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答案
少年长吁一口气，看着女孩轻盈的背影，转身走出了顾宅。
“接下来，就该想想怎么离开地下城了。”
晚枫想到一个人，学堂的老夫子，那个老头一定知道什么。
念及此处，少年没过多犹豫，施展轻功快速奔夫子的家而去。
夫子的家就在学堂后身，三大家族专门建了一个距离学堂很近的豪宅，规模只比三大家族的本家小一点，为的是方便给贵族的孩子传道授课。
“呵呵，这个老登倒是会享受的主，一把年纪，住的比我原来还好。”
站在夫子的宅前，连曾经顾家的大少也忍不住仄舌。
这金碧辉煌的建筑，宛如宫殿，宅内小桥流水，亭台楼榭宛转如迷宫，不熟悉路的人，一旦走进去都会迷失方向，哪像个德高望重的先生的居所？
晚枫没有选择在地面上行走，那太不明智，少年抬眼看着建筑的最高层，那里分外显眼，坐在其中，可以俯瞰地下城的一半。
“夫子，希望你能给我想要的答案。”
少年心中暗道，施展云影步奔高处而去。
……
顾家，瑞晨园。
轻雨一路来到顾晚枫曾经的居所，自从少年被赶出顾家，瑞晨园来不及收拾，下人先都被遣走了，园内一片荒芜寂寞的景象。
“公子，要是你还在家里多好啊。”
轻雨小声说，缓缓的走进园内，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园内的一个秋千上。
那是顾晚枫儿时常玩的秋千，那时他还是天之骄子，受万人敬仰，直到有一天，人们忽然不再围着他。
曾经对自己无微不至的母亲也下落不明，年幼的顾晚枫不明白，妈妈去哪了？大家……
为什么忽然用那种眼光看着自己？
“父亲，妈妈去哪了？”
年幼的顾晚枫闯进家主的大门，拽着顾筠明的衣角，抬头充满疑问的看着男人。
男人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只是摸了摸孩子的头，唤人将他抱了回去。
顾晚枫感觉心很痛，那帷幕后面的是谁？
那琴声为何如此熟悉，那匍匐在古琴上的女人，是妈妈吗？
噩梦……
那之后顾晚枫做了很多噩梦！
梦里，年幼的晚枫看到漂亮的女人胸口插着一把刀，那刀柄上刻着顾字。
“你看到了！是么？”
男人回过头来，眼神凶恶，脸上沾满血迹，仿佛在和少年对视。
“不…不不不…不可能！”
顾晚枫从睡梦中惊醒，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身边没有一个人。
去荡秋千吧！
孩子。
荡秋千可以忘掉你的一切恐惧。
荡秋千就会忘掉一切烦恼。
可以让你快乐。
秋千，秋千……
轻雨收回触摸秋千的手，瞳孔震惊，内心忍不住颤抖。
自己是透过这旧物，看到了小主的记忆了么？
瑞晨园外，整个顾家仍然是欢声笑语，热闹非凡，灯火通明。
轻雨黯然神伤的抬起头，看着那些热闹的景象，心中忐忑……
“顾家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女孩在心中问自己，公子还在等我，我要快一点了。
轻雨回收思绪，左手持剑，走到正房门前。
门上上了结实的锁头，但是这并难不倒年轻的女侠。
轻雨右手运功，调集灵力到指尖，心中默念口诀猛然将手指对向紧锁的大门。
锁头被灵力波动，化为冰晶，转而又瞬间破碎，大门应声而开。
这是轻雨的法修属性，冰。
轻雨，武修七段巅峰。法修七段巅峰。
武器：春决剑，精良。
法力属性：冰属性。
走进卧房，女孩径直走到晚枫的床头，蹲下身子用手敲着地面。
“找到了。”
床下果然有暗格，轻雨毫不犹豫的震开暗格，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
“这下公子路上就有钱了。”
轻雨高兴的说，然后起身走向衣柜。
“再挑一套衣服给公子，就万事俱备了吧？选哪个好呢？”
女孩将目光在衣柜里在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一套镶着淡淡花饰的黑色长衣上。
“恩，就这件吧！”
…………
流光溢彩的高楼之上，夫子正拄着脑袋欣赏女人们的歌舞，这高楼庙宇，果然别有洞天，琴声幽幽，舞女婀娜，老头乐呵呵的摸着长长的白色胡须，饮了一口酒。
“好，好曲子，继续舞！”
夫子拍手笑道。
“先生，好雅兴啊。”
“恩？”
乐声戛然而止，夫子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对上了晚枫意味深长的眼神。
“哦？顾公子，你这是……何故到此啊？”
夫子面不改色，口中不停的吃着瓜果，满眼笑意的说。
晚枫看了看左右，犹豫的皱眉。
“哎，你们别看，接着奏乐，接着舞！”
夫子对年轻的女人们笑了笑，挥手道。
年轻的女孩们伴随着婉转的乐声又继续在灯火下舞了起来，曼妙的身材一览无遗，晚枫这才注意到这些舞女几乎都没穿衣服。
“坐吧。”
夫子拍了拍桌子说，晚枫欲言又止，只好坐下。
“先生……”
“嘘！”
夫子看了看黑暗的天空，忽然用食指抵住了少年的嘴，让他噤声。
“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
夫子自顾自的说，倒了一杯酒给晚枫。
“孩子，你呀！唉……”
晚枫坐在夫子对面，竟莫名觉得有一丝心安，怎么回事……这老头，难道是有些真本事的？
“你能来找我，就说明你是个聪明孩子，但是有些事情我不能和你明说。”
“吃点东西，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夫子的眼神忽然哀伤了起来，像是在看远方。
“一万年前，异世的魔尊来到玄元大陆，九州帝国的皇帝刘熠携众臣奋力抵抗，终是不敌。”
“因为皇帝的反抗，中州是最先被降下诅咒的地方。神明放弃了我们，世界上最后一个神只是在沉睡？幸存者们始终认为，那是个谎言。”
“我们的神背叛了我们，放弃了我们。”
“哎？你在听吗？”
夫子诧异的看着少年，晚枫夸夸的炫了三个羊腿，吃的满嘴流油，捂着肚子，脸上写满了满足。
“嘿嘿，不好意思啊先生，好几天没吃饭了。”
少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听着呢，这个故事你都在学堂讲八百遍了。”
夫子哈哈大笑，点了点头。
“恩恩，没关系。使劲吃吧！这里有的是吃的，一边吃一边听。”
夫子眼神深邃，继续说。
“幸存者们始终这样认为。千百年间，人们无数次想出去！结果不言而喻，一万年了，魔尊的诅咒仍然笼罩在这片大地。”
“孩子，你以为人们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夫子顿了顿，叹了口气。
“是不能啊……”
“把手伸出来。”
夫子忽然说。
“哦？”
晚枫疑惑的看着夫子，还是乖乖伸出了手。
“恩，答案。”
“就在其中。”
夫子闭着眼睛，在晚枫的手心里画了几个字，少年瞬间明白了。
“先生，谢谢你。”
晚枫激动的站了起来，对夫子恭敬的鞠了一躬。
“孺子可教也。”
夫子轻抚长须，欣慰的点点头。
“去吧，孩子。”
“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吧。”
临别前，夫子悄悄从袖中递给少年一样物品，晚枫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感激的看着夫子。
辞别先生，少年一刻也不敢耽误，快速向暮云塔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