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故人

    我焦急的等待了两天，崔齐林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到了约定的晚上，安晴打开府门出去了，卢知意再次来到崔齐林的房前搞起动静，然后崔齐林就跟在卢知意后面出府了。

    我在崔齐林房里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了。

    府门一共打开了七次，估摸着时间，我悄悄翻墙出去了。今天晚上依旧没有月亮，葛莫在我上一年生日时送的夜行服正好派上用场。

    这两天我也没闲着，从李南乔院子到黄金巷的路线我已经走了七八遍了，路线已经写在了脑海了。

    不过这次我走了另一个方向，来到了黄金巷的另一头。透过朦胧的夜色，我看到了另一头有人影走动，应该是安晴也来到了。

    忽然后面有人戳着我的后背，我向后看去，那人示意我跟上。跟着他绕了七八条巷子，终于到了一座荒废的三清庙里。

    “这下没人了，好久不见了，老大，我好想你！”说着那人就要抱过来。

    我制止了那人的动作，这人身形看着像女子，但是声音却是个未成年的少年。

    “我们认识？”

    那少年点亮了殿里的烛台，我借着灯光看清了他的脸。阴柔却不失坚韧，白净的脸上带着些许惆怅。

    “我，如左啊！对了，老大你喝了忘情水，记不得从前的事了。”

    在如左的讲述下，我拼凑出我在扬州的日子。

    遇见如左是在六年前，那时候我沉迷在武侠的世界里，于是我的舅舅就在扬州城里找了一批的武功高强的人前来教导。

    在众多师傅的教导下，以及本人的坚韧不拔的性格，我终于在扬州城内鲜有对手。

    那一天，天气很晴朗，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如左从小父母就不知所踪，在扬州附近的镇上，是他的奶奶捡到他，把他拉扯大。但是就是在他九岁的这一年，奶奶不幸去世了。

    奶奶的儿子这时候就出现了，他一直嫌弃自己的母亲捡了一个小孩。他认为母亲捡到如左后就不会帮衬这自己的小家，而且还多一张嘴吃饭，于是他在奶奶捡到如左的那一年就和自己的母亲断绝了联系。

    不知他是从何得到自己母亲去世的消息，在奶奶去世后不久就来到了如左和奶奶的小家里。奶奶的儿子仔细的看着如左，如左生得好看，还小的时候有些雌雄莫辨。这让奶奶的儿子产生了将如左带回自己家给自己儿子当童养媳的念头，但是打听到如左是男孩子后就只能作罢。

    然后又想起自己有个远房表亲在扬州最大的青楼秦馆里当老鸨，于是产生了要将如左卖到秦馆的念头。于是他转变了自己的态度，开始对如左轻声细语的呵护着。在如左放下戒备时，下了迷药就带到了扬州。

    这一天天气晴朗，我带着每三年就要来扬州看我一次的葛莫出门了。那时候我学成了武艺，让自己的侠义之心暴涨。整天就想着到处行侠仗义，葛莫这个小屁孩也总喜欢跟着我一起出来。

    或许是害怕药性猛烈，奶奶的儿子用药不大，如左在到达秦馆附近时就醒了过来，挣扎着要逃走。奶奶儿子毕竟是成年人，如左的力气根本无法与之相比，不一会儿就被制服了。

    不过如左拼了命的喊叫还是吸引了路人们的围观，但是奶奶的儿子说是自己的家事，所以一直没人愿意出手。这时候我恰好路过，听着如左凄惨的叫声，我当即做了一个决定。

    我用手帕蒙住我的脸，然后让葛莫在巷子口接应。于是我先是一个飞踢把奶奶儿子踢翻在地，然后趁机踩了他几脚。在场众人似乎都习以为常了，并没有发生我想象中的骚动，但是我按耐不住自己的手，拉着如左借着身高的优势游走在人堆里。

    奶奶儿子反应过来就急忙追了上来，这时候葛莫在一个巷子口朝我们招手，我们急忙往那里跑去。

    等我们跑进去后，葛莫推倒了堆在巷子口的竹竿，挡住了巷子口。凭借着对地形的优势，我带着他们跑回了自己的家。

    这是我外祖买给我的院子，平常无人居住，但是每日都会有人过来打扫。

    我让如左安心的在这里住下，这时候葛莫问我怎么处理之后的事情。这个问题却难倒了我，打架我会，安置人这个没学过，于是我带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了外祖家。

    一进门就看到了外祖在那里等我，我的舅母把葛莫拉到一边，然后外祖让我跪下。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立即就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但是外祖看到我承认了错误，反倒更生气了。后来我才知道，外祖是气我做事顾前不顾后。总想着行侠仗义，但是没有想到做事的后果。他让我当日应该按下事情不提，等待夜黑风高时，偷偷潜入秦馆救人。而不是抛头露面，当街行凶伤人。谁让我是扬州城的大红人，上至八十岁，下至会走路的都知道刺史府的大小姐是个混世魔王。

    这些也是后来葛莫告诉如左的，如左跟我说起这些时，我在想，我在博陵郡国公府过的两年，那还叫日子吗？

    我想要如左告诉我更多的消息，好让我的脑子有个清醒的判断。但是天公不作美，黎明悄悄到来了。

    我和如左约定了下一次见面的时间，我离开了三清观。

    这时候街道上还是安静无人，我走在大街上，似乎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似乎有一天的黎明，我也是这样走在街道上，这时候阳光还未升起，街道有些清冷。我的身后跟着六条尾巴，他们嚷嚷着要去江边看日出。

    就这样，七个少年少女不顾清晨的寒冷，踏上了寻找阳光的道路。

    不知不觉我回到了李南乔的院子，我翻墙进去了，正好碰到了在窗边的崔齐林。看着他吃惊的表情，我示意他不要说话，在他的目送下，我偷偷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安晴在躺在我的床上呼呼大睡，我没有叫醒了，换了身衣服，在她的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