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家长
“嘶――”酒精棉触碰到流血的伤口，林止疼得哼了一声。
医务室的老师消毒完后问道：“这是咋弄的，打架了？”
“没有，我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弄的。”林止隐瞒了打架。
“是啊，还是脸着地。”黎晓附和道。
医务室老师看了看林止，道：“有空去医院做个脑ct，别摔出毛病来。”
黎晓心道：“已经有病了。”
林止走到医务室门口，故意撑着门框。
黎晓觉得肩膀发酸，抿了下嘴，最终还是问道：“用扶吗？”
“嘿嘿。”林止像哈巴狗一样抬起胳膊，“谢谢同桌。”
黎晓撅了下嘴，“真沉。”
回到教室，讲台上的王慧厉声厉色，班里静默无声，直到黎晓推开门。
“你们俩过来。”王慧走出教室，嗒嗒的走路声在楼道回荡。
二楼班主任办公室的另一个老师出去了，王慧推开门，齐北洋正站在门口。
他略带嘲讽地哼了一声。
王慧往办公椅上一座，吱嘎响了两声，“说说，怎么回事？”
“是他先骂人的。”黎晓指向齐北洋。
齐北洋耸耸肩，“我又没动手。”
“你俩别说。”王慧看向林止，“班长你说。”
“齐北洋先挑起的事端，如果他不多嘴就没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林止和黎晓差不多一个说法。
“他俩是一伙的，谁说都一样。”齐北洋往办公桌上一靠，“跟放屁似的。”
黎晓连看他都没看，“谁放的也没你响亮。”
“他妈小娘们你怎么说话的？”
“怎么，当狗当惯了听不懂人话啦？”
俩人借势就要吵起来，王慧打断他们，“都闭嘴，你们从这闹严重影响班级秩序，没准还影响到了别的班呢！我可跟你们说啊，别到外面去瞎嚷嚷，知道多给我丢人吗！”
黎晓背过手去，不再说话。
“行了，都叫家长。”王慧说完就皱着眉头去拨弄手机。
见三人都不为所动，“去啊！”
齐北洋首先推开门出去，黎晓和林止随后也跟了出去。
“嘟――喂？怎么这个点打电话啊？”黎晓拿着手机，懒散地靠在墙上。
“爸，我惹事了，老师要叫家长。”
黎成军诊所很忙，黎晓这是人生中第一次被叫家长，她有万般不情愿，但找不到理由去反驳。
“行，我一会儿去啊。”
黎晓挂断电话，看着一旁也靠着墙的林止。
“嗯，二楼，高三一班。”林止说完后挂断了电话。
黎晓压根没想到林止会向着她，还因为她一言不合和别人打起来，突然觉得有点连累林止。
林止感觉到黎晓的灼灼目光，心跳有点快，还是厚着脸皮道：“看我干嘛，感动了？”
天空中的云层有飞机划过的痕迹，黎晓扭过头，不答话，怔怔盯着。
齐北洋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吹着口哨走进教室。
教室里突然安静了几分，齐北洋还没走回座位，徐淼淼就着急地问道：“北洋哥，没事吧？”
“小事，叫家长而已。”齐北洋像是故意说给门外两人听的，“这一分钟我爸能挣几万块，随便找个管事的人来一趟就行。”
“我突然不想进去了。”黎晓表情肉眼可见变差了。
“嗯，我也是。”
秋风从楼道的窗户缝里挤进来，偷偷吹着两人的脸颊。
以往冷冷清清的办公室第一次这么热闹。
黎成军是最后一个赶来的，推开门办公室里都快盛不下了。
黎晓偷偷瞥了一眼，林止的爸爸妈妈都很年轻，三十出头的样子。
又看了眼齐北洋和他旁边站着的西装男，轻轻切了一声。
“之所以把各位叫来，是因为孩子在班里打架了，弄出来的影响不小，咱家长得好好教育孩子啊，都希望孩子好是不是？”
齐北洋旁边西装男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他按了接听，应和两声后把手机递给王慧，“老师，齐同学的家长。”
王慧结果手机，一开始还是端着那张脸，随后不知说了什么，看起来竟然有些殷勤。
“嗯嗯，行，行，这么着吧啊。”
挂断电话，王慧脸上笑意消失，继续道：“平常得多给孩子做做思想教育，别动不动打架，影响不好。”
家长们都点了点头，林止的妈妈突道：“我会教他的，只是我们还有点事，着急走。”
刚才家长们来时，王慧往校门口看，一辆宾利和一辆比亚迪停在门口，她就没敢说重话。
“啊，行行行，就不送了啊。”这时候又客套起来了。
齐北洋最先走出门，头也不回。
黎晓要拉着黎成军走，王慧咳嗽了几声，假笑刻在脸上，“黎晓家长，你先等一下。”
黎成军站定，问道：“老师，还有什么事？”
王慧伸手去摸桌上的成绩单，“咱黎晓啊，成绩也不怎么好，还老是带头挑事，这可不行啊。”
黎成军点点头，“我会说说她的。”
“光说说？姑娘家不能这样大大咧咧的，以后找婆家也不好找啊，对了，你是干什么的？”
句句话都在针对黎晓。
黎成军的表情也有点难看，“开了一家诊所。”
“原来是老板啊，也不愁那么多吧，多花点功夫在学习上，行了，也没什么事，走吧。”王慧依旧是那副样子坐在办公椅上。
黎晓声音不大，偷偷地说：“那老师什么意思，看不起谁呢！”
“我记得你们班主任是男的啊……
“今天刚换的，你听听她说的那话、那表情，绝对是个势利眼！”
“行了行了。”黎成军打断她，“好歹是你老师，别这么说。”
“哼。”
黎成军从北边楼梯下去，临走前对黎晓说：“别那么急，做事过过脑子。”
黎晓没答话，一直在窗户前看着，直到黎成军骑电瓶车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也不知道是哪科任课老师没来，教室如往常一样炸了锅。
黎晓回到座位是原娇正在和林止说话。
“我是不是错过什么好事？”
林止摆弄着手机，“好事？你指打架？”
“真的打了？跟齐北洋？”
林止起身给黎晓让位。
“打齐北洋咱就是好兄弟！”原娇打了个响指。
黎晓撑着下巴，脸色不太好，“可别提了，真是无语。”
“怎么吵起来的？跟我讲讲。”
原娇一脸期待，黎晓生无可恋地道：“你真八卦。”
“快说快说。”
“就我跟齐北洋吵起来了，他骂我，然后就打了。”
“这样啊――”原娇装出一副我都懂的样子看林止。
林止回避了下目光。
哐！林止和黎晓的桌子被人用力撞了一下。
“咱们等着瞧。”
齐北洋撂下这句话，背着书包离开教室。
原娇一脸不屑。
“咱们是你能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