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理由
能让第3军将军握住剑继续战斗的不是他的肉体，而是他的精神。
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只用蛮力就能压制自己，拥有如此强大的能力想在此处取胜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种简单的道理他还是能想明白。
不过看这种情况，“毒蛇”并没来，那些手下应该是被他所杀。
身后是通向阿库纳的街道，身后有刚刚战死的士兵，自己绝对不能让开。
哪怕自己已经濒死，但依旧能举起被砍断的剑。
“来！”这声嘶吼震耳欲聋，并不像四十岁的人能发出来的声音。
北卯举起双剑：“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放下剑饶你不死。”
怎么可能会饶他不死，只要他露出任何破绽，北卯就会毫不犹豫的取下他的首级。
“那就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北卯将灰剑重新放置背上，双手用力握紧勇者之剑。
“你有什么必须要保护她的理由吗！”
北卯这句话让他陷入回忆，二十年前他在城里也不过是一介木匠，父母早逝，无人疼爱。
他家旁边是一个花店，阿库纳是这家花店老板的女儿。
当时自己每天都能和她见面，那时候魔物入侵城市，在自己差点死在街上的时候是又被阿库纳所救。
她和她的父母用鱼叉保护了自己，让他一起躲到花店后院的地窖里，在那时他就发誓一定要保护好阿库纳。
为此他放弃了木匠的工作，专心练习剑术，从护卫队一步一步走到将军的地位。
他再次见到阿库纳时已经相隔十年，那是心诚郎杰斯与阿库纳的婚礼。
他很羡慕，又很放心，他能拿起剑的理由是为了阿库纳，所以看到他们相爱，自己挥剑的理由也不再迟疑。
如果她能感到幸福，那么自己为国家挥剑也有了动力。
这些回忆在脑海中快速闪过，虽不过一秒，但自己那未来得及举起的剑便已被打落到地上。
北卯反握着勇者之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骗你的，我才不关心男人的过去。”
没有任何迟疑，北卯拔出剑再次捅进他的身体，只要敌人还睁着眼，只要敌人还喘着一口气，那战斗就并不算结束。
这种动作持续了许久，地上已经满是将军的鲜血，但他始终握着北卯的肩膀。
哪怕他已经没有力气，哪怕他已经停止了呼吸，轻轻一推，和北卯鏖战了十分钟的第三军将军便向后倒去。
这具惨死的尸体不会在北卯的脑海中留下任何记忆，就像是一个无名小卒。
北卯的视线看向远处，嘈乱的西边好像乱成一团。
他的身后不远处，刚刚使用假死魔法的副将悄悄站了起来。
他手握着匕首向北卯偷偷突袭。在副将就要得手的时候，脚下突然一滑，直接摔到了北卯的旁边。
刚才握着的匕首也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飞了出去，他们彼此对视，3军副将只好苦笑了一下。
“我投降。”
北卯什么话都没说，高举利剑。
似乎是没有想到北卯根本不在乎自己要说什么就要向自己砍来，他连忙尖叫着试图阻止这个在他眼中十分恐怖的动作。
“等一下，我有很重要的情报，阿库纳从”
呲——
鲜血飞溅，他也不能说任何话了。
将勇者之剑重新背到身后，灰剑慢慢飘到北卯的旁边。
“不去西边看看？”
“直觉告诉我应该往前走。”
迈过将军的尸体，北卯得以继续前进。
“那些魔法，是你分解掉的？”
刚刚北卯并没有用到净化卷轴，禁锢术在接触到自己的那一刻就失去了作用。
“是这把剑。”
“什么意思。”
“不，你就当是我的能力吧。”
灰剑闪烁一下，与北卯拉开了点距离。
“你的名字是什么。”
“没印象。”
“这样啊。”
之后，一人一剑再无对话。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北卯来到这个城市之前城主居住的阁楼，寂静的环境证实了里面现在空无一人。
他慢慢走向正中央的宝座，坐在上面休息了片刻。
被拉尔兰第1军的庞大数量逼迫返回的阿库纳众人正好撞见撑着脸望向门口的北卯。
“你真幸运。”灰剑说道。
北卯默默拔出剑，但意识却变得混沌。
“为你默哀，人类。”
灰剑重新回到北卯的背后，现在她再次成为了北卯的武器。
“一定是太久没和女人上床的原因。”
北卯从宝座上站起，居高临下地直视眼前的数千人。手上在空中画出毁灭魔法的咒语。
站在最前排的士兵们集体往后退，第二排的魔法师们走上前同样使用魔法。
“光盾！”
一层浅黄色的屏障笼罩到他们每个人身上，被毁灭魔法攻击到的人也只是脸上露出一些不适，并没有给他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虽然北卯就是想看看他们有没有办法应对魔法，但没想到这个队伍里都是些高阶魔法师。
把所有宝都押到了阿库纳的身上啊。
北卯一个闪身来到军队面前，能从他们之中望到试图藏匿自己身影的阿库纳。
用强硬的突击倒是可以冲散挡在她身前的士兵。
北卯刚举起剑，尝试刺入离他最近的人的身体，自己的意识就好像突然被人拉进了大海，然后慢慢沉入海底。
拼命睁开眼，刚才还在人群内施展法术的魔法师已经尽数倒在地上，
普通士兵却几乎无人受伤。
再次睁开眼，几名士兵用长枪贯穿了自己的身体。即便如此，这剧烈的疼痛也无法让北卯打起精神。
他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北卯！”
“北卯、北卯！”
“卯、北卯先生！”
北卯听到的声音断断续续，但意识却逐渐清醒。他努力过，不过还是无法睁开眼睛。
美月带着1军赶到这里时，脏乱的地上满是尸体，北卯站在死去的人们中间，呆呆地盯着倒在地上发抖的阿库纳。
他抬起头看到美月，反手握剑，用力刺向自己的腹部。
“北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