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重逢——乖,不怕
白光柔和的神殿。
大床上,躺着一位皮肤雪白,面容精致绝美的青年。
纤长浓密的睫羽是雪白色的,看上去像雪中的精魅。
江一妄这一觉睡了很久。
他从混沌醒来,瞳孔里闪过神性的白光。
身旁的神仆恭敬的说:“殿下,您醒了。”
江一妄记忆回笼,微怔。
他是上位神明,前不久被另一个上位神明暗算,神识跌入小世界里,失去了记忆。
死亡后神识才回归体内。
这段时间,那个上位神明应该坐上了独一无二的总神位。
江一妄倒不关注那位神明,眸光落在神仆上。
“我出去一趟。”
神仆叫住江一妄,“殿下,总神让你醒了去找他。”
江一妄:“让他滚。”
神仆点头说好。
江一妄飞往虚空中。
遥远的角落里,一颗黑色的星球正一点一点消逝。
江一妄伸手一点,星球表面的黑色跟掉了漆似的,缓缓退去。
系统0795看着神明到来,棉花身体颤了颤。
救命,这个神明怎么那么像那个神选者。
江一妄顾不得管它,用神力修复这个世界。
系统0795颤颤巍巍。
【神明大人,没用的,世界彻底崩坏,救不回来了。】
那些神力,只能让星球暂时“活着”。
表面什么事都没有,实则本质上已经溃烂腐败。
江一妄的神力是生命。
在系统0795看来彻底崩坏的世界,竟然逐渐复苏。
世界意识醒来,尊敬的唤神明。
江一妄瞥了眼看呆了的系统0795,“系统0538,你被逮捕了。”
这是一个偷用bug的系统,他之前就盯上了这个系统。
要不是被暗算,他不会放任这个系统逍遥在外这么久,也不会让这个系统搞那么多事。
系统0538套的0795的皮,被点出来也不惊讶,毕竟他是神明,它一个系统,玩出花,都抵不过神明的一个眼神。
系统0538认命的钻进江一妄的手腕上,钻进监牢里。
【系统0538,接受逮捕。】
江一妄顾不上安置系统0538的罪名。
看到世界修补完成,俯下身子,融入进去。
他要见他的反派。
迫不及待。
—
此时的世界线很混乱。
席司延带着记忆,站在房门外面。
门内激烈的争吵声。
“我受够了,我不是你的白月光,你那么喜欢她就去找她,别再折磨我了。”
“你想离开我?你这么多年早就跟社会脱节了,你离开我还想跟哪个男人苟合?”
“别碰我,滚!”
“我告诉你,你们两人我都要,你在跟我闹下去,我就弄死你的儿子,你不是喜欢他吗?我让你看他的尸体!”
“滚,给我滚。”女声凄厉,“他再怎么样也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忍心啊,你怎么忍心对他!”
“我儿子?老子懒得看他一眼……你干什么?快把刀放下!”
席司延终于回过神,眼里不敢置信。
这是他九岁时,母亲死掉前的对话。
他低头,伸出手,是成年的手。
也就是说,他带着记忆和二十多岁的身体,回到了过去?
席司延往前走一步,这才看见前方有个小小身影在扒拉着门,神情惊恐害怕。
是小时候的他。
席司延又往前一步,眼前一黑,再次恢复光线,他的视野变小许多,他第一时间看手,这次,是缩小了的手。
他回到了悲剧还没发生时的那刻。
来不及想这个世界怎么了。
席司延拼了命的拍门,“父亲,门外有个阿姨说找你。”
门是有锁链的,门内声音一寂。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打开门,居高临下,“有人找我?”
男人手里拿着刀,虎口部分往外冒血。
席司延一心看门内的母亲,“是的,有个很漂亮的阿姨。”
男人想到了什么,满脸的戾气散了一半,“不是让她在那边乖乖等我,真是的,还来找我了。”
男人嘀咕两声,走了出去。
席司延趁机推门进房间。
他的母亲跪坐在地上,手指有一道刀口,应该是争夺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
席司延找来纸巾和创口贴,给她包扎。
女人呆呆的,神情茫然,她把席司延抱怀里。
“小延,我好累。”
席司延知道母亲很累,他庆幸能改变母亲死去的结局,他拍拍母亲的后背,无声安慰。
女人情绪渐渐安静下来。
门外传来脚步声,男人骂骂咧咧走进来。
“门外哪来的人?小兔崽子你骗我?”
女人警惕的把席司延拉到身后。
席司延早就不是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孩,他平静的说:“可能一直没人开门,走了吧。”
男人皱眉,他打了个电话,那边的人接通,柔若无骨的少女音,“叔叔今晚要来找我玩吗?”
男人神情微变,下意识舔了舔唇,“来。”
精虫上脑的男人,哪里还管门外是谁,脚步轻快的离开。
压根没理会房间里的母子俩。
席司延松了口气,他放松身体,摸了摸母亲的脸。
温热的。
活的。
他的母亲,没有死。
母亲的死一直是席司延心口的痛,贯穿童年的血色梦魇。
如今,他亲手救下了母亲。
席司延心脏微微加快,他心想,这可能是世界崩坏他临死前的幻想。
既然是幻想,那可以回到老婆出事的那天吗?
席司延闭上眼睛,凝聚心神,渴望变换场景。
他睁开眼,视野里的布局还是那样。
他失望的抿唇。
“小延,很晚了,去睡吧。”
女人温柔的摸了摸席司延的头。
席司延心理是个成年人,他不是小孩子了,看着母亲把小熊玩偶塞他怀里,一副要抱着他睡觉的样子。
他红着脸摇头,“我一个人睡。”
女人心很累,她点点头,没什么精气神,“小延晚安。”
席司延以为自己会睡不着。
抱着小熊玩偶,竟然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他被母亲叫起来吃饭。
阳光很热。
席司延掐自己的手心,很疼。
不是幻想?
席司延分不清真实和虚假,他跟着母亲来到餐桌。
坐在上方的男人冷冷看他,“吃个饭还要人叫,你是谁家的少爷?”
这个人,一有不满就会说他。
席司延听习惯了,没理会他,坐下喝粥。
男人被无视,眉头狠狠皱起来,他才三十多岁,很是英俊。
“跟你说话,没带耳朵?”
席司延不咸不淡的嗯了声。
男人猛地把筷子拍桌上,“你敢这么对老子说话?”
“欠收拾。”
男人起身要打席司延,女人拉架。
席司延把粥甩到男人脸上,烫的男人直跳脚。
“你他妈教出来的好儿子!”
男人大掌落下,就要打女人。
席司延挡在母亲面前,他闭上眼睛,后背却没有等来疼痛。
一个清雅温润的嗓音,在他耳边拂过。
“乖,不怕。”
席司延心脏漏了一拍。
他僵硬转头,温润的青年一只手轻而易举的抓着男人的手腕,温柔的与他视线撞上。
席司延顷刻间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