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就从他的背部开始洗，只是简单的把水捧着浇到他身上，然后随便搓两下。其实他身上都是麟片，看起来一点也不脏。

    到了晚上，她当然还在不停的出血，而他真的发出了哀伤的痛叫，她第一次听到他真正的叫声，不是那种从喉咙里发出的咕咕声，而是像鹰一样高亢的啸叫，他站在石洞前，对着夜空不停的叫了一整夜。

    杨帆忍不住笑了，他把她拉到前面，用尾巴圈住她，好像不让她再乱动乱摸了。

    他从树林里用一种好像是动物头骨的东西带回来了水，还抓了很多新鲜的鱼虾。

    他折了两枝挂满野果的枝条带她离开森林回到山坡上。

    她没有办法判断现在的季节，这片树木大概都是合抱般粗，树杆笔直，树高大概二十米或更高，她只能猜测，仰头看的时候只能看到快被树冠遮住的天空。

    他在林中经过的时候会随手摘一些野果递给她，那些野果有红色的和黄色的两种，红色的小一点，一串上有七、八颗，非常甜。黄色的有一层外皮，她要用两只手拿它，将外皮咬开，里面是乳白色的果肉，吃起来没什么味道。

    杨帆曾经害怕他会永远把她关在石洞里，但当他去抓了第二只这种动物并烤好后，他把她放出来吃饭了，她松了口气。

    杨帆一直在他的背上观察着，她没有看到任何一条可以称为路的小径，他在森林中行走的时候非常轻松，就算背上还带着她也没关系，他的尾巴一直在后面托着她，让她不至于掉下去，她试着放松手，完全坐到他的尾巴上。

    一天下来，他除了喂她喝水吃东西，别的什么也没干，动也不动的抱着她坐在太阳下。他不停的用他的嘴轻轻的碰她的脸，喉咙里的发出低沉的咕咕声。

    后来她发现被这种树叶包住以后，她的身体可以长时间保持清洁。这种树叶大概有特殊的作用，她猜测它可能有某种药效，比如促进伤口愈合或防止感染。

    之后她发现，他从那次开始就一直把她放在背后，并且，他的尾巴会时刻圈着她，那粗大的尾巴就像保护圈，任何靠近她的生物都会立刻被他攻击。

    杨帆决定先保证安全再来考虑别的。她故意不去想在那种行为之后，她是不是会怀孕这个问题。在此之前，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拉着她从水里出来，把那层皮在她向身上比了一下，她现在猜这张皮是他给她准备的衣服？从昨天起她就只见过他一个人，她好像已经快把衣服这个东西忘到脑后了。受限于条件，她曾经考虑过用树叶来对付一下，在她的衣服都被他撕碎后。

    杨帆固执的把他赶走，她早就用被他撕破的衣服做了月经带，戴上后他回来，大概以为她刚才是在疗伤。

    整夜他都没有睡，抱着她轻轻的抚摸她，尾巴尖竖起来缓缓在她面前摇动，她猜这是在逗她开心。他不停的从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咕咕声，这大概也是在哄她不要怕疼。

    他带着杨帆来到了森林里的一条小溪边，当终于看到这么多水的时候，杨帆觉得幸福极了！她真的快渴死了。

    第三天，他还是没有出去打猎。他把她抱出来晒太阳，像抱着一颗蛋那样把她团起手脚抱在怀里，他的大尾巴环成圈。

    他不急着带她回石洞，而是领着她沿着这条小溪走，就像野兽带着幼崽玩耍。她看到他不时的从溪里抓出几条透明的鱼虾，他会把最嫩的肉咬下来喂给她吃。她在溪水里走了一会儿觉得脚冷了就跑到岸上去，他把她拉到背上背起来，继续沿着小溪走。

    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他确实很高兴。为了庆祝她的康复，他抓了很多的猎物回来，采了很多的野果，还有她喜欢的溪水。她发现他确实很少喝水，而他大概认为她喜欢溪水。

    一整天他不停的喂她吃昨天带回来的果实，他去抓了很多看起来是幼崽的小动物，烤熟后把嫩肉嚼碎喂给她吃。

    那只动物本身就像一只筒，它的皮可以非常完美的像一条半身连衣筒裙一样围在杨帆身上，在她开始考虑应该发明树枝扣子的时候，她不知道他用他的指甲做了什么，她只能模糊的看到他大概是先用指甲戳了几个洞，然后不知道怎么一扭一结，让那张皮紧紧的包在她的身上了，这下她真的有条真皮裙子了，还是抹胸式的。

    这种皮裹在身上的感觉不坏，没有闷热和不透气。她试着使劲拽它，发现它的弹力非常大，拉开的话全是蜂窝状的小缝隙。

    杨帆发现他其实也是有毛发的，只是昨天她把毛发当成了耸起的麟片，让她一直误会他从头顶到两肩都是竖起的麟片或者小角。

    比她计算的时间要早，从第四天起她的经期就结束了。她想这也是从侧面证明这个世界的一天的时间确实更慢。

    她已经发现怎么跟这个怪物相处了。虽然还不清楚他除了把她当雌性以外，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目的，但目前看来她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

    她勇敢的全都吞了下去。

    他的背部有一根有力的脊骨，跟人类相比，他的脊骨从上到下是渐渐变粗的，在脊骨尾端连接尾巴的地方甚至有一小溜坚硬的突起，杨帆试着摸了摸，他立刻感觉到似的弓起身，喉咙里发出一串清脆的咕咕声，好像被搔到痒痒一样。

    她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她其实一点事都没有，不过这可能是从另一个方面证明，要么是他没有接触雌性，要么是他的种族中雌性没有月经。可能他们只在发|情期排卵。

    他只有在头和肩部有毛发，可能这就是他的头发。它们又短又粗又硬，杨帆用手试了试，觉得他的毛可以拔下来当针用。从他的头一直长到两边的肩上，如同两翼般分开，颜色是根部纯黑，向尾端渐次变黄。

    最后，他甚至还给她带回来了鲜花。一大捧足以把她盖住的鲜花，他用鲜花把石洞装饰了一下，连草垫上都铺了一层。

    所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杨帆发现自己已经黑的像非洲人了，她也不可避免的变胖了。看到她长胖，他非常高兴，她猜这是因为他认为这样更健康，更不容易生病。

    第二次的经期结束后，他好像认为她是一种更加脆弱的生物，有一次他抓回来的那种像海豹的动物飞快的向她窜过去的时候，他一把抓住它的尾端用力将它摔在地上，然后他用他的尾巴将那只动物拍成了肉泥，并迅速将她藏进了石洞里，在白天时就把石洞口堵住了。

    他背上的麟片从脖子后面向下，麟片的颜色越来越深。越向上，麟片越细小，越柔软，越向下，麟片越大，越坚硬。

    第二天，他没有出去打猎。在太阳刚升起来的时候，他就像抱着一个将死之人一样轻手轻脚的把她抱到了太阳下，她顺从的听他的躺下来让太阳晒。

    杨帆觉得，他是认为她死定了，流了三天血了。他这是在安慰她可以放心的去死，不要难过之类的。

    他找到了一种特别大的树叶，从她的双脚开始仔细的包裹她，如果不是他仍旧给她食物吃，她都会认为这是他的种族的丧葬方式了。

    小溪蜿蜒在林中穿过，途中没有看到其他的大型野兽，她猜会不会这片森林只有他一个，那这里对他来说就像天堂一样。

    但他看起来更像蜥蜴，特别是那根大尾巴。

    他看了她一眼，没有阻止。

    他把她放到浅滩里，看样子是任由她在这里玩。然后他在另一边开始用溪底的石头打磨那张皮。

    石洞前的烤肉已经烤好了，木柴都烧完了，烤肉外皮发黑，他把烤黑的外皮抓掉开始吃里面的肉，照样是先喂她，她发现他很喜欢把有脂肪的那部分给她吃，最后直接把那个动物靠近脖子部位的一大块烤得脆皮黄亮的肥肉递给她。

    她用手捧起水来喝了个够，又顺便撩起水来把身上洗了洗，期间他一直在打磨那张皮。出于讨好，她过去试探着也撩起水帮他洗。

    这次狂欢持续了很长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他没有强迫她做任何事，也不让她离开石洞，不再带她去森林，每天都带她出来晒一整天的太阳，夜晚抱着她入睡。他只让她吃小动物的嫩肉，每次打猎回来的猎物最肥的部分都归她。

    在发现她停止出血后，他惊喜的叫了一长串，那些短短长长的声音让一直认为他没有系统的语言的杨帆惊呆了。她一直认为他的发声器官只能发出简单的声音，有时听起来像鸽子，有时听起来像鹰，她甚至还怀疑他跟鸟类有什么关系。

    他痛苦的看着她，似乎认为太阳已经没有用了，他甚至把草垫搬到外面来，让她整天躺着，所有的食物都送到她的嘴边，他不许她活动，如果她想做什么，只能让他像托着一颗蛋那样抱着去做。

    杨帆觉得她的生物知识不够用，一切只能靠猜的。

    但十四天后，她的经期又到了，在此之前他似乎认为她再次到了发|情期，想碰她的时候她就抱着肚子痛苦的呻|吟。她发现这样做非常有用，特别是在两天后她又开始出血，他看起来就像是她又要死了。

    这天晚上，她的经期到了。当时她已经睡着了，是他的反应弄醒了她。在一片黑暗中，他一边轻轻的咕咕叫着一边舔她出血的地方，她总觉得他的叫声好像在安慰她和哀求什么。

    他把那张皮磨得很薄，用她的眼睛看，只会觉得他好像是磨掉了皮两面上层的一层白膜，他把皮在水里涮了几下然后提起来抖了抖，当水珠甩掉后，她发现这张皮竟然不湿了？她不相信的摸了摸，发现它确实是干的。

    她觉得很不好意思，而且这样做也很奇怪，所以想把他拉起来，但不管她把他拉起来几次，他都固执的继续低下头舔她，然后不停的咕咕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