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执剑刺入心脏
虚无中，穿书系统欣喜若狂。
【死了，神选者死了。】
还没高兴几秒，契约的力量生效。
它需要把身体让出一部分，给另一个系统，两者共生。
一半的身体控制权而已，穿书系统还是很慷慨的，总比沦为下等世界的废铜烂铁好。
很快，穿书系统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属于它的系统代码，竟然在消逝，它在被吞噬！
穿书系统慌神，【你，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能吞噬我的核心？】
那系统奸笑，只回答了前一个问题，【我在彻底取代你。】
它因为钻世界漏洞太多，被神明注意到了。
它正愁怎么保全自己，这个傻不愣登的系统送上门来给它利用。
那就不好意思了。
从今天开始，它才是穿书系统，0795。
系统0795的头上，契约浮现又消散，在最底下，有一条特别小的字——
一切解释权归对方所有。
系统0795摸了摸棉花身体，很满意，它哼着歌，去看神选者死亡的世界。
充盈的能量丰富着整个世界。
系统0795很享受的吸收了一部分，剩下的它打算重启世界。
须臾。
【咦——】
【现在还不能扭转世界，得缓和三天？】
【罢了罢了，病毒还有十天才会出现，区区三天，还是等得起的。】
—
江一妄死了。
死在他制作的机器人手里。
席司延瞳孔失焦的看了监控，什么都看不见，一片雪花。
奇怪，真奇怪。
本来一切在往好的方向走，怎么忽然他的老婆就死了。
机器人他研究过上万次，不可能失控。
不能失控的。
所以……
为什么，为什么机器人会对老婆动手。
席司延做好一切准备，万万没想到，最后会被机器人搞崩溃。
席司延跪在血泊前，巨大的悲恸让他根本哭不出来，眼眶猩红，流出血泪，张开嘴巴，却一个字发不出来。
周时南带部队赶到的时候，看到是这一幕。
身形消瘦的男人跪在血泊里，脸上挂着瘆人的血泪，他胡乱的用手抓着地上的人体器官，似乎想把这些器官重新拼凑。
周时南喉咙仿佛塞了棉花，能让这男人这么痛苦绝望，这些器官的主人只能是那个青年。
江一妄。
他们来迟了。
周时南来不及伤痛，就听见身旁不断起伏的吸气声。
周时南回神，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用一双血红的手，捡起那锋利的铁剑，病态疯狂的大笑，手心被割伤，鲜血从腕骨滴落，他垂眸，毫不犹豫的把剑对准自己的心脏。
周时南瞳孔一缩，来不及多想，冲过去就想拦住他。
手刚碰到男人的衣角，男人已经把剑插进了自己的血肉里。
男人满足的笑，眼泪比鲜血更灼人，“老婆，不怕，我来陪你。”
他感觉不到疼似的，唇边翘起幸福的微笑。
对于他来说，江一妄是他活下去的信念。
他把他拉出深渊，让他看见太阳，感受到温暖的光。
而现在，这颗太阳陨落了。
那作为起死回生的落水月亮，就没必要存在了。
他要陪江一妄。
他一个人在下面，会害怕的。
席司延为了母亲的一句“小延，好好活着，好好生活”，他行尸走肉般活了十几年。
他现在才二十多岁，人生才走了四分之一，可他好累好崩溃。
江一妄的出现，于他而言是救赎，是希望。
寄托了他活下去的期望与全部的爱。
可是他的期望，他的爱，死去了。
这一刻，席司延刚筑好的小小世界，再次溃不成军。
那黑暗世界里的光彩，还是没能眷顾他。
也对，他生来就得不到爱。
所有的一切都要卑微妥协才能换来一点。
母亲的爱，也是他一点一点的小心翼翼换来的。
直到最后，他都知道，母亲没那么喜欢他，只不过他真心对她，母亲心软，给了他几分温柔。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他的人生，就是彻头彻尾的悲剧。
就连他的光他的太阳，也“不要他了”。
没关系，他去找他。
黄泉下，再相遇。
周时南接住男人倒下的身体，紧急下令，“去医院！”
已经死了一个，不能再死第二个了。
周时南不爱看生离死别的场面，这种场面太痛彻心扉。
即便他跟他们不熟。
却依然震撼他们间的感情。
生死相依，死亡都不惧。
周时南承认，在这方面，他不如席司延。
活该他抱得美人归。
周时南心中感慨，又蓦地止住。
地上一滩血液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他喜欢的温润青年，没了。
周时南看人被抬上担架，看车子离开的影像，深深叹息。
他坐在干净的台阶上，分外惆怅，“江一妄，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说实话我有点意外，你就这么死了。”
他像跟老朋友聊天一样说，“我还指望你们分手，我横插一脚。”
“现在怕是不行了。”
“……你的对象，他很好，他想陪你一起走，他都不怕疼，那么锋利的剑，说插就插，我都拦不住。”
“真可惜，你说，我们都在那场车祸里活了下来，怎么不能长命百岁呢？”
几个月前的黑夜车祸，周时南一辈子都忘不了。
青年那副惨样。
他没了腿，够惨了。
老天爷为什么不能让他多活一点时间？
周时南苦笑，他干这一行的，见过的生离死别太多，这次轮到他来给一见钟情的对象收尸。
有点奇妙，也有点难受。
周时南低头捡起地上的亮物，是一枚素圈戒指。
应该是结婚戒指。
周时南捡起，不嫌弃的用衣服把戒指擦干净。
他收起来，回去给席司延。
他相信席司延会抢救回来，这枚戒指，到时候还给他。
人死不能复生，他会劝他好好活着。
周时南也明白，像这种殉情都不怕的极端人，他是不会听别人的劝解的。
所以周时南打算撒谎，他要告诉席司延，他偷偷见过江一妄，告诉席司延江一妄这辈子的心愿，就是最爱的人能平平安安的活到老。
席司延那么爱江一妄，肯定舍不得江一妄失望。
周时南叹出一口气，“江一妄，玫瑰很好看，愿你在下面，也有玫瑰赏。”
其实，青年比玫瑰更好看。
却也比玫瑰更快“枯萎”。
可怜可叹。
令人心碎。