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站我身后
“呵呵，这些都是往事了，天师道之所以是国道，自然有着它的说法。”方铭轻笑道，抬头，指着灯塔，
“我们到了，要上去看看吗？”
“这玩意怎么上去——嗯？”
靠近些陈曦才发现，这灯塔竟然设置的有电梯，不过是样式有些古老的，现在几乎没见了的笼罐式电梯。
“一开始是没有的，毕竟身为异人，爬上顶端也不麻烦，但是我师伯年龄大了，经常来这里，我师弟便想着建一个电梯。
这个东西不麻烦，无非是大扭矩低转速蒸汽机驱动。”
“没想到方师兄还懂这个。”
“我师弟是京都学府的学生，这也是他告诉我的，”方铭轻笑着摇头，打开门走了进去，“上来吧。”
当电梯停下，几人走出，惊愕地发现这外面是一个台子，底板全部由玻璃铺合而成，有些像外面的空中浮梯。
浮台上有两道身影，在电梯刚上来的的时候目光便移在了他们身上。
“许师伯，”方铭立刻行了个礼，“您怎么来了，不是前两天刚刚检查过镇灵符吗？”
许婆眯着眼睛，看着陈曦，眼睛里有莫名的光，“自然是有事情，你怎么带外人来这里？”
“师伯，这位是诸古学院的陈曦同学，师父跟我提过他，这位是萧荷。”
许婆微微颔首。
方铭看向旁边的少女，眉毛微挑，“允宝？”
“师父让我来这里破境。”李允宝吐了吐舌头，然后看向陈曦，“他就是师父说的异人学院的高材生啊？”
“允宝，”许婆打断了他们，“既然法子行不通，就先跟着你师叔回去吧，我再看一会儿。”
“好的。”李允宝点了点脑袋，小跑到方铭旁边，好奇地望向陈曦。
方铭看着陈曦，表情无奈，“这是我师侄，李允宝。”
跟着返回电梯，萧荷疑惑道，“你看上去也没比她大多少啊。”
电梯缓缓下行，方铭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师父是当代的天师，而允宝的师父则是我的大师兄，刚才的老人是我师父的师妹，也是我的师伯，允宝的师祖。”
听到这个解释，陈曦哑然，张了张嘴，“你们龙虎山的关系还真多。”
“确实有些繁琐。”
走下电梯，方铭看向李允宝，眼神欣慰，“允宝，好久不见，你都定异境了啊。”
“嗯，都几个月了，我师父看我快可以破境了，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自己来，原来小师叔说的闭关是在这里啊！”李允宝仰着脸笑道。
“山上情况怎么样，师父和师兄的身体都好吗。”
“大家都好，不过师兄你不在山上多了很多麻烦，前几天有一群神霄的家伙来，指名要和你切磋，嚣张死了！”李允宝气愤地捏捏拳头。
两个龙虎山的人在前面聊天，陈曦和萧荷跟在后面。
“喂，小陈，那小姑娘是定异境哎，看起来才十几岁，是不是很有天赋啊。”
“十几岁的中三境也不少，不清楚修炼时间无法判断。”陈曦解释道。
“那你看我有没有天赋。”萧荷暴露了意图。
“有一点，但不多，更何况你年龄太大了。”陈曦毫不留情地说道。
“怎么大了，我才23好不好。”萧荷不满地强调道，“五年进中三境，那我也不到三十。”
“我说的平均五年，是基于孩童到青年时期开始修炼的人群，我还见过娘胎里就开始修炼的呢，你这还不晚？”陈曦不置可否。
但其实还有一些话他没说，就比如年龄对于中三境来说没有优势，有些人运气不好，说不定能在吞炁境呆十几二十年。
“哦，那你呢？”
“it&39;s a secret”
“……”
见对方不想搭理自己，萧荷也不再多问，耷拉下脸闷闷地走在后面。
流水潺潺，她听见有人在嬉闹，接着便是一声惊喝，
“小心！”
似乎有什么东西朝萧荷飞来，女孩还在扭头的时间，陈曦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右臂闪过银光，手指闪电般的向前一探，再次收回时，指尖已经多了一片绿叶。
两个人迅速跑过来，为首的是个女子，后面跟着个小男孩。
看见方铭那冷的成霜的表情，以及仍然保持着抓取姿势的陈曦，女子不住地道歉。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们在做什么？”方铭面色难看，“万一伤到人怎么办？”
“对不起师叔！雨过他在练飞叶，想着跟我展示一下，结果不太熟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女孩说着面朝着陈曦，不断鞠躬道歉。
方铭脸色稍缓，瞪了眼男孩。
陈曦抿着嘴，面色平静。他回头看了眼似乎被吓呆了的萧荷，而后望向方铭，显然是要让对方给个交代。
异人的随意一击都可能会对普通人产生重大伤害，尤其是萧荷差点因为这片叶子受伤，哪怕陈曦再温和，这种情况也不可能一笑置之。
“陆雨过，你在公共场合练习这种秘技，差点伤人，罚你清扫祛日溪中的杂物，不清扫完不准吃饭。”
“陆雨乐，你作为监护人没有尽到看管的责任，罚你去守西门三天。”
“陈曦同学，如果这些处罚不够，或者需要赔偿，请尽情提出。”
“萧荷小姐，非常抱歉！”
“啊？没事，没事没事！”萧荷突然回了神，连连摆手。
但随即注意到陈曦在瞪她，“还没事呢！”
“你不是在我前面嘛！”萧荷笑了起来，眼神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非常抱歉二位。”
小插曲过后，几人便继续前行。陈曦依旧走在萧荷前面，但这次不同的是，女孩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发呆，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
【四月四日，00：00】
清夜村，祭祀台。
从祭祀台外看空无一物，但如果在祭祀台上，可以看到在祭祀台中心，有一个昏迷的女孩躺在那里。
细雨绵绵，落在了女孩脸上，打湿了头发，也给她以清醒，女孩缓缓睁开了眼睛，神色还有些迷糊，但很快便意识到不对。
那不对来自于她的四肢，准确来说，她像是被什么东西捆绑住了。
女孩愕然地发现，自己被数条黑色丝带禁锢，这些丝带如同蚕蛹般，仿佛从地下冒出，找不到根源。
“唔唔！唔？”
女孩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哽住，无法正常发音。
惊慌，害怕，疑惑，懊悔……种种心情交织在一起，女孩用力挣扎，脸色涨红。
“唔！！！呼——”
只是尽管使出全身的力气，这些黑色丝带不知道用什么制作，仍然纹丝不动。
最后，女孩累的气喘吁吁，认命般的躺在地上，也总算有心情思考，望着天空发呆。
自己为什么在这里来着。
喔，想起来了！自己想看看半夜外面到底有没有怪物。可是，她都没有出于家大院啊，就是为了保证能及时呼救。
萧荷正在回忆，但不知道哪里传来了沉重的呼吸声，顿时将她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只听呼吸便知道，那不是人类，绝不是！
“唔唔！唔唔！”
萧荷再次剧烈挣扎，疯狂地耸动身体，但还是毫无作用。
那个呼吸声逐渐靠近，直到停下，从声音判断，似乎在——
女孩身形一滞，张大了眼睛，一个布满黑色毛发的头颅占据了她的视野，俯视看着她。
恐怖的面容，尖锐的獠牙，尤其是沉重还带着恶臭的呼吸拍面，萧荷呆住了，下一刻，眼睛噙满泪水，不住摇头，使劲挣扎。
“唔唔！唔唔！！！”（救命！救命！！！)
或许是许愿有奇效，天空突然一道闷雷响起，女孩的余光中，耀眼的银光闪过。
一股焦糊味弥漫，女孩偏头，怪物轰然倒地，全身抽搐。
呆滞是第一情绪，紧接着便是狂喜，因为在银光出现后，缠绕在她女孩身上的黑色丝带如冰雪般快速消融。
这种机会萧荷自然不能放过，迅速起身逃跑。
“唔唔！唔唔！”（小陈！救命！)
只是当女孩跑到祭祀台边时才发现，祭祀台边缘仿佛有黑色透明墙壁伫立，环顾周围，正方形的祭祀台每个方向都被这墙壁所笼罩，除了头顶。
女孩不断拍打着黑色墙壁，惊慌地回头，怪物还在全身抽搐中。
墙壁外，视线中，村子的院门一个个打开，穿着蓑衣的村民们从里面走了出来，接着便有序地朝上山方向前行。
只是他们似乎在出演一幕哑剧，萧荷能看见他们，但听不到任何声音。
没有任何犹豫，萧荷不断用力的拍击黑色透明墙壁，希望得到回应，只是仍然毫无作用。
女孩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村民们从她的视线里消失，她扶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安静地流下泪水。
（小陈！小陈啊！）
心中悲喊着，女孩突然发现，一个身影从远处的于家大院中走了出来，虽然看不清，但直觉告诉萧荷，那就是陈曦！
希望重新点燃在眼底，女孩用力的拍打墙壁，但背后传来的声音让她动作僵硬。
回首，怪物已经起身，喘着粗气看着她。
“唔唔！”
眼看着怪物冲来，女孩加快拍打速度，直到接近，她闭上了眼。
“咔嚓！”
一声惊雷，仿佛天公作美，再次降下一道雷霆惩戒怪物。
萧荷缓缓睁开眼睛，面前巨大的怪物正身体抽搐，似乎陷入麻痹的状态。
发丝飘起，起风了。
女孩呆呆地抬头，乌云被风吹散，皎洁的月光洒下。
心中有一丝奇异感觉，萧荷回头，黑色透明的墙壁在月光下快速消融，很快便消失不见。
迅速揩去眼角的泪珠，萧荷闪电般起身往祭祀台外跑去，同时不断拍打着自己的手掌，发出声音。
“唔唔！啪啪！唔唔！！！”
声音瞬间引起了陈曦的注意，闻声望去，看到萧荷朝自己冲来，背后的祭祀台上立着一个猩猩异兽，他神色顿时一惊。
“救命！救命！！！”跑着跑着，萧荷感觉到自己嗓子里的东西不见了，满脸泪痕，哽咽道，“救命！”
“吼！！！”背后传来怪物的怒吼，接着地面震颤，不用回头萧荷也知道，那是怪物在追自己。
萧荷抹了下眼泪，心中恐惧朝着男生奔去，但抬头时发现对方的身影已经不见，心中一紧，但下一刻身边传来一个令人安心的声音。
“站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