的家长,顶多算是朋友,没必要对她的事情指手画脚。
“说起来,”周大嫂暧昧地盯着她的脖子看了两眼,“你也不小啦,是不是也处对象了?是上次回来那个吗?什么时候领回家给大婶掌掌眼?”
池听晚敏锐地捂住了脖子,但还是晚了些。
她脸一下子红了,匆匆告别,挥了挥手,有些没礼貌地转身走了。
周大嫂还当她羞涩,在她身后笑着感叹:“年轻真好。”
像一阵风一样,冲进屋里,用力地搓着脖子上的吻痕。
她愣愣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于事无补不说,还让那痕迹越发明显。
无论她再怎样努力把世上舒缓心灵,放松身心的事情做尽,雁过留痕,她身上已经深深烙刻下曾经的痕迹,无法否认。
是她把自己囚禁起来了,逃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