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百晓生
理城，阳光明媚，茶楼人来人往。
方醉歌推窗而望，原本他是想去喝两口小酒的。
但无奈百晓生不饮酒，于是两人只能约在这茶楼之中。
方醉歌那是早早便到了，结果等了半个时辰，百晓生还没来。
于是他就无聊的开始观察起了行人，这个人鬼鬼祟祟，那个人身负武艺。
哪个女子偷会情郎，又是谁白日硬闯勾栏闹出天大笑话。
方醉歌看得那叫一个起劲，若非多年前的那个月黑风高之夜。
自己应该潇洒的行走在这江湖之中，看着江湖人来人往。
观天下江山之美，赏世间繁华之盛，那才是方醉歌想要的生活啊！
正想着，身侧便有脚步声传来，他这才回过头来。
一名穿着灰白长袍的青年几步靠近，手里摇着把扇子装文士：
“方盟主许久未见，这风采依旧啊，真不知道你这脸为何不显衰老，真是让我都羡慕嫉妒！”
方醉歌十分无语，说实话，以往听见别人喊自己少侠的时候。
那他心里肯定是窃喜的，自己已过而立之年，那能当少侠，谁又想当老侠呢？
但每次听这个百晓生说这事，方醉歌就总感觉对方是在挖苦自己，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呵呵，别扯那些没用的，你怎么不在你那小地方窝着了？到京城作甚？”
百晓生缓缓落座，见方醉歌连个叙旧的意思都没有，着急进入正题。
也知晓方醉歌对此事的重视，于是手一扬，收了折扇，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
“诶，天机不可泄露，方盟主还是说一说，那剑法究竟具体如何吧！”
没错，原本方醉歌是想去信一封问一问百晓生那剑法的来历。
结果这不问不知道，一问才知晓对方居然也在京城附近。
这一番沟通之后，两人便约定在了理城的茶楼会面，于是便有了当下的场景。
方醉歌闻言，也没耽搁时间，当即给百晓生描述起自己复原的那剑派剑法……
“大致便是如此，若你没有思路，我们找个地方我与你演示一番也可。”
当然，方醉歌并不认为自己仅从痕迹推论就能完美复刻人家的招式。
所以只能指望百晓生认得出自己这稍显模棱两可的剑法。
听了方醉歌的描述，百晓生摇着折扇思考许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这样也好，仅从言语描述，符合条件的剑派实在太多了……”
方醉歌立刻起身，显然是准备直接出发，却被百晓生抬手制止：
“诶～着急什么，我们许久未见，叙叙旧还不行啊？”
方醉歌这才又重新坐了回去，但嘴上却碎碎念道：
“我们有什么可叙旧的，你那小山谷就那么大点地方，我和你回忆小药房吗？”
谁料百晓生却点了点头：“不行吗？你还嫌弃起来了？要是没那小药房，你这方盟主还能在这跟我聊天？”
这话方醉歌还真没法反驳，立刻选择转移话题：
“额，我们不聊这个，不如说一说最近江湖上有什么趣事吧！”
这才是正道，和江湖百晓生聊天，不问他江湖之事岂不是亏大了？
百晓生手中折扇摇啊摇，随口道：
“也没什么趣事，倒是这武林大会即将在裂海城召开，你有兴趣没？”
武林大会，顾名思义，江湖英雄集结之时，也是武林盟主诞生之日。
方醉歌早年便参与过两次武林大会，第一次尚且年少，一战打出玲珑山江湖威名。
第二次便登临绝顶，成为武林盟主，所谓天下第一。
“啧，你就别在这煽风点火了，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武林大会跟我有什么关系？”
方醉歌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续道：
“再说了，我这武功，现在过去不是送死啊？到时候晚节不保，你赔给我？”
百晓生闻言笑面不语，也没回答方醉歌的问题，只是接着说江湖之事。
“行，这武林大会你没兴趣，那这盗王取玉，你总有兴趣了吧？”
方醉歌一怔，盗王的名声他当然听过，这是个超级老前辈。
江湖十年一场夜雨，这盗王便已历经四次天明，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盗王居然还在？
百晓生都不用听方醉歌回话，就知道方醉歌肯定感兴趣，于是接着道：
“而且你绝对想不到盗王偷的是什么玉！”
“怎么说？”
“皇宫里，宝库中，传国之玉，这分量够足吧？”
？？？
方醉歌听得那是一愣一愣的，这传国之玉并非传国玉玺。
而是开国皇帝所留十二护国玉，经年历久，这十二块玉已经损毁，丢失了大半。
这一共也没剩下几个了，盗王居然还偷了一个出来？
而且这皇宫可不好闯啊，大内高手如云，即便方醉歌全盛之时，也不敢说能完美潜入。
盗王不愧是前辈啊，这艺高人胆大，还真敢去偷皇宫之物。
不过方醉歌显然注意到了关键所在，疑惑道：
“等等，护国之玉被盗，朝廷总该有所反应才对啊。
但如今的情况来看，朝廷似乎还不知道这事啊，你又是从何得知？”
百晓生似乎就知道方醉歌会有此一问，笑呵呵得摇着折扇：
“因为这盗王，就是我请的啊！”
“你偷那玉作甚？”
“诶～天机，不可泄露矣！”
方醉歌差点想翻白眼，闻言直接起身就走：
“行了，这天也聊够了，还是直奔正题吧！”
百晓生赶忙一收折扇，跟了上去：
“方盟主怎地还是这么大脾气，不过说笑罢了，你怎么还急了呢？”
方醉歌这回理都没理他，只是带着百晓生又回到了镖局门口。
镖局大门有封条，自然不可能推门进入，两人皆是脚下轻点，一瞬越过墙头。
落在这镖局庭院正中，百晓生也注意到了各处的打斗痕迹，咂舌点头。
“嘶，看起来这里发生过一场大战啊！”
方醉歌也没说废话，随便折了个树枝，直接当着百晓生的面演示起了剑法……
一剑武毕，方醉歌看向百晓生：“可有思路？”
百晓生眉头微皱，有些不确定的应道：
“看着像是元州灵剑派的剑法，但稍有不同，不敢确定！”
方醉歌闻这门派之名，颇觉耳熟，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百晓生一见他思虑的模样，立刻明白他的想法，笑呵呵的道：
“是不是觉得很耳熟？没错，那韩墨便出自这灵剑派，算下来这灵剑派也算江湖一等一的门派了！”
方醉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天下第一剑的名声，即便他意不在江湖，也是会听闻的。
若百晓生的结论无误，那么十几道同宗剑法，便应该是灵剑派弟子所留。
那么这也就确定了身为正派的灵剑派弟子是镖局帮手，而另一群人则是鹰隼组织之人。
这也符合方醉歌一开始的推断，没有偏离。
接着，他又看向百晓生，指了指那场中被削去半截的雕像。
“这一剑你可识得，威力极大，非常人所能……”
说着，方醉歌同时动了，手中树枝气劲涌动，一剑斩出。
虽无实际威力，但还原度，却比灵剑派的剑法要高。
百晓生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雕像，本身就好奇不已，此时见方醉歌演示，更是聚精会神。
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看向方醉歌的眼神都变了。
方醉歌原本也没什么感觉，这招式出手之后，也觉得颇为熟悉。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低声开口：“正午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