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烧毁书稿
第二日一早开始,按照原定计划,几人来到陈谦书房开始整理书稿。书架上的书由林简微和江枕尧一本一本翻阅,是否有陈誉的批注和手稿夹在里面,而与其他人的往来信件则由魏心彦一一查对。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魏心彦却十分喜欢林简微这人,觉得她可以拿着引以为傲的剑,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自由洒脱。
“林简,听夫君说,你是南启国人?”
这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之事,认识林简微的人几乎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所以她也不藏着掖着,“我是南启人,这是我第二次来大周国。上一次来,认识的第一个大周的朋友就是陈大哥。”
“我听夫君提起过,她说当年那样的情况,你一个人南启国的人比他更加坚定的想要保护荆州百姓,比他一个荆州刺史更有以国为家的胸怀,令他十分钦佩。”
虽然江枕尧经常和林简微拌嘴,但是在林简微奉行以天下为公的事情上,江枕尧从来不加以“嘲讽”,经常借玩笑话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所以圣女对她很满意,以后要传位于她呢。”
林简微抄起旁边的书就向江枕尧扔去,这一扔丝毫没有收力的意思,即便是江枕尧伸手接下来,手掌也有隐隐的麻痹之感。
魏心彦看着眼前的两人较劲,不免一笑,“早就听闻你们南启与我们大周不同,有一位神秘的圣女庇佑,百姓都很信服于她,她是怎样一位女子?”
“圣女她像一个离经叛道的长辈。”
“师父是一个固执又随意的人。”
拜入清山这么多年,林简微似乎没有正经想过自己的师父在自己的心里是怎样一个人,她听得太多别人对师父的评价:
圣女是一个普度众生、慈悲为怀的人。
圣女是一个心怀天下苍生、大公无私的人。
圣女是一个神秘莫测、武功高强的人。
圣女是一个不好招惹还十分记仇的人。
圣女是一个思想超越旁人的人。
……
在世人的眼里,圣女似乎总是扮演一个向上的角色,她的存在就是带给人希望,甚至成为部分人的信仰,但那个真正住在清山,与自己朝夕相见的师父,好像并不仅仅是世人口中描述的样子。
林简微记得,师父曾经告诉她,她年轻的时候是师们的小师妹,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师姐,两人一起长大,后来两人又一起前往各国游历,见过南靖的四季如春,走过西凉的戈壁沙漠,也于漫天大雪时用双手接住漠北的雪花,自然也欣赏过大周的富丽堂皇……
可为什么师父最后会回到南启,她没有告诉自己,也没有告诉自己那个师叔去了哪里,每次讲到这里的时候,师父总是满脸遗憾……
在江枕尧的记忆里,他只记得,从小到大家里的长辈都让他对清山上那位圣女保持尊敬,不可冒犯,但是从小不服管教的江枕尧越是有人让他不做什么,他就越要做什么,他很珍惜每一次见到圣女的机会,每一次都会问圣女一些啼笑皆非,“以下犯上”的问题,甚至偷袭圣女想试探她到底有多厉害。
每次都被父亲兄长按住脑袋给圣女道歉,但圣女一次都没有怪罪过他,反而后来准许他随时上山,对他的剑法也偶尔教导一二,甚至会在他被林简微追的满山打的时候把林简微拦下来,自此,江枕尧心中最崇敬的人除了自己那样样出挑的兄长以外,又多了一个圣女。
“圣女一定是见多识广,又心胸开阔,才能教导出你们这样的后辈。我从小就被关在家里学医,每日与后院的药材为伴,我原本以为我自己已经很幸运了,除了整日被关在内宅以外,我还可以有一技傍身,我自命清高,觉得自己比一般的闺房女子强出许多,后来才知道院墙外的女子不仅有舞剑舞枪的,还有经商做买卖的,甚至还有游历四方的,真叫人惭愧……”
看着魏心彦眼中的明亮一分一分黯淡下去,林简微安慰道:“嫂子,每个人的行事不同,并不是完全由自己决定,我们女子从生下来到长大,没有几次自己做主的机会,并不需要惭愧,反而应该自豪,我们抓住了每一次的机会,你现在将医术学的这样好,我现在也可以一人来往各国之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成长,只要我们女子自己将日子过好就应该高兴,我们都很好。”
“对呀,你看连简微以前就是一个渔女,现在成为我们南启圣女的首徒,将来甚至可能成为我们南启的圣女,可见啊,没什么事不可能的。”
对于自己的父亲是渔民,林简微并没有觉得丢人,反而觉得很庆幸,因为南启举国上下都很重视海业。
“对呀,嫂子,我父亲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渔民,我现在能到处游历,让我很感谢我的师父,既然我我师父教我如何做人行事,又给了我机会可以游历四方,那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真心爱护老百姓呢,每当我为百姓做事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以前我父亲也一定受到过好心人的恩惠。”
魏心彦走过来,牵起林简微的手,“听说你的名字是你师父改的,我猜想,你师父给你改名字的时候一定有信心,她教导后的你一定能担得起她取新的名字。”
突然魏心彦神情一滞,刚刚握住林简微的手好像察觉出了不对劲,但是又不敢相信。
连忙把林简微拉到一旁坐下,被二话不说却一脸凝重的魏心彦吓到了,不知道对方为何如此紧张,但还是跟着她坐下,并顺从的把手递给她。
魏心彦把完脉后,一脸严肃问林简微道:“你以前可曾患过重病?”
“我四年前受了一次重伤,捡回一条命,不过现在已经大好。”
“不对,我刚刚认真查看你体内的脉象,虽然表面看起来你已经大好,但是上次受的伤太重,而且,用了一些不常见的手段才把你救回来,你受伤的心脉始终没有恢复好。”
林简微安慰道:“嫂子,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我虽然不能恢复如初,但是现在的程度对于我来说也并没有不好,我可以用剑,也可以照常生活,不用担心。”
”可是你每一次用功都会损伤心脉,这是不可能能痊愈的。”魏心彦还是很痛惜,“而且,你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为什么还要大雪天奔波来淮阳,要是他,你师父知道得多心疼啊,好不容易才将你医好。”
“不自己亲自前来我不放心,再说,陈大哥那样的倔脾气,我不亲自来,谁劝得动他?”
虽然不管林简微怎么解释自己身体很好没有任何问题,魏心彦还是一万个不放心,但是迫于时间紧迫,必须先将手里的书稿整理好,她也就不过多唠叨,一边手里不停的翻阅信件,一边脑海里极力思索着有没有方法能针对林简微的病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