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姜菀眉看着少年呼吸不畅，感受一个鲜活的生命逐渐在她手中趋于褪色，少年仍是没有表露恐惧，也不反抗。
她心乱如麻，在空间戒指中疯狂搜索，神识一顿，飞快取出一物。
系统见到她取出的东西，按捺不住开口：“下不了手杀他，打算用浊液控制他？呵，你须知心慈手软后患无穷，只有死人才不会暴露你。”
这回姜菀眉用了意念交流，恶狠狠道：“闭嘴！”
浊液同样出自万药宗宗主，此人炼丹悬壶济世的同时，也炼制一些阴损玩意儿，浊液是他的得意之作，此物无解，能够让服用之人认主，生不出反叛之心，终其一生都将受制于人。
万药宗宗主亦正亦邪，与洛子衡交情匪浅。若非洛子衡曾在之前的剧情中使用过浊液，姜菀眉也不会知道使用方法。
当下看来穿书的便利还是有的。
姜菀眉从戒指中抽出一张定身符定住少年，再用贴身匕首划破自己手掌，将掌心血液滴入盛有浊液的瓷瓶中，充分摇匀混合。
她撸起少年衣袖，用匕首在他小臂处划出一道颇深的伤口，将混合后的浊液慢慢倒在他的伤口上，用灵力引导其吸收。
少年的一条血管鼓胀起来，浊液混合物像是一个生命体，顺着少年的血管逐渐攀爬，一路从手臂爬到了眉心，少年的眼神开始涣散。
眉心间小鼓包蠕动了几下，逐渐平复，待少年意识恢复清明，他看向姜菀眉的眼神有了显而易见的变化。
崇拜、倾慕、虔诚等等情绪汇聚于少年眼中，如有实质般落在姜菀眉的脸上。
她观察须臾，撕了他身上的定身符，注视着他的双眼，问道：“我对你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
少年眸光炽热，开口说了见到她的第一句话：“我最重要的人。”
他的嗓音有着少年人的清越，如泉水般淌入心间，姜菀眉不敢松懈，紧接着问：“你愿意为了我去死吗？”
少年毫不犹豫：“我愿意！”
“很好。”姜菀眉唇角微扬，把匕首塞到他的掌心，“刺入你的心口。”
少年听到这样过分的命令，眼中对她的倾慕没少半分，举起匕首就往自己心口扎。
在千钧一发之际，姜菀眉打掉了他掌中的匕首，但由于他刺得太快，锐器已扎破皮肤，点点血花绽放在白色男款弟子服的胸前位置。
姜菀眉冲他笑道：“我突然觉得刺破心脏的死法不好玩，你还是服毒自尽吧。”
她说着就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枚吃了能让人肠穿肚烂的毒丹，还详细告诉少年这枚毒丹的可怕之处。服用后不会立刻死去，他要饱受剧烈疼痛整整一日，才能七窍流血而死。
少年接过毒丹，没有半分怨怼与不甘，如吃糖豆般塞入口中吞咽入喉。
毒性发挥迅速，少年痛苦地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黑血，眸中布满红血丝。
即使疼得脸色煞白，他望向姜菀眉的眼神依旧盈满崇拜、倾慕。
姜菀眉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苟延残喘，内心却不如表面淡定。
她一点也不想折磨无辜少年，可她更不想自己陷入不确定的危机，留他一命已足够冒险。
就这样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少年疼得冷汗湿透衣衫，嘴唇咬破，渐渐地连最后一丝清明都离他而去。
看着彻底失去意识的少年，姜菀眉叹了口气，将准备好的解药喂入他的口中，又用灵药处理了他的伤处。
半晌，少年苏醒，睁眼看见姜菀眉，愣怔了片刻，才说：“我没死吗？”
姜菀眉伸出两指捏住少年的下巴，抹去残留的血迹，语调暧昧地说：“你长得不错，死了可惜,让你活着做我的玩、物，以后乖乖听话，姐姐会宠你的。”
少年闻言，原本苍白的脸颊渐渐透出薄红，开心地点头答应。
系统突然插话：“恭喜宿主获得首点海王值，请继续努力。”
姜菀眉：“？”
她干什么了？怎么就得到海王值了？凝神发现，意识海里的鱼塘居然多了一条黑白相间的小鱼。
系统像是知道她的疑惑，“只要对方被你撩到，就会产生海王值。友情提醒，无论男女，在海王的世界没有性别之分。”
这是怂恿她连女人都不要放过？
“我对女人没兴趣。”姜菀眉心里正寻思着浊液必然起效了，不然她不可能从一个刚被她折磨过的人身上获得海王值。
系统置若罔闻，自顾自道：“忘了告诉你，今天结束前你必须收集到十点海王值。当前宿主等级为b级，满十点晋升a级。如晋级失败，明天的第一秒钟，就是你的死期哦。”
事关宿主生死存亡的头等大事，他能说忘就忘？
姜菀眉怒火中烧，八百字骂街小作文就要输出，“小奶狗”见她脸色不对，立刻讨好地拉了拉她的衣袖，腼腆道：“怎么了？是我惹你生气了吗？”
姜菀眉深吸口气，快速调整好表情，摸了摸他的嫩脸，“没有，你那么可爱，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
系统：“海王值加一。”
得来如此轻松，姜菀眉压力骤减，打算一鼓作气，撩满小奶狗十分，先把今天苟过去。
谁知，她卖力撩汉，海王值却死活停留在八分。
难道对她的魅力免疫了？
系统看着她陷入自我怀疑，才开了金口：“宿主等级为b级，每日从非特殊角色身上获得海王值上限为八点，请另寻目标。”
姜菀眉怀疑系统就是想看她死，她有充分证据。
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对少年说：“记住，我就是姜菀眉，出去以后不要说多余的话，做多余的事，明白吗？”
少年郑重颔首。
“介绍你自己，再给我说明目前的状况，把你知道的姜氏人员结构简单描述一下。”
少年一一作答，条理非常清晰，姜菀眉终于肯定留下他是正确的选择。
南大陆天赋优异的男子极其稀有，姜父是其中佼佼者，修为与姜母皆为化神期。
姜菀眉是独女，被父母视作掌上明珠，其父早年在外游历收下一名天赋异禀的孤儿，作为她的师弟培养。
少年便是她唯一的师弟，姜卓曦。
天地异象，姜父受到灵气冲击昏迷，姜母在照顾他，让师弟出来寻她。
姜卓曦深知姜菀眉半夜不睡必然是到灵泉取灵石。
把死物放入姜家灵泉能变成灵石，和点石成金一个意思，在修真界灵石可比金子珍贵。
姜大小姐出手阔绰，花灵石如流水，几乎每天都会到这里用石头变出大把灵石。
地上的灵石已被姜菀眉收入戒指内，据师弟所言此戒名为“血月”，是姜氏嫡系的象征，也是未来家主之位的竞争信物，姜母早早传给她，就是对她寄予厚望。
姜菀眉和姜卓曦商量好回去如何应对，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
异变造成的乱象还未平息，姜氏地界里有仆人在搬运尸体，还有的在救治昏迷不醒的人。
所有人在看见姜菀眉的那刻，都不约而同停下手中工作，卑躬屈膝地向她问安。
根据情报，姜菀眉有两幅面孔，对待瞧不上的人娇纵任性，霸道蛮横，而在喜爱的人面前，则是完全相反的态度。
她表现得与姜菀眉往日姿态如出一辙，目光倨傲，下巴微抬，天鹅颈弧度优美，腰杆挺得笔直，宛如傲慢的孔雀。
谁的问安也不回，一直走到姜宅内院，见到姜母，她才柔和了表情。
师弟说姜菀眉喜欢对父母撒娇，姜父姜母对她十分宠爱，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姜菀眉没想到这里的“父母”与她在现代的父母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年轻许多，看上去就像她的哥哥姐姐。
她压下惊讶，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一把握住母亲的手，又一脸担忧地瞧向躺在床上的父亲，焦急道：“娘，爹怎么样了？还要多久才能醒？”
姜母的注意力被女儿吸引，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先是见女儿平安无事安了心，而后发现女儿修为突破到了金丹期，不由大喜：“我的女儿果真有大气运，十八岁的金丹期，多么优秀！”
“娘，其他人受到灵气萃体说不定也有所突破。”
姜菀眉内心略感复杂，她的女儿早死了，如今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冒牌货。假如得知真相，她怕是会崩溃。
姜菀眉试图让姜母注意力转回姜父身上。
姜母终于收回赞叹的目光看向姜父，“眉儿不用担心，我已助你父亲理顺体内过盛灵力。醒来后好好稳固修为，估计能提升到化神后期。”
“咱们这回受益颇多，只可惜那些没能受住死了的人。”姜母心慈，思及此又露出哀伤的神情。姜菀眉好一番宽慰才让她眉目稍松。
“演技不错，把原主的亲生母亲都糊弄住了。”系统看戏看得津津有味，“过去合作过的导演，应该对你都挺满意？”
姜菀眉充耳不闻，不予理睬。姜母心疼女儿一宿没睡，不让她陪侍，劝她回房休息。
她顺势答应，还需师弟尽快给她多说说过往回忆，了解越多越不容易暴露。
就在姜菀眉要踏出房门的那刻，姜母突然喊住她。
姜菀眉脚步一顿，心提了起来，深怕自己露了破绽。
“眉儿你回房前先去看看皮皮，皮皮也昏迷了，不过族医说没有大碍，你不用过于担心。”
皮皮？谁？哪根葱？小奶狗给她描述的人物关系图里怎么没有这号人物？出去后看她怎么收拾他！
姜菀眉面露担忧，“娘，我这就去，您好好照顾爹，我先走了。”
一出门，姜菀眉就对候在门外的师弟横眉冷对，用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传音质问他：“皮皮是谁？你怎么没告诉我，害我差点露了破绽！”
“啊，它是师姐的灵宠，我忘了说……对不起……”姜卓曦一脸愧疚，传音回复，“要我带你去看皮皮吗？”
姜菀眉蹬了他一眼，示意他走前面带路。
她没料到姜菀眉的灵宠居然是一只如幼猫般的小白虎，小小的、肉乎乎的一团，皮毛雪白柔亮，看上去没有半点攻击性。
她不禁想起书中描写洛子衡的灵兽是一只威武的大黑豹，能轻松杀死金丹期以下修士，即使对上金丹后期修士，也能打个平手。
为什么差距这么大？人家的灵宠能奋勇杀敌，她的只会“嗷呜嗷呜”卖萌？
姜卓曦适时传音给她解惑，“皮皮受到灵气冲击，暂时变回幼体，恢复后就能变回成年体。皮皮的修为与金丹期修士相当，是非常珍稀的灵兽。”
姜菀眉颔首，却见姜卓曦陡然脸色一沉，急切地看向她，又传音道：“我差点忘了，皮皮与师姐有血契，即使你与师姐长得一模一样也没用。皮皮只要看到你，就会立刻辨别出你是假的。怎么办？”
姜菀眉如遭雷击，对啊！灵宠和主人有契约，一旦皮皮苏醒，感知到与主人的契约连接断开，她就暴露了！
她只觉身心俱疲，难怪过去有宿主活不过第一天。
她还在为剩下的两点海王值该从谁身上获取烦心，这又给她添了一桩要命的事。
杀了吗？制造灵宠突然暴毙的假象？
浊液对灵宠没用，何况她只有一瓶，已经用在姜卓曦身上。
她该怎么办？如此玉雪可爱的小老虎，还真舍不得……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躺在白绒垫子上的小白虎，伸了伸肉乎乎的小爪子，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