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废话姐
到了深秋，早上的村子又黑又冷。刚睡醒的黎洛离开温暖的被窝，她拿起妈妈给她提前准备的小棉褂紧紧裹在身上，寒冷使她不住地发抖。吃完热乎的早饭才缓解了身上的不适。
“哈~”黎洛搓着手，“梅姐，你怎么每天起的这样早的。”
“废话！瞧把你冷的，这才哪到哪，现在不过是早晨晚上冷了些，等到腊月那才叫冻人。”
黎洛晚起还能吃上热乎的早饭，多亏了赵雪梅，这人看黎洛因为天冷不想起床，时常连早饭也不吃，空着肚子讲一上午课，说她她也不听。看她每天起床实在困难，便干脆自己做早饭时顺带着多做一份。
黎洛不与赵雪梅交往就是看她平日里一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样子，还总是自言自语，说出的话让人不舒服。可是前几天她突然把一碗粥放在自己面前，一副你爱喝不喝的样子。黎洛才觉得这个人好像不是自以为是，想想从前她也挺照顾自己的。
“梅姐，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废话！不回来吃上哪吃？不回家吃饭难道还能去别的地方吃不成？这简直就是毋庸置疑的啊！我上次去的餐馆吃那汤，和泔水一个味儿，还是自己家做的吃着放心。所以说，当然要回家吃饭啦！自己家里吃的才安心。”
“哦哦，中午我做吧，我妈给我做的肉酱还有些，我们中午一起吃面怎么样？”
赵雪梅看了看黎洛：“随便。”
“梅姐，你屋里开始烧炭了吗？”一着凉黎洛就流鼻涕，她边擦鼻子边说。
“废话！怎么可能现在就开始烧炭，等太阳出来就热了，烧炭干嘛，浪费炭。行了，你不是早课吗赶紧去，每天踩着点到教室不好。碗放着我一起洗了。”赵雪梅嘴上嫌弃，脸上却看不出有半分不满。
“谢谢梅姐，那我走了。”
“去去去，赶紧去！”
远处的田野里，庄稼已经收割完毕，只剩下一片枯黄的草丛。天空中飘着几朵乌云，似乎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大降温。黎洛看着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对冬天的恐惧。 她想起了家里温暖的火炉，妈妈煮的热汤，还有那厚厚的棉被。她渴望着快点回家，但是她记得村长说过今年元旦过后才放假。
由于今天赵雪梅总是催她赶紧走，黎洛进教室比平常早了好一会儿。
她站在讲台靠着讲桌看着下面的孩子陆陆续续进教室。
“黎老师早。”
“早。”
进来的孩子都会和她打招呼。
这时谢泽走过来：“黎老师今天怎么来这么早。”他微笑着，眼里有光。
没有了朝夕相处同吃同住，黎洛感觉和这个孩子有些生分了，她心里怪难受的，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嗯，谢泽呢？怎么来这么早。”
“黎老师不知道，我每天都是第一个来的呢。”
黎洛确实不知道，因为大多时候她都是最后一个来的。
黎洛摸摸他的头：“别太辛苦。”
“嗯，不辛苦的。”谢泽好希望多多待在黎洛身边，哪怕多一分钟他都会很珍惜很珍惜。
“黎老师，你可以借我些钱吗？”中午和赵雪梅过吃饭后田力出现在她房门外。
“你妈妈的病还没有好吗？”这次之前田力已经来借两次钱了，每次黎洛都给他二十。
“嗯。”
黎洛去过他家，他妈确实病了，黎洛到他家时他妈就躺在炕上，家里黑漆漆的，黎洛叫人也没有得到回应。她自己走了进去，就看见锅碗瓢盆碎了一地，长长的木板凳倒在一边，上边溅到骇人的血迹。炕上的田力妈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她的枕头沾上的血已经发黑。
黎洛哪里见过这场面，赶紧出去叫人帮忙把田力妈送医院去了。
“好，我去给你拿，你等一下。”
田力拿了钱就离开了，算一算黎洛前前后后一共给了他六十块钱。
第二天下午田力没有来上学，问班里同学没有人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半下午的时候田力他爸来了教室外面，黎洛出去见他。
黎洛好怕呀，这个家暴男来找她做什么，他要是打她怎么办，得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黎洛站的离这个男的远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但凡他有动作她就跑。
田力爸大概一米八，现在这个天他居然还穿着短袖，露出的一条小臂快赶上黎洛大腿粗了，只听他开口就是：“你给田力借钱了？”
“是，我不用他还。”黎洛谨慎回答。
“借了多少钱？”
“60。”实话实说。
田力爸从兜里掏出六十递给黎洛。
“不用还的，我没想让他还，更没想让你还。”
“嘿，给钱还不要，快点拿着，不然我打你。”田力爸看出来这个老师好像怕他怕的要死，说出的话倒是铿锵有力，就想吓吓她。
果然黎洛被吓到了，但是让田力爸没想到的是直接给人吓跑了，田力爸拿钱的手还举在半空。
黎洛跑呀跑，没注意竟跑到了后山脚下，在这里她见到了最不想见的人，二狗。
山脚下不只有二狗，还有两个二狗朋友，一个长的像狐狸，一个长的像猴。三个人蹲在河边不知道密谋什么，看着都不像好人。
他们三个背对着黎洛还没发现她，黎洛想往回跑。眼看二狗转身要发现她了，她赶紧躲在一棵树后面。
【该死的，这个二狗怎么老在后山转悠。】
二狗故意和她作对似的朝她走来，逼着她往山上去。
黎洛心一狠，朝山上走去。
好久，黎洛出去一直没回来，班里的学生躁动起来。
谢泽最先坐不住直接离开座位走了出去。
“谢泽，你去哪”虎子看谢泽要离开教室，开口问。
“找黎老师。”谢泽打开门，门外哪里还有人。
“诶（读第二声），老师人呢？”其他同学也探出头来看。
“诶（读第四声），谢泽你去哪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呢！”有人看谢泽就这么跑了，想喊住他，但是谢泽理都没理。
谢泽先去了田力家，问了田力爸知道老师是被吓跑了，他怨怼的看了一眼田力爸。
“那田力呢？”
“我哪知道，被我发现他借钱，我刚想打他，他就跑了，比你们那老师跑的还快。”
谢泽不听他废话又跑去教师宿舍，没人。
谢泽不知道怎么办了，他从来没有这么着急过。
他只得跑回家，还有一个人能帮他。
跑到时谢泽感觉自己嘴里都是血腥味，他顾不得别的了。
“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是不是犯错了，你的黎老师不要你了？”
“黎老师不见了！”
谢云潇皱眉，“好好上着课突然不见了？”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