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墙中之鼠
早晨，猎人又来到了科维斯医生的诊所。
猎人叩开了诊所的大门：“早上好，吉妮小姐。”
“早上好，先生。今天这么早来找医生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找医生随便聊聊。”
“请进吧…”
护士把猎人让了进来。
医生从诊室里走了出来，已经穿好了整洁的白大褂。
“早安，先生。”科维斯医生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医生，你起的也挺早啊。”
“我每天需要忙着工作，已经习惯早起了，用过早餐没有？”
“我在旅店已经吃过了，不用麻烦你。”
“今日造访，有何贵干啊？”
“哦，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来跟你说一声，散播瘟疫的嫌疑分子已经发现了。但是目前还没有有力的证据，所以来你这里再了解了解情况。”
“既然已经发现嫌疑人是谁了，那我这里还有什么情况需要了解的？”医生发出了疑问。
“你一直在致力研究这种病毒吧，那你在别的地方有发现这种病毒也是人为传播的吗？”
“这个我并不知道，哪里有疫情出现了我就去哪里接种疫苗。”
“这么说你是在疫情出现之后才会去当地的了？那你几年前搬到叶尔波城是因为什么呢？”
“叶尔波城离海港很近，交通发达，往来人群多，我打算在这里开一家属于我自己的医院。”
“可我听说你并不喜欢在大医院工作啊？”
“我只是不喜欢在公立医院任职而已。”
“这是为什么？”
“公立医院基本都是政府设立的，条条框框的限制太多，我不喜欢被这些规定束缚。”
“可是自己建立医院要投资不少钱吧，你一个人能负担得起吗？”
“我这些年一直勤勤恳恳地工作，为的就是能攒下来点钱开家医院，这是我的奋斗目标。”
“哦，怪不得你只请了一个护士帮忙呢，原来是为了攒钱…”
“还有其他问题吗？”
“你对万法轮回教了解多少？”
“我是个基督徒，基本不会去关心别的宗教，尤其是这种邪教。我只知道他们分布广泛，各地都有教众。”
“那我也没什么别的问题了。既然来了，我想再参观一下你养鸟的后院可以吗？”
“请随意参观。”
猎人来到了后院，对着各个地方都仔细地观察着。
“你在找什么，先生？”
“其实我从上次来就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不过上次被护士的惊叫打断了，就没有提。”
“这个院子除了鸟笼就是鸟食，有什么奇怪的？”
猎人背靠着后墙说到：
“我上次来的时候，在外面看这个院子特别的大，可进来之后一直感觉院子内部比外部看上去小了很多。我一直都在纳闷这个事儿！”
猎人伸出手，用力敲了敲背后的院墙。
咚！咚！
院墙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堵墙后面是空的吧！”猎人表情诡异地说到。
“没错，这堵墙后面还有不少空间。是我用来藏田鼠的地方…你知道吉妮小姐非常害怕老鼠，我担心她见到这么多田鼠会吓得不敢来上班，就把它们都藏在墙后面了。这件事千万不要让她知道。”科维斯医生小声说到。
“那你另外聘请一个不怕老鼠的护士不好吗？”
“吉妮小姐是个刚毕业的实习生，所以报酬会比较低，我没法用这么低的钱再找一个这么细心能干的人来。”
“原来如此！”猎人表现出释然的态度。
“既然如此，我就明白了。那么我就不打搅了，你忙你的工作吧，我先告辞了。”
“请慢走。”
…
入夜时分，猎人化身成狼怪悄悄来到了后院的后墙处。
一个飞跃，跳进了存放田鼠的隔墙里。
因为他脚底有厚厚的肉垫，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他从老鼠堆里随机顺走了几只，装在了麻袋里，迅速地离开了，神不知鬼不觉。
他把老鼠交给医院进行检验，可是老鼠身上没有携带病毒。
“检验结果表示，科维斯医生后院的老鼠并没有携带病毒。”化验完的医生报告到。
“你在怀疑科维斯医生吗？”院长问到。
“我确实在怀疑他，可这些老鼠让他洗脱了嫌疑…”猎人有些失望。
“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怀疑到科维斯医生身上，他明明是在消灭瘟疫。如果感染的老鼠是他放的，那他又何必日以继夜地去制作疫苗呢？”
“我实在是觉得他的身上有太多值得我怀疑的地方了。我的直觉让我觉得他还有秘密。”
“可是现在已经可以证明他没有饲养患病的老鼠了，你的猜忌是毫无根据的。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把调查的重点放在万法轮回教上。”院长质疑到。
“不，我觉得科维斯医生还是有疑点！”
“还有什么疑点？”
“当我告诉他发现嫌疑嫌疑分子时，我没有说嫌疑分子是一人还是多人，但是他直接回答我嫌疑人是谁，这说明他知道嫌疑人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组织。”
“这不能作为佐证吧…当你说发现嫌疑分子的时候他可能下意识地认为嫌疑人只有一个人，毕竟他不知道有团伙作案。”
“光凭这一点是不够，但是我调查过他之前的工作经历，他在公立医院任职的科室是创伤外科，而不是传染病科。也就是说他其实是一名外科大夫。”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医生在学院里所有医学门类都要学习的，但是工作后不一定会分配到自己擅长的科目。”
“但是他的毕业论文也是关于外科手术的研究报告。之后自己开诊所时也是主攻外科方向。并且因为经营不善，他接连倒闭了几次。直到…”
“直到什么…”院长急切地问到。
“直到他开始转攻传染病方面的研究。在他发现疫苗后，事业一下子变得蒸蒸日上，名声也是在那之后才建立起来的。”
“所以你怀疑他在利用瘟疫发财？”
“一点没错。”
“可这都是你的猜想，没有半点证据…”
“这也正是我头疼的地方…”
过了几日，猎人再次拜访医生的诊所。
“先生今天来是要了解什么信息啊？”
“我这次来不是要向你咨询的，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瘟疫已经被控制住了。”
“什么？怎么这么快？”医生感到诧异。
“我们找到了散播瘟疫的凶手，从他那里得到了能够杀死病毒的解药。”
“啊！这是好事啊！这样我就不必再制作疫苗了。那么凶手是谁啊？”
“就是万法轮回教的教主。他们制造了病毒，散播到城里。然后组织人信教，只有加入他们才能得到解药。”
“那这解药是什么成分？”
“这我还不知道，医院的医生正在研究，病毒和解药样本都在医院里。”
“好的，感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科维斯医生说到。
“那么，我先走了，还有不少教徒正在畏罪潜逃，我必须去追捕他们！”猎人向科维斯医生告辞了。
医生来到医院里查看，医院里的患者果然真的减少了很多，他来到导医台询问护士：
“今天你们怎么没来人拿疫苗啊？我还以为发生什么意外了，特地来看看。”
护士微笑着回答：“是科维斯医生啊，医院已经发现病毒的解药了，所以以后就不用再注射疫苗了，没有人通知您吗？”
“是这样啊！谢谢。”
…
晚上，那个身穿长袍，戴着防毒面具的人再次出现了，他趁着夜色，潜入了医院的储藏室。
他在储藏室里泼满了汽油，一把火，将整个储藏室点燃。
突然发生的火灾惊醒了周围的居民，消防队立即前往扑灭火灾。
面具人见到人们的注意力被集中到了火灾现场，他立刻离开了医院。
他来到了维克斯医生诊所的后院，把渡鸦的粪便掺进了饲料里，然后一股脑丢进了隔墙中。
正当他打算把墙里的老鼠全部放出来的时候，无数手电筒的光柱照向了他，警员们包围了他。
猎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束手就擒把维克斯医生！”
他摘下了防毒面具，语气冰冷地说道：
“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猎人双手插兜，淡然回答：
“我早就在怀疑你了，只是一直没有证据，只好做了个局引你上钩！其实我们根本没有找到凶手，说发现解药也是骗你的！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去销毁解药，因为有了解药，你的疫苗就一文不值了！”
“那你们怎么不在医院堵截我，而在我的诊所里埋伏？”
“因为我想知道你散播瘟疫的方法，之前我检查了你饲养的老鼠，它们身上并没有携带病毒，而真正一直携带病毒的，其实是你养的这些渡鸦。”
“不错，这些渡鸦虽然免疫病毒，但却是病毒的宿主。老鼠感染病毒后很快就会死亡，根本无法长期饲养。”
“所以你为了散播瘟疫，就把带有病毒的渡鸦粪便喂给老鼠，再用疫鼠污染水源和粮食。不得不说，这招很高明。既能长时间保存病毒，又让病毒的来源难以查找。”
“不过我始终不能理解，你明明可以靠医术获取高薪，为什么非得靠这种害人的手段来牟利？”
“在医院里当一个普通医生根本没有出头之日！”
科维斯医生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
“我从小家里贫穷，所以我一直努力学习，本来想着能当一个出色的医生来出人头地。可当我工作后才知道，那些公立医院多么的不堪！”
医生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声音变得高昂。
“我在学校里成绩优异，工作后也是表现出色，本来我以为以我的能力，可以很快当上科室主任。可是那个一直成绩平平的官二代，仅仅靠着他父亲是卫生部长的关系，挤掉了我的职位，让他当上了科室主任…”
“为此你就怀恨在心？辞去了职务，打算自己开医院。”猎人问到。
“我实在是无法和那些混吃等死的公职人员共事。我立志要自己开一家医院，证明我靠自己的能力也能与那些公立医院水平相当。”
“但是你失败了，对吗？”
“我不是失败了，我是缺乏启动资金！我刚刚开始时空有一腔热血，既没有足够的资金购买医疗器械，也没有足够的名气吸引患者来我这里看病…”
“所以你就假借治疗瘟疫的名义疯狂敛财，名利双收？”
“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手段…不这样，我没法达成目标！”
“你已经被名利冲昏了头脑了！科维斯！你从救人的天使堕落成了杀人的恶魔了！”猎人愤怒地斥责着科维斯医生。
“事到如今我说什么都没用了。请逮捕我吧，我认罪！”
科维斯医生被逮捕入狱接受判刑。
猎人痴痴地看着那散落一地的黑色羽毛，感慨道：
“这不是正是天使堕入地狱的象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