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敬佩
周正桓面上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却对帮了自己大忙的萧婉棠做了个揖，“多谢萧姑娘，还好有萧姑娘帮在下解惑。”
不仅是侍郎府闹鬼一事，更是最近京中闹鬼的传言也有了人为线索。
萧婉棠见周正桓如此正式的道谢，心情也大好。
虽然这锦衣卫指挥使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冰山模样，但至少是个知道感谢的。
既然如此，那她就帮人帮到底好了。
真是想不到，让人闻之色变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竟然是个没什么架子的好官。
希望他能在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上待久一点吧，她可不想哪天看到锦衣卫这个大杀器落到那些公公手里。
京城其他人要是知道萧婉棠此时的想法，一定会大骂她趋炎附势，竟然拍周正桓这煞神的马屁，说他是个好相与的！
“周大人，民女听闻关侍郎是被女鬼拖入水中溺毙而亡，现如今民女已拆穿这女鬼的把戏，可否容民女去看看侍郎大人的遗体，或许能给大人提供一些线索。”
虽然周正桓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女子懂仵作验尸之事的，但既然萧婉棠都主动开口要求了，他便点头答应。
他心里有种感觉，能拆穿女鬼把戏的萧婉棠，可能在验尸上也会给他不小的惊喜。
关俊才的尸体就停放在正堂里，被一块白布盖住，身下是一块长方形的木板。
不是关家人不想将自家老爷的遗体放进棺材里，实在是锦衣卫的人来的太快，还说自家老爷的死有问题，需得仔细查验方可入棺。
此时见萧婉棠竟然开口要查看关俊才的尸体，锦衣卫和关家众人都围在她的身旁。
萧婉棠轻轻揭开了关俊才身上的白布，把他的上半身全部露了出来。
只见一个被水泡得发白的男子，双眼紧闭躺在木板上陷入长眠，身上的衣物虽然全是湿的，但也尽量整理的体面。
萧婉棠仔细查看了尸体的口鼻和手指，并没有发现能证明他是溺死的特征。
萧婉棠随即就轻轻把白布盖了回去，总共也没花几分钟就结束了。
旁观的众人只觉得这萧姑娘果然还是个少女，应该是被这尸体可怖的样子给吓到了，不再逞强。
他们就说嘛，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懂什么验尸。
看来不过是刚才拆穿了侍郎府闹鬼之事，小姑娘有点膨胀，还想再多表现一下。
可萧姑娘估计没想到，这尸体可不是耍把戏那么轻松的事，就连经常办差的锦衣卫，敢去查验尸体的都是少数。
不过哪怕萧姑娘受不住这尸体的冲击力，还能镇定的将白布盖回去，也已经强过许多人了。
哪知道萧婉棠却是觉得看到这里就够了，她已经知道关俊才不是淹死的，总不能让她来解剖尸体吧，她又不想当仵作。
萧婉棠将白布盖好，站起身接过青黛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
“周大人，根据民女的观察，关大人并非溺水死亡，而是死后抛尸湖中。”
“你凭什么这么说！”周正桓还没发问，一旁关俊才的夫人元诗柳就激动的喊了出来。
她夫君怎么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人明明就是从水里捞起来的，怎么可能是死后抛尸？
这府里这么多下人，怎么可能有人能毫无察觉的对老爷下手？
她不信！
“关夫人，”萧婉棠虽然可怜这位夫人年纪轻轻就丧夫，但自杀和他杀可是两码事，只能耐心的跟她道明原由。
“夫人有所不知，溺毙而亡的人因为死前挣扎呼吸，会在口腔和鼻孔中形成白色泡沫。”
刚才她就查看过了，死者鼻子和嘴里都很干净，不过现在关俊才头上盖着白布，其他人也看不见他的口鼻。
接着，萧婉棠又指了指关俊才的露在白布外的手，“同时，溺水的人会在水中挣扎，因此多有水草泥沙等夹杂于指甲缝中。”
众人朝死者的手指甲看去，关俊才的指甲一看就是经过精心修剪的，圆润的指甲弧度间白白净净。
“关大人口鼻干净，手指也很干净，一看就并非溺水而亡，至于具体的死因，还请周大人详细调查，如果没有明显外伤的话，可以往中毒的方向检查。”
萧婉棠已经做了现在自己能做的全部。
查案的可是锦衣卫，她相信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皇权之下大名鼎鼎的锦衣卫，不会连死因都查不明白。
元诗柳听到自家夫君竟是被人害死的，顿感伤心欲绝，“是谁？到底是谁害我夫君！”
元诗柳当年对关俊才一见钟情，以户部尚书庶女的身份嫁给了刚考中进士的关俊才，成就了才子佳人的一段佳话。
在元诗柳看来，关俊才为人谦和有礼，对府中下人也没什么架子，因此她完全无法接受自家夫君竟是被人害死的。
“关夫人还请节哀，我相信锦衣卫的大人们一定会很快查明凶手究竟是谁的。”
萧婉棠见这关夫人哭得情真意切的样子，忍不住出口安慰她。
没想到这关侍郎府中妻妾成群，正房夫人竟然对他还有真感情。
那些跪在地上的妾室脸上就没什么悲痛之色，就连哭也哭的很好看，一看就是表演出来的梨花带雨。
“周大人，民女已将闹鬼一事解释清楚，就不妨碍大人办案了，告辞。”
萧婉棠深知犯罪现场勘查工作的重要性，她一个外人就不要掺和进来了，带着四个丫鬟又回了隔壁侯府。
四个丫鬟也神情恍惚的跟着自家小姐往外走，没想到她们家小姐竟然还懂验尸，真是太厉害了！
还有什么是她们家小姐不会的吗？
站原地的锦衣卫们目送着几人离开，心中也十分敬佩。
锦衣卫：没想到小侯爷的姑奶奶竟是这样一个奇女子，居然能在他们大人面前来去自如，好生厉害。
周正桓：这萧姑娘果然古怪，不过目前看起来是个挺识趣的人，难怪萧乐安如此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