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你心疼我?
斯家祖上就在经商,斯知博又是部队转业,当年训兵的时候,就有一副金嗓子,这样一吼,阮流苏又没见过这样的架势,当场羞愧的脑袋都快缩到衣服里了。
她懵逼到连问好都讲不出。
斯见微反应比阮流苏快得多,挡在她身前,用抱枕挡着关键部位,破天荒好声好气地和斯知博讲道理:
“都凌晨三点了,我也没想您这个点儿回啊。”
“新年夜,辗转了几个总部慰问员工,从深城飞回来的。”斯知博声音里略显疲惫。
事实上有人通风报信,说他的好大孙从澳洲回家想过个元旦新年。
斯知博本来是要在南边休息一晚上,想到斯见微一个人在家怪可怜的,又坐连夜的飞机赶回来。
看现在这场景,还不如不赶回来,眼不见为净,当没发生过才好!
斯家能屹立这么多年,从直系到旁系,就没听说过有什么人养小三,有私生子,男女作风混乱的。
对爱情,婚姻和家庭忠诚,更是斯家代代相传的祖训和教养。
这还是头一回有后辈敢在斯家公馆的沙发上乱搞。
斯知博想打量一下让斯见微失智的女孩,还没看到一根头发丝儿,就被斯见微挡死了。
斯知博琢磨着刚才年轻男女满脑子情情爱爱那架势,生气归生气,也没再为难阮流苏。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斯见微交代:
“给小姑娘找间客房,你跟我到书房来一趟。”
斯知博走到电梯口,还能听到小年轻黏黏腻腻的对话。
“斯见微,你不会又要挨打吧?”
“你心疼我?”
“才没有!”
少爷嗤了声,把阮流苏羽绒服穿好,才叫老管家进屋介绍:
“这是谢叔,我先去跟老头儿汇报,你有什么事儿找谢叔就成。”
阮流苏看斯见微介绍的态度,想起之前听斯见微接电话的时候,他对管家的态度要比对他爷爷的态度更加尊敬。
这位谢叔看起来也比斯知博和蔼,她打了个招呼:
“谢叔好。”
“你好啊,小阮同学。”谢叔笑眯眯地和阮流苏打招呼,好像已经见过:
“还是和十几岁那样儿,青春靓丽得很。”
阮流苏被说的脸红,好奇地问:“谢叔,您见过我?”
斯见微咳了声,主动抢答:
“就,高二打架那次呗。”
斯见微一说,阮流苏就记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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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竞赛集训结束后,她对斯见微印象不怎么好,就是因为他打架那事儿。
斯见微在学校很嚣张,尤其是竞赛拿了国奖,直接被保送后,他不经常去上课就算了,还带着一批忠实的追随者逃课去打球。
那天学校篮球场刚好赶上他们班上体育课,为了球场的位置还是打球不规范怎么,阮流苏班里的人就和斯见微那批人起了争执。
本来是两个人的争执,变成一帮人争执。
一直在旁边沉默无声控球的斯见微突然就把球砸到阮流苏班上的体委身上。
体委本来是让阮流苏来帮忙计分的,刚和她没交代两句规则,球场上有两个火爆脾气的就打起来了,斯见微这个球砸的,直接让本来还在争辩的文斗升级成武斗。
但体委显然没斯见微打架经验丰富,几下就被斯见微摁着脑袋往地上怼。
把阮流苏吓得不轻。
事后学校评判的时候,从监控看,好像确实是斯见微手滑,体委先动的手。
体委不服,让阮流苏作证,阮流苏也公正地做了评判。
斯见微和阮流苏还在校长办公室吵了一架:
“你和他说话那么投入,能看清是我先动的手?扯什么蛋呢?”
“是你先用球砸的人,人家才动手的。”
“你也说了是球砸的,又不是我,是他先打我的!”
“斯见微,你好不讲道理。”
直到阮流苏气得红着眼睛跺了两下脚,斯见微才闭了嘴。
最后这事儿就是谢叔来学校,花了点钱和体委家里人和解,才不了了之,打的最暴力的斯见微反而没受什么处分。
并且因为抢赢了篮球场这事儿,斯见微又多了一大批追随者。
阮流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理解,为什么竞赛集训的时候斯见微还挺好说话,平时却对其他同学这么嚣张。
后面她才听说,那天斯见微心情确实不好,和女生表白被拒了。
那么骄傲一人,还会被女生拒绝,当然受不了。
本来和斯见微起争执的男生本来也看不惯他,后来被秦书淮窜了个局,打架的人一块儿吃了个饭。
兄弟们互诉衷肠,说自己的情场故事,一来一回,斯见微又请了大伙儿吃了几顿,好家伙,他成了当时在场所有人的好兄弟。
倒显得阮流苏的正义多余了。
因为这事儿,阮流苏后面整整一年都没怎么搭理过斯见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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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叔看了眼斯见微,也不回答“是”或者“不是”,对着阮流苏说:
“小阮同学,走吗?”
这个称呼有点出乎意料地刻意和熟悉,还郑重地阮流苏更加不好意思了:
“谢叔,您叫我名字阮流苏就好了。”
“好的,小阮同学。”
“”
斯见微给谢叔使了个眼色,又用手比划,从嘴角从左滑到右边,意思是让他别多嘴。
谢叔带着阮流苏绕了圈儿,给她仔细地介绍遍斯公馆,照这么个形式发展下去,估计这小姑娘以后也会常来。
斯见微和爷爷斯知博一起生活,他打小就聪明,学习不费什么功夫,跟着斯知博出席董事会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老头儿忙于集团的事,对他管的少,只要品行不出什么大问题,不有辱门风,性格上的小瑕疵老头儿一般不会费心。
大部分时间都丢给管家谢卿河管教。
谢卿河结婚多年无儿无女,甚至比斯知博更加溺爱斯见微。
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斯见微这样无法无天的坏脾气,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谢卿河把阮流苏送到三楼一个大房间,房间的墙壁上贴有各种海报,是五六年前很流行的国外乐队。
透明壁柜里倒是空空的,旁边的乐器架子上也什么没摆。
“这是小少爷的音乐室改的,以前是他的写歌房,后来老爷不让他玩音乐了,他们吵了一架后,小少爷搬出去了,老爷就让给改成客房了。”
谢叔把阮流苏送到客房门口,还在喋喋不休说着斯见微年少的事:
“小少爷以前脾气比现在还要倔,老爷怪他刻唱片误了周例会,只让他把唱片交出来,认个错就行。他偏不,抱着唱片唱反调,气得老爷把琴房的设备都砸了,用戒尺在他背上打了好多下。”
阮流苏想起之前斯见微背后也被打出过血印,看来这爷孙俩相处也挺暴力。
她又问谢叔:
“什么唱片,这么宝贝?”
谢叔笑着摇头不回答:
“最后小犟种就拿着唱片从这房子里搬出去了,爷孙俩过了好几年才和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