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循迹溯源
“蔺大人……”
徐二名显然想开口提醒些什么,但立刻被蔺诚打断。
方醉歌也是颇感意外,他已许久未回玲珑山,倒还真不清楚此事。
至于师门令信?
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飞书给自己,毕竟连方醉歌自己都不知道他下一站要去何处!
不过……
这位蔺大人倒是挺敏锐,这怀疑也很合理,只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方醉歌并未回话,只是将手中令牌出示给蔺诚看。
还是那枚袖珍圆形令印,但蔺诚看见此令后,也是脸色一变。
原因无他,这玲珑令竟有金边点缀,显然并非凡物。
大晟令信,金者为尊,常人不可私制,一般多为御赐之物。
玲珑山当然也有御赐令信,但多是存于前辈高人手中。
眼前之人观面相不过二十出头,虽看着沉稳,一看便知非初出茅庐之人。
但这般年轻者,怎么会拥有御赐令信,这可就不在玲珑山闭山的范畴内了。
毕竟真说起来这算是圣上给他的特权,而非玲珑山的联合监察之责。
蔺诚虽心中仍有疑虑,可令牌就在眼前,他也不得不认。
这下他也明白徐二名为何欲言又止了,他只得行了一官礼:
“原来如此,上师恕罪,是蔺某冒昧了!”
方醉歌却全然不在乎,只是开口询问道:
“无碍,蔺大人,我听闻你与此死者年少相识,是否知晓一些其他内情?”
蔺诚来此之前,当然已有人上报死者是谁,闻言,他摇了摇头:
“这便说来话长了,我确实与邢克相识,但却绝算不上熟知……”
“无需熟知,蔺大人是否知道,这邢富商近日得罪过什么人?”
方醉歌的话直指重点,蔺诚听了这话却是摇头苦笑:
“上师如此一问,倒让蔺某不知如何回答了!”
“此言何意?”方醉歌稍显疑惑。
却听蔺诚颇显无奈的解释道:
“因为若要问起邢克最近得罪过谁,恐怕就只有蔺某自己了!”
方醉歌显然也没想到,蔺诚的回答竟是如此。
但仔细一想,貌似一切很合理啊。
邢富豪与蔺诚有所矛盾,于是在其在自己客栈住下之后。
以化解矛盾的借口进入其房间,再寻机将其杀害。
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何邢富商为何没有反抗迹象,毕竟其和蔺诚算是熟人嘛。
破案了?
可方醉歌很快否认这个想法,以他的感知力,此房间就在廊道拐角,并不算远。
若是有什么人潜入房间之内,除非轻功已登峰造极,不然绝不可能瞒过自己。
眼前的蔺诚虽然看着身负武艺,可一眼便能探到底,不可能是轻功高手。
所以杀死邢克之人,多半是以正常方式进入房间。
可一旦如此,客栈之人应该是认得出蔺诚的啊,不可能毫无动静。
再加上对方的身份,一郡之六扇门主官,说是日理万机也不为过。
当然,这只是他的想法,还需向徐二名等人确定蔺诚昨夜的行踪。
结果也自然符合方醉歌设想,六扇门凶案不断,蔺诚忙的不可开交。
绝没有时间远到此处把邢克杀死,再急急返回六扇门处理事宜。
此地毕竟身处两州交界,实属偏远,蔺诚这一来一回,绝不可能掩盖的住。
方醉歌的思路一瞬断裂,这个从近日仇家来追寻的线索也便断了。
“那蔺大人可知,这邢克近些年得罪过什么人?甚至严重到会痛下杀手的程度?”
蔺诚摇了摇头,显然他并非邢克密友:
“这蔺某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其得罪之人,多半都是商场之上的商敌,实属平常……”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虽然其得罪的人很多,但多半没严重到要下手残杀的程度。
况且,若是商业上的敌人,也无需做到如此地步,又是斩首,又是染满墙鲜血的。
这就怪了,这不是,那也不是,那这邢克怎么死的?难不成还真是鬼魂索命?
“蔺大人可方便调查一番客栈中人昨夜在做什么,不只是小二厨娘等,那些客人也需询问……”
这要求可就有些过分了,毕竟这客栈身处两州交界,途经此处的身份尊贵者不在少数。
蔺诚虽然是六扇门主官,但也不是谁都能得罪得起,于是稍显犹豫。
正在此时,廊道远处,上楼木梯处传来一老者气声:
“义安,便按这位少侠所说,去做吧!”
蔺诚立刻回身行礼:“是,老师!”
随即便带着徐二名等人去准备审问事宜,那严姓老者也已走至近前。
其笑容和煦的冲方醉歌点了点头,淡淡道:
“玲珑金令,醉酒当歌,不想昔日天下第一,居然到这小小客栈中破起了命案!”
方醉歌微微皱眉,江湖十年夜雨,这所谓的天下第一,早就无人所识。
但眼前这严老,蔺诚的老师,居然认得自己??
“阁下是??”
“严时行,我曾去观玲珑山景,但正巧方盟主不在山中。
真是严某一大憾事,如今终得见,方了我一心事啊!”
严时行??
方醉歌总觉得这名字在哪里听过,但一时之间却又忆不起来。
严时行观他如此模样,便知晓对方并未回想起自己是谁。
不过也好,这反倒方便他接下来的行事。
只见严时行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竟是将方醉歌请入凶杀现场。
只能说这历经世事的老者就是见多识广,如此骇人场面,在其眼中不过与常态无二。
“严老何意?”
严时行呵呵一笑,指着窗外远处的界碑。
“其实严某已在玉湛候君多时,不想这天下第一的脚程如此之慢,真是害得我一通好等!”
“等我?”方醉歌顿觉毛骨悚然之意涌来,虽有绝对实力在身。
可这种行踪被人掌控的感觉,却并非什么好的感受,当下也带了些许防备之意。
“不错,实不相瞒,严某有一重要之事,想让方盟主助我一臂之力!”
方醉歌听得好笑,他甚至都不认识对方,这才两三句话,就要自己帮其做事了?
“严老这话便说笑了,先不说我已非武林盟主,既然我长剑在手,又为何要从你之言呢?”
严时行摇头笑笑,似乎很是后悔:“果不其然,便该先与方盟主提前打个招呼,稍稍熟识之后,再言此事的。”
方醉歌却是毫不客气,直言道:“若想我助严老一臂之力,也并非没有可能。
但严老需告知与我,你如何得知我的行踪,又如何知晓我的身份?”
严时行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又看向窗外的界碑:
“海湖交界,密林一战,方盟主可还有印象?”
方醉歌轻敲手心,回忆起数月前这件事,想着想着,他脸色一变。
下意识看向门外廊道,没找到蔺诚的身影。
再回过头看向严时行,从其眼中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那登潮太守是严老的门生故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